姜离脚步微微一顿,却未回头,眸中划过一抹冷意,沉声道:“东夷之人,性多狡黠诡谲,行止之间常暗藏锋芒, 其服饰纹饰繁杂,喜以暗纹为饰,图案多为奇异兽类,寓意神秘难测。”
“而北疆之民,性格豪爽奔放,举止洒脱不羁,着装风格多以皮毛为缀,色彩鲜明,彰显其豪迈之气。”
“而本宫眼前的你,虽刻意模仿北疆人之态,但其细微之处却难掩东夷之影,犹记得你初到本宫府上之时,面对铺展的兽皮,你竟是看也不曾多看一眼,当时本宫便心生怀疑,毕竟,但凡是北疆之人,便无人会不为九尾狐皮而惊艳,倒是你,马鞍竟是……”
姜离微微停顿,低笑一声。
“那马鞍的装饰,北疆之人惯以皮毛镶嵌,彰显威武,而你所用之马鞍,虽看似华丽,却透着东夷的精致繁复,与北疆的风格大相径庭,还有你的步态,北疆女子骑马纵横,步伐大开大合,而你却略显拘谨,虽极力模仿,却仍不足,种种迹象,皆让本宫断定,你绝非北疆七皇女。”
牧兰渊沉默不语,只是狠狠的盯着姜离。
迎着他的目光,姜离低笑:“看在五十万两的份上,这一次,本宫不追究你是何身份,有何目的,可若下次相见,本宫定取你性命。”
牧兰渊眼底一片森冷,“如此,我倒还要多谢殿下了。”
“不必言谢,你既不是北疆皇族之人,那走之前便让四皇子暂留西越,待日后商榷之后再由使臣迎至北疆。”
牧兰渊不可置信的看向姜离,他本想在半道杀死四皇子,好让北疆与西越的联姻烟消云散,而今,她却不许自己带走四皇子。
如此一来,他倒贴了五十万两白银,还有赤焰马,最后竟一无所获?
牧兰渊冷然的牵动唇瓣。
罢了!
至少让他知道这皇太女并非传闻中那般昏聩无用。
定杀之!
不过须臾,牧兰渊便为姜离想好了最终的归宿。
临走前,他笑的犹如一条剧毒之蛇:“但愿殿下能一直好运。”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擦去额间渗出的汗珠:“主子,这人既不是七皇女,那会是谁?”
姜离瞧着牧兰渊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东夷王女她几乎都打过交道,其中几位王女还死在了东夷的政变之中。
至于眼前这人倒是十分陌生,让人一时想不起来,甚至都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东夷王室中人。
“罢了。”姜离眸色幽深,“不管她是谁,既冒充北疆七皇女入我西越便说明那七皇女已死,此人行事这般张狂,定有所图。”
眼眸流转间,姜离便做出了决定,“传令于陆家军,半道埋伏,截杀此人!”
“是!”夏棠行了一礼,转身便退了下去。
姜离环顾四周,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这秦楼不失为一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既然那人不要,自己便经营下去吧,只是……谁能替她经营这秦楼呢?
脑海里,莫名想到了鹤清词。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