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熔挣扎着抽出嵌在墙里的手臂,硬生生的把脱位的下颌扳了回来:
“他娘的,都一起上啊!十多个归秩境,还怕他一个人吗!?”
被愤怒充斥了头脑,余熔此刻已经完全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东西,他现在只想找回自己的场面,把纪尘给砌进墙里!
就算这个纪尘再厉害又怎么样?再厉害他也就是一个人!
“都给我上!我今天非得剥了这个杂种的皮来炼——”
“砰!——”
又没等余熔把话说完,纪尘接着闪身一拳,再次烙在了余熔的脸上;
这一拳的力道不轻,除了又被砸脱几颗牙之外,余熔的整个脸都凹进去了一大块;
迸射的鲜血四溅而出,在空气中飘散成一团团血雾,粘黏在了纪尘硬朗的拳骨之间;
“轰!”
轰鸣震动,碎墙飞射;
余熔的脑袋被这一拳全部砸进了石墙当中,仅剩一个身子僵硬的抻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没了头的尸体一样;
只有四肢不时的抽搐一两下,才能勉强看出他还有一口气。
“谁想出手,下场……和他一样。”
纪尘冷漠的抽出拳头,揪起余熔衣服的一角,将手上沾染的血污粗略擦拭了一番;
冷厉的眼神,从丹烽盟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少年眉目寒霜,令人为之心惊不已。
“嘶……”
看着纪尘如此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着凉气,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生怕那要命的一拳,下一刻就会招呼到自己的头上来。
“咳、咳……呃……”
余熔的咳嗽声含糊不清的从纪尘的身后传到众人的耳中,那将死未死的凄惨声音,听得他们心中连连发颤;
所有人都在庆幸,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脑子一热就直接冲上前去;
不然现在,余熔身边的墙上,免不了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谁在炼丹堂闹事!”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炼丹堂中传出,下一刻,一名老者便忽的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老者头绾布帻,一席灰青布袍,腰间系着一串红绳香囊,身上散发着缕缕药材的清香;
不难看出,这名老者自然也是一位炼丹师,而且从他身上透露出来的灵魂波动纪尘能够看出,此人的炼丹品阶,至少在五品以上。
“卢老!”
丹烽盟的成员见状,纷纷躬身行礼,千秋雨也并不例外,但是看起来却是带着几分不情愿。
而纪尘并没有急着向老者行礼;
因为纪尘心中明白,这“卢老”早不出面,晚不出面,偏偏这个时候来横插一脚;
光从这点就足以判断,他是否有所偏袒、偏袒的谁,以上种种,全都已经不言而喻了。
既然是敌非友,那便没有行礼的必要,哪怕对面是这学府的长老。
“余熔呢?”卢老瞥了一眼丹烽盟的众人,并没有看到盟主余熔的身影,不由奇怪多问了一句。
“在……在那呢……”有人吞吞吐吐的朝着墙上的嵌物指了指道。
“嗯?”
卢老轻咦一声,眼神一下子便锁定在了半死不活的余熔身上,起初看不见脸,没看出来是谁;
这会加上灵魂感知的探查,才发现被嵌在墙里的人,竟然就是余熔。
“谁干的?学府里面,不许恶意伤人不知道吗?”卢老一阵恼怒,高声怒问道;
他本身也是流烽帝国之人,与这群流烽帝国的学子私交甚厚,最近成立了丹烽盟,他也有一分利;
此时见余熔伤的如此之重,语气顿时也急了起来。
“我打的。”纪尘冷着眉眼,坦然应道。
“是你?”卢老的一双白眉顿时往中间挤在一块,显然是认出了纪尘的身份;
身为学府的炼丹堂长老,早就在灵魂影像中见到过纪尘,知道他是学府的重点关注对象。
如果是他对余熔动的手,那自己这个炼丹堂长老,也不好帮着余熔出头。
权衡之下,卢老决定还是暂时将一碗水给端平:
“你们是因何而起争执的?为何要下如此重手?”
“一言不合。”纪尘淡然回应道,双手抱着渡尘剑围在胸前,对事情的具体情况,根本懒得解释;
对于虚情假意、佯装公正的伪君子,解释的再多,也是无用的徒劳。
卢老皱眉道:“一言不合?那你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吧?丹青学府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么?”
“知道,所以……我没杀他。”
纪尘的声音低沉而充斥着无尽的冰冷,清晰而有力的一个“杀”字落入众人耳中,令他们心中无不猛地一颤;
就连身为塑灵境的卢老也并不例外。
“一点筋骨之痛,只要躺床上休养上两三个月,便能彻底恢复;
当然,恢复之后还是不是和原来长的一个样,我就不能保证了。”
纪尘朝着余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抹寒意再度从眼底掠过,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刚刚那一拳,已经击碎了余熔的鼻梁和颧骨,即便后续能够恢复伤势,但恐怕之后,即便是他的父母也认不出他来。
“……”卢老无言沉默了一阵,纪尘所说属实,虽然余熔看上去凄惨非常,但是并无致残、致死的伤势;
一切像是被纪尘精准的把控着一样,即便自己想要找个理由判罚,也根本无从下手。
“年纪轻轻,下手却如此狠毒……你这性子,迟早引火上身。”卢老一拂衣袖,装模做样沉声教育起了纪尘;
纪尘怎会听不出来,这不过是他虚伪至极的暗中警告罢了。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纪尘冷哼一声,对卢老那所谓的教训并不屑一顾。
“若没有别的事,纪尘就此告辞。”
说罢,纪尘调转脚步,正欲转身;
“慢着!”
卢老厉声呼呵,将纪尘再度留了下来。
“还有事?”纪尘皱着眉头,嘴角却不由浮起一丝冷笑;
若是这姓卢的就这样轻易的把他放了回去,那纪尘才感到意外呢。
“自然;”
卢老扬起脑袋,高高俯视着纪尘,袖手言道:
“虽说你出手伤人一事并无不合规矩之处,但是你损毁了炼丹堂的门面,砸了炼丹堂的堂墙;
这些损失,你自然要负责赔偿一部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