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要把所有的错揽在他的身上。
“是你对清清做了什么?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插手,不要这样做,你却固执己见,是你害死了清清,你害死清清了!”
平日里鹿野也不想跟这个人废话这么多,情绪也控制得当,可现在根本管不住,怒吼着,咆哮着,整个人发怒不止,陷入悲怆的绝望。
不行,绝对不行,安辞念不能死!
鹿野捡起手环,抱着安辞念想要离开。
“你不能带走清清!”
祁厌甚至还想动手抢过来。
鹿野后退好几步,厉声回答:“如果你想要清清活过来,你就不要阻止我,否则你真的后悔都来不及了。”
祁厌不敢赌,鹿野这么认真,说不定真的就有办法。
“你要去哪,我跟着。”
不想跟这个人胡搅蛮缠,现在最重要的是清清。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陈漾一行人也赶到了这里,谢喻安就躺在地上,有种血流成河的感觉。
陈漾赶紧把谢喻安扶着,探了探鼻息。
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吓死他们了,还好,还好人还活着。
“小念呢,小念去哪了?”
胡珍仪四处张望,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先送小喻去医院吧,我让小沈调查一下,现在唯一知道消息的就是小喻了。”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谢喻安上车。
而安辞念已经被鹿野跟祁厌带到医院,让护士安排了一间隐蔽的高级病房。
“我去叫医生。”说着,祁厌就要走出去。
鹿野拦住了:“没用的,你给我一个小时的私人空间,我会让清清好起来的。”
祁厌当然不相信,鹿野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会救人?
鹿野一把推开祁厌,即使是老年人的脸,也很容易看出愤怒的神态,力气也大得出奇,再也没有了平常的安静。
甚至用手指着祁厌。
“祁厌,我告诉你,我比你更爱清清,我不会拿清清的安全开玩笑,你现在最好出去!”
看着病床上的安辞念,祁厌很是难受,清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因为他的失误,没想到安辞念会有这样的状况。
只是说了句给他一个小时,自己就离开病房。
病房中只剩下鹿野跟安辞念。
床上的人儿脸蛋苍白,根本就是个死人。
鹿野走到安辞念的身边,给安辞念换好纱布,手上受伤的地方包扎,这是他第一次给安辞念包扎伤口。
清清,上辈子是我来迟了,我很后悔没有保护好你。
想到他好不容易找到安辞念,可是那抹期待很久的身影却,却从他的眼前一跃而下。
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副场面。
在谢喻安死之后,安辞念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年,大学也没上了,最后还被安平他们以精神病人的身份关进了精神病院。
一天嘴里都念叨着很多人,很多事,给人的感觉神神颠癫的,可是鹿野很清楚,安辞念没有疯。
他不知道安辞念在精神病院度过了怎样的年岁,他只看到安辞念身上很多伤口,有许多地方破烂不堪。
好不容易找到安辞念,安辞念那个时候已经被安雯欣逼到了天台上。
他在楼下,安辞念在悬崖的边缘,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穿着病服的安辞念不肯撒手,死死的手捧着鲜红的山茶花坠落。
那一刻,兴奋的情绪戛然而止,最后湮灭,沉寂。
处理好伤口后,鹿野搬着凳子坐在安辞念的身边,整理了一下安辞念的发丝,握着她的手:“清清,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反正我就是要死的人,能把最后的价值给你,我心甘情愿,只是清清啊,我以后再也陪不了你了,跟你走了这么多年,路程就要到此为止了。”
百感交集。
随后拿出那把捅在安辞念肩膀上的那把刀,刀上还沾染着安辞念的血。
闭着眼,微笑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一把捅了下去。
说不痛那实在是太假装了,鹿野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啊。
拿出断了两截的手环,他不知道手环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只知道是庙里的老爷爷送给他的。
当初就跟他说过了,一命换一命,因为血液的不同,可又因为命运的牵扯,手环能温养着安辞念的生命。
玄幻,太神奇了。
鹿野也感谢上天,那个老爷爷,至少,至少这样他能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手环因为血液而连接,原本光洁的手环却变成了带着鲜红血色的红手环,鹿野也因为失去的血液更加苍白无力。
仿佛下一秒就会死亡。
“清清,我说过了,除了谢喻安,还有鹿野,鹿野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他在用心补偿,但也是真心爱你,我不在了,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虽然不知道手环能支撑多久。”
鹿野安静地趴在安辞念的身边,留下悲伤的泪水,他好累啊。
一个小时,祁厌终于忍不住地推门而进。
“鹿野,你在搞什么?”
然而看到鹿野的那瞬间,表情没有严肃,还更加凑近,鹿野更加衰老,脸色苍白,就如同濒临绝迹的死人。
又看了看他胸前的伤。
“你这是做什么?”
鹿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就这么安静地躺着,闭着眼睛挺好的。
“一命换一命,祁厌,人我救回来了,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想请你最后帮我一次。”
被鹿野这句话愣住了,他没想到鹿野能为了清清做到这一步,说话都是虚无缥缈的支离破碎感,真的要死了吗?
“你跟清清说,我是病情发作,抢救无效而死。”
他不希望安辞念知道,他是因为救安辞念才死的,那样,安辞念会愧疚,而他也会永不安生。
现在这样很好,他跟安辞念是朋友,是亲人,是彼此的有所依,在最后那一刻,他看到的是安辞念对他绽放的笑容。
祁厌翻了个白眼,盯上安睡的安辞念。
“你以为你这样很清高,很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