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只见太子殿下直接登上了金銮,好在太子殿下并没有在龙椅上坐下,只是立在龙椅前。
几位王爷、赵相和尚书大人立在金銮前,率先跪拜。
文武百官惊异不已,也不得不跪拜下。
几位王爷和赵相等大臣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文武百官跟着也一起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芈宸华威严一声。
“谢太子殿下!”
几位王爷和众大臣谢了太子殿下,起身,列班而立。
“赵相,宣旨吧!”
芈宸华平声道。
“臣遵太子殿下赦命。”
赵仕德躬身拱手后,从刘公公手里接过圣旨,转身,面对文武百官,缓缓打开圣旨,开始宣读。
几位王爷和文武百官跪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太子芈宸华,聪明睿智,德才兼备,宜承大统......朕因年事已高,抱疾有恙......太子芈宸华代理朝政......百司所奏,皆由太子决之,钦此——”
文武百官遵旨之后,整个“政通殿”出奇的安静,落针可闻。
但是,文武百官的心思都在翻滚。
这是皇上退位了,让太子殿下理政。
皇上年事已高,确实是不争之实,太子殿下代理朝政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个,来得也太突然了。
就在文武百官打着肚皮官司的时候,百官之首的丞相赵仕德道:“启禀太子殿下,臣有奏。”
赵仕德第一个向太子殿下启奏,算是做表率。
“赵相所奏何事?”
芈宸华俨然正声道。
赵仕德道:“启禀太子殿下,大周国在我宿州府一带多有挑衅滋事,臣以为,此事不可妄然不顾,请太子殿下明断。”
要用兵了?
文武百官惊异不已。
朝廷不缺刚正不阿之士。
赵仕德刚刚启奏完,就有一老臣战战颤颤出列道:“老臣有奏。”
芈宸华见到这位老臣出列,心里冷笑,他等的就是这位,要拿他来树威,杀一儆百,这老臣就主动出来求死了。
这一位三朝元老,恐怕撑不到第四朝了。
呵呵!
真能撑到第四朝,那就是奇迹。
若真的撑到第四朝,那就是绝对骨灰级的老臣。
这个想要成为骨灰级的老臣,有底气,也确实不怕死。
因为,在三朝里,他的脑袋有无数次差点就被砍了,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这位九死一生的谏言大臣,姓简,名单,字明了。
很有趣的名字。
“简大人所奏何事?”
芈宸华要杀他,所以语气很和缓,给他面子。
简单拱手后道:“太子殿下,皇上年事已高确实是事实,但皇上每日必亲临朝堂,尚且,昨日皇上还临朝,并无不适之态,短短一夜,皇上就龙体欠安,老臣意欲请圣安。”
呵呵呵!
芈宸华心里乐得不要不要的。
这真是阳光大道你不走,偏偏要闯鬼门关。
芈宸华没有废话,直接正色道:“简大人是怀疑本太子的父皇并无恙吧!”
简明道:“老臣不敢。”
芈宸华冷笑一声,道:“简大人真的不敢吗?父皇龙体欠安,今日一早就召本太子、诸王以及赵相等尚书大人进宫,等太医为本太子的父皇诊治后,父皇就说了不能上朝的原由,并让赵相拟旨,众人所见,难道有假?”
简单道:“老臣只是担心皇上龙体,想要请圣安而已,并无他意。”
芈宸华“哼”一声,道:“并无他意,是何意?”
众大臣这才意识到,今日太子殿下是要拿简大人开刀了。
太子殿下要是拿不下这个三朝都不死的老臣,何以立威?
不过,大臣们都没有担心这个简大人会有性命之忧。
“太子殿下,老臣没有他意就是没有他意,老臣也不敢有他意。”简单的犟脾气上来了,直着腰道。
“不敢,真的是不敢吗?”芈宸华盯着简单,道:“简大人口里说着这不敢那不敢,却要去请圣安,实则是有疑心。”
简单生气了,刚刚一个“你”字出口,就被芈宸华堵住了嘴。
“简大人,你这算不算是口是心非。”
芈宸华把“口是心非”四字,说得极重。
简单气得浑身乱颤,道:“老臣赤胆忠心,怎么就口是心非了?太子殿下就是杀了老臣,老臣也绝非口是心非之辈,老臣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哈哈!
好你个老家伙,终于自寻死路了,那本太子就成全你。
芈宸华心里窃喜,却是一脸的俨然,道:“简大人,万万不可随便说杀呀!死呀的话。”
老臣就是犟脾气,脾气也大。
简单道:“老臣不惧死。”
芈宸华不动声色,把简单往死路上逼,道:“简大人不要口是心非了。”
简单不知死期已到,扬起脖子道:“老臣绝非口是心非之徒,不惧死就不惧死。”
“好!”
芈宸华吆喝一声“好”,把文武百官吓了一跳。
难不成太子殿下真要简单死?
接着就听太子殿下道:“简大人既然不惧死,也不是口是心非之人,那就让满朝大臣见证吧!”
芈宸华说完,就是一声:“禁军何在?”
守护在“政通殿”外的禁军应一声,阔步步入大殿,单膝跪地听候太子殿下赦命。
芈宸华道:“带简大人到午门,是简大人自缢,还是需要别人相助,请简大人自己决断。”
四个虎背熊腰的禁军应一声,起身,正欲把简大人架出去,简单“哼”一声,长袖一拂,道一句“老臣自己会走”,就转身,向大殿外走去,四个禁军紧跟上。
这简大人赴死的步履居然走得有劲有力,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
简单前脚出大殿,芈宸华就看着了兵部尚书道:“,宿州府一事,你们兵部怎么看?”
拱手道:“回太子殿下,兵部议后,即刻有奏折呈上。”
芈宸华道:“此事宜速决断,使我边境军民免受袭扰之苦,流离失所。”
应一声:“臣谨遵太子殿下赦命。”
此时。
午门。
简单从一个太监手里非常大义凛然地接过白绫,只是在午门没有悬白绫之处,简单把白绫又交给禁军。
“来,给老夫套在脖子上,用劲把老夫缢死。”
简单不屑道。
简大人是到午门来被处死的常客,每次都是刑刀即将落在脖子上,都会被某位大臣或者太监,急匆匆看来大喊“刀下留人”,又被请回“政通殿”。
禁军接过白绫,慢腾腾地装模作样把白绫套在简大人脖子上。
“简大人,准备好了没有,小的要动手了。”
“啰嗦,赶紧的把老夫缢死。”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禁军和太监回到“政通殿”复命。
“启禀太子殿下,简大人被缢而亡。”
轰——
太监之言惊炸“政通殿”。
三朝不死的简大人,在今日,居然,在午门真的被行刑缢死了。
刚才,大臣们还真的忘了简大人去午门的事,也完全忘了太子殿下让人去午门刀下留人。
太子殿下也根本没有让人去午门传赦命,刀下留人。
太子殿下是当真要杀简大人的。
瞬间,文武百官不由脖子发凉,其中有几个想要向简大人学习的大臣,汗毛孔大开,冷汗湿透了里衣,差点没有心肌梗塞。
这几个大臣今日出府之前,一定是翻看了老黄历的,今日诸事不宜。
否则,此时,就和简大人为伴了,走在黄泉的路上。
众大臣惊骇之时,只听太子殿下道:“简大人果然不是口是心非之士,忠臣是也。”
芈宸华下赦命,厚葬简大人,重重抚恤简大人后人。
芈宸华把杀简大人立威的事,完全撇清了。
简大人不是太子殿下杀的,是简大人自证不是口是心非之徒。
朝中的大臣们从此以后,在自证的这件事上,谁还敢大义凛然的以死相证。
唉!
简大人死得确实很为难,很受罪。
他要禁军缢死他,禁军也不得不装模作样缢他。
看看简大人鼓眼、吐舌、脸色绛紫、四肢乱舞,又不见太子殿下派人来传刀下留人,只有反反复复地缢简大人。
简大人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累得够呛。
最后不是被缢死的,是被累死在鬼门关前。
就连鬼门关上的小鬼,也可怜这个老头子,死得太不易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从这以后,再也没有大臣说要进宫去给老皇帝请圣安了。
而在“听雨阁”里养病的老皇帝,每日按时服用治病的汤药。
不是老参汤,而是苦得难以下咽的汤药。
太子每日也会来“听雨阁”给老父皇问安,问安之后,请老父皇赏赐酒席。
酒席摆上,老父皇因为要听太医的,饮食忌口,就只能吃点寡淡的膳食,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太子吃喝。
夏贵妃嘛!
因为日夜衣不解带地伺候老皇上,自然甚是辛苦,太子殿下自然是要慰劳慰劳贵妃娘娘的。
芈怀没有死的勇气。
好死不如赖活。
就在“听雨阁”熬完余生吧!
............
大唐国。
万州府。
万州府那个偏远和贫瘠啊!就是鬼,也要绕开走,生怕被万州府的人给拦着,讨要纸钱。
当然,这个说法确实太过夸张了。
不然,万州府早就没有了人烟,早就成了一座真正的人间鬼城。
李晨的就藩车队进入万州府地界,行程就开始艰难了。
早已失修的官道坑坑洼洼,浩浩荡荡的马车队是走走停停,一路之上也是难见几个人影,更难见规整像样的村庄。
满目的只有萧条。
李晨下了马车,双眉紧锁。
看来想要在这穷山恶水,一穷二白之地,建立起一个繁荣的大基地,那是何等的举步维艰。
李晨吹一口气,舒展开紧锁的剑眉。
李晨接受这个艰巨的挑战。
李晨唤了彩凤飞凤更换衣裳,自己回到马车上,易容,换一身普通的蓝色布袍,挑选了一匹普通的马。
彩凤飞凤也换了普通的衣裙,挑选了普通的马,跟着殿下先行而去。
李晨这一路上也算是在考察民情,获取万州府的第一手资料。
李晨带着彩凤飞凤行进了十多里,才终于见到一个小镇。
这个叫“福来镇”的小镇,因为处在官道之上,石砌的官道贯穿小镇。
像这样占着官道之便的小镇,应该是很繁华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福来镇,几乎全是摇摇欲坠的茅草房,镇上的百姓也是差不多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衣不裹体。
官道两侧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商铺,就是这可怜的几家商铺,也是濒临破产倒闭。
就更不用说想要在这个小镇找到什么客栈和酒家了。
李晨的到来,让这条清冷的官道热闹起来,都是清一色难民一般的百姓,好奇地围观李晨他们三人。
很快,就有披着破布的小孩子向李晨他们伸出来干瘪的手,大眼睛闪烁着渴望。
让彩凤飞凤惊异的是,殿下并没有给这些难民一般的小孩子实施,而且不闻不问,直接打马离开了福来镇。
彩凤飞凤只是紧跟上。
这一路之上,李晨再也一言不发,只顾催马前行。
就算是县城,李晨也只是穿城而过。
县城的破旧和萧条,就摆在眼前,不用多看,就知道老百姓的生活有多清苦。
穿过县城之后,李晨催马而驰,一直到马匹精疲力尽,李晨才下马。
此时,已是夜晚。
殿下不会在这前不巴村后不挨店的荒山野岭歇息吧?
彩凤飞凤又不敢问,只有去找柴木来,升起一堆篝火,然后取来路边的溪水。
李晨从包裹里取了一个白馍出来,就着溪水,大口吃下,就在草丛上一趟,歇息了。
彩凤飞凤也只有吃白馍,喝溪水,然后躺下歇息。
不知何时,彩凤飞凤就被殿下唤醒了。
此时还是夜晚,只是不知是何时辰。
彩凤飞凤跟着殿下到溪流边洗过脸后,李晨也不在易容,用土埋了篝火,上马而行。,
彩凤飞凤这才感知到了殿下心急如焚和一腔的焦虑。
赶了大半个的夜路后,天明,李晨在一处滴水岩前下了马,吃了白馍,接着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