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岭这几日早出晚归,白夫人大清早守在门口才逮着白岭,“我说你这几日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我有事找你呢。”
白岭怀里揣着厨房刚做的馒头,着急忙慌地说道:“娘,我着急出门呢,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白夫人一把将门合上,“忙!忙!到底什么事儿忙成这样子?”
“哎,不就是石贯子巷赵家姑娘被人杀的案子么!”
“石贯子巷有八户赵家,你说的是哪家?”白夫人想起她手帕交嫁的就是石贯子巷的赵家。
“文林郎赵锡光。”白岭停下脚步说到:“您认识?对了,您找我到底啥事?”
“文林郎赵锡光?”白夫人一下捂住了嘴,“温文嫁得不就是他么?难道是温文的女儿出了事?”
“你认识赵锡光的夫人?哎,这几日你别过去,他家乱的不成样子。”白岭郑重道:“娘,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找我?”
“对对,我得说正事。”白夫人回过神来,“你三舅舅从洪州回来几天了,明天正式摆酒。我们几个都要去,你明日说什么都空出时间来。”
“三舅舅回来了啊?行,明日我怎么都倒出时间来。我先走了啊。”白岭急忙应下,匆匆骑马离开。
白夫人心事重重地回了家里,白绾见状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白夫人说了早上白岭说的事儿,“我过几日得去看看温文,她命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事儿呢。”
白绾立刻道:“不对劲儿啊。”
“怎么不对劲儿?”
“石贯子巷的赵家都是总是落魄人家,无权无势,只有些祖上的产业。他们家的姑娘出了事,都是京城府衙处理,怎么会到刑部的手上?”白绾说道:“再说哥哥是刑部郎中,官儿也不小了。平日都是跟着陈大哥,哦,陈大人做事。除非是特别要紧的案子。”
白夫人也觉查出问题来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奇怪。等明日你哥回来,我在再问问。”
——
李木子和道微说了半日她和陈澈的调查的事情,“林知禹被陈澈控制了,眼下直接杀他还真便宜他了,如此这般最好。”
“那你的身世呢?不是有很多疑点吗?”道微问道。
“是的。可现在没有查的抓手。之前想着从叶子臻入手,可她完全不知道师父收养了一个徒弟。”李木子继续说道:“我心里曾暗暗觉得,以师父的性格,他不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婴儿,特别是在那种境况之下。我执着我的身世,在乎的是师父,而不是我未曾谋面的父母。”
“查到现在,似乎除了师可能是被曹一然追杀外,其余的事实似乎只能说明,我的身世与李家案子并无关系。我心想,会不会是师父当时心境的变化,才收下了无意间发现的我?”
“你不是觉得师父在清田村收养你的过程很刻意吗?封闭的村子,无人看到有外村的人,村内没有刚刚出生的婴儿。”道微歪着头看着李木子,“这些你都不打算查了吗?”
李木子迟疑了一会,摇头道:“莫问归期,莫问芳踪。”
“既然师父选择让我忘记,我何必执着真相?”
道微撇了撇嘴,“嘴硬。心里想知道吧?只是遇到了瓶颈就想着放弃。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别拿这些当借口。”
他轻轻一跃,“宫里的卷宗是吧,老子给你弄来。”
“哎哟,你干嘛打我的头?”
李木子抓住他的后脖颈,提到眼前说道:“你给我消停点。宫里可不是你能随便去的地方,要是被人发现,一箭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谁会注意一只猫?”道微挣扎起来,“我就随便探探。”
李木子沉下声音,“宫里曾经待过那么多拥有异术的道士,谁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还是小心为上。”
道微垂下头,“行了,我听你的。你先放我下来。”
李木子这才松开他的后脖颈,撸了他一把,“千万别冲动,万事谋定而后动。我们活到现在不容易。”
道微点点头,那是,活着当然是最重要的。
门外响起了陈澈的声音,“李录事,起来了吗?”
李木子匆匆整理了下头发就给陈澈开了门。
“我给你们买了早饭。”陈澈晃了晃手里的荷叶包,“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道微嗅了嗅,“嗯,大清早就吃肉哎,真不错呢。”
一人一猫静静吃着,陈澈看着李木子道:“我手上有个案子.......”
“我打算回钱塘,刑部月钱太少活又多,我还是做道士快活。”李木子低头说着,她一点也不敢抬头,怕看到陈澈的目光。
用完了就扔,陈澈的目光这会肯定会把自己戳出洞来。
她静静等着陈澈的狂风暴雨,却没想到陈澈的语气极为温柔,“李木子,你听我说。”
“你看,这案子其实查的不上不下。你说案子没清楚吧,我们确实知道了曹一然父子在里面的手段,我们还有林知禹这个人证。但你说查清楚了吗,案子的很多细节是值得怀疑的,比如追杀你师父的人有可能是曹家,但他们为什么隔了八年还要捉你师父?当时的情况下,已经没必要了啊?还有你的身世,等等。”
陈澈边说边看李木子的表情,又添了一把火,“你说录事的收入低,我听说你在钱塘县做道士也混得一般啊。最大那笔收入不还是苏中行给你的谢礼么?”
“我给你在京城介绍几个人家做法事,保你挣得比钱塘多。京城可比钱塘繁华,人又多,机会也多。”
陈澈的话太多了!
李木子从动摇到怀疑,她看着滔滔不绝的陈澈,越来越觉得奇怪,他不是向来懒得多解释,一股子领导范儿么,今日怎么大费口舌要留自己的在京城?
陈澈讲得口干舌燥,忽然感觉到李木子狐疑的目光,心道不好,用力过猛了,李木子多精明的人儿,怕是要起疑。
“刚刚我说了,其实还是因为手上的案子。白岭和江随洲忙活了几天了,没查出个寅卯来。”
陈澈坦荡地看着李木子:“我给你银子,你留下来帮我查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