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竟侧低着头看向左云卿，身后的烛光给他投了个巨大的影子，此刻正罩着左云卿的一半脸。
左云卿凝眉沉思，自己在给东方月施针时，确实不曾发觉她竟然戴着人皮面具这回事。
不过.....他这话说得她好像必须得发现东方月的人皮面具一般。
左云卿轻呵一声，“她藏得那么深，我就算是常与她接触，不曾发现也无可厚非吧。”
“看来你对她也并非那么了解嘛。”赵竟轻笑一声。
左云卿皱了皱眉头，“听宋奕之说东方月这会儿在地牢？我要去见她。”
“先别着急。”赵竟不咸不淡地说道，“本王方才已经质问过她一遍，但她什么也不肯说。”
“你质问她什么了？”左云卿忽而好奇起来。
东方月就算是有两张皮，好像也与他没有特别大的关系，除非她的其中一张皮与某种案子有关，亦或者与他有关。
左云卿忽而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东方月的那张脸似乎是与皇太后有点相似。
“质问她为何要伪装接近你，为何要戴人皮面具潜伏在王府....”赵竟思考说。
左云卿哦一声，没接话。
东方月被抓，应当与那张与皇太后娘娘酷似的人皮面具有关。
“本王可以带你去地牢见她，但本王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万不可动恻隐之心。”
“当然，我也很想知道她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左云卿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细细想来，总觉得有时候自己是被东方月牵着走的。
东方月被人追杀，恰巧碰上了她，然后威胁她，她为了活命只能应承，而后便一路带着回到了翁府，再后来东方月就在翁府住了下来，后来跟着她一路回了京城。
而她自己还主动要给东方月治病....仔细想想，这一切都发生得有点理所当然。
“你若是想知道，待会本王便带你去地牢质问她。但本王相信，她对你，应该也不会说出任何事情。”赵竟满脸自信。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左云卿却觉得东方月应当能告知她一些事情。
“那便试试。”赵竟勾唇笑了笑。
“不过.....若是你也从东方月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那你便要跟本王来演一出戏。”
赵竟侧过身子，看向左云卿。
左云卿神色微愣，“戏？什么戏。”
赵竟勾了勾手，左云卿便顺势凑了上去，而后便听得赵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响起。
......
阴暗的地牢内泛着潮湿的气息，壁墙上的火把将地道照得通亮。
左云卿没能想到，这么个光鲜亮丽的摄政王府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
“哎，你为什么要将地牢放在王府内？”左云卿实在是忍不住发问。
赵竟语气淡然，“方便捉弄审问一些不法分子。”
左云卿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左云卿与赵竟终于来到了隐藏在深处的地牢。
左云卿本以为地牢里只关押着东方月，但沿途看见的好几个关着囚犯的牢笼打破了她的想法。
东方月被关在地牢最深处。
赵竟带着左云卿进入关押着东方月的地牢时，一名小厮正在挥鞭笞打一个女子。
女子被人绑在木架上，双手展开，她身上的衣裳因为血迹泛了好几条红，活像个耶稣受刑现场。
若非赵竟提前说了是将她带去见东方月，左云卿恐怕不会认眼前这个样貌陌生的女子为东方月。
“你是东方月？”左云卿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脸，皱眉问道。
“对，我就是东方月。”女子狂笑一声，忽而又唾了她一口。
幸好左云卿躲闪得及，否则会被她唾一口。
左云卿也不恼，反而是转头问向一旁的赵竟，眼中隐有怒意，“东方月是我的人，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抓了她，还对她动私刑？！”
赵竟闻言，抬手示意了那个小厮，“退下吧。”
小厮躬身退下。
“本王早前便发现她有异样，便对她多留了一手，后来果然发现了她有问题，这会儿将她抓起来是因为完全识破了她的两副面孔，严刑拷打是要逼问她潜藏在摄政王府是意欲何为。”
赵竟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温度。
“那你就算将她抓起来，也得经过我同意才能用刑啊，她毕竟是我带来的人。”左云卿有点无语。
“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她是你带来的人，她若是做了一些什么犯罪之事，你就算是王妃，也算是同谋。”赵竟睨了左云卿一眼，说道。
左云卿：......
这戏有必要是演得这么足吗？
好，她演。
“那她若是没有做什么事呢？”左云卿辩解。
“做没做她自己心里清楚。”赵竟冷哼一声。
左云卿看向东方月，皱眉问道，“东方月，我好心带你躲开追杀，还替你根治面上的疤痕，没想到你却是对我有所图谋，说，你蓄意接近我是什么意思？”
东方月浅笑一声，面上笑意也因着那斑驳血迹更显狰狞。
“摄政王不过是因为我戴了张人皮面具就要将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性子真是多疑。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做什么。”
“至于王妃你，我接近你，是因为你愚蠢罢了。我本不想利用你，可你却巴巴送上门来，那我不利用你岂非是浪费了你一番苦心？”
左云卿：.......
竟然说她笨！她忍！她真是好心没好报。
“那你想要利用我做什么？”左云卿想到她三番四次想要入宫，便说，“你三番四次想要随我入宫，莫非是想要入宫面见皇太后娘娘？”
“你戴着的那张人皮面具酷像皇太后娘娘，而本王妃听说皇太后娘娘早年走失一个小公主，你是想佯装皇太后娘娘走失的公主随本王妃入宫认亲？”
东方月鄙夷地看了一眼左云卿，“也还未蠢笨到家嘛。”
“不过，本王妃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戴着的那张人皮面具是与皇太后娘娘早年丢失的小公主有关呢？”
左云卿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