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淼放出狠话之后,带着东虞众郎君离开。
北萧人个个面红耳赤,义愤填膺。
“公主,这东虞国师也太霸道了吧?子虚乌有的东西,让我们如何证明?”
“就是啊公主,这件事定然不是我们六皇子所为,请您务必要相信我们。”
“万望公主为我们主持公道!”
他们跪在奚娆面前,焦急地恳求奚娆暗中周旋。
如果东虞真的因为这件事对北萧起兵,不说皇上是否会怪罪于他们,太子首先就会拿他们开刀,回去了就是死!
奚娆抖了抖袖子,惆怅地叹了口气,“本主一向是相信你们的,意欲与北萧交好,但眼下的局势你们也看到了,那东虞国师已经认定你们六皇子是罪魁祸首,油盐不进,本主也无计可施啊。”
听到这话,北萧众郎君均面露绝望。
难道此事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东虞人的怀疑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他们的头顶。他们知道,如果不能自证清白,他们不仅会背负不白之冤,甚至可能成为六皇子的替罪羔羊,沦为这场阴谋最终的牺牲品。
就在这时,奚娆再次开口:“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北萧众郎君俯首恳求:“还请公主殿下赐教!”
奚娆的声音低缓且充满了诱惑:“既然十皇子是东虞最受宠的皇子,其余的皇子是否会嫉妒他?他堂堂皇子隐瞒身份藏在郎君的队伍中,究竟是来南祁做什么的?只这两样就能做出许多的文章,你们都是聪明人,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握紧了茶杯,眸色阴狠,“宫中发生爆炸,承乾宫坍塌,本主差点被埋入地底而死,这件事你们应当也有所耳闻吧……”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个引燃火药的金吾卫,就是被十皇子收买的。本主故意压下此事,没有对东虞国师发难,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机会。”
北萧众郎君纷纷面色惊异。
什么叫给他们一个机会?
其中一个名为公子萧的郎君领会过来,行了一个大礼:“公主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多谢公主好意,等这件事解决了,在下必然亲口禀告六皇子殿下,您对于北萧的友善。”
奚娆眯起眼睛。
很好,看来此人就是北萧六皇子安插在郎君队伍里的心腹了。
东虞十皇子固然荒唐、狠毒,那个北萧六皇子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让他们狗咬狗去,她只想坐收渔翁之利。
“那本主就先走了,接下来事情是否能有转机,就看你们是否足够聪明了。”
奚娆不选择与东虞正面交锋,为了就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
等到承乾宫坍塌一事的真相浮上水面,虞淼的脸色一定非常好看。
回到公主府,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匆匆吃了晚膳就来到偏院去探望祁狅,一日未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哪知道刚踏入房间,就看到祁狅坐在床边,面色阴沉。
一名仆从正战战兢兢地站在边上,无措地望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玉碗碎片。
事情显而易见,他把盛满了汤药的玉碗给摔碎了。
奚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幼安,你这是做什么?手拿出来给我看看,可有烫到?”
祁狅冷笑一声,心中充满了怨气:“公主事务繁忙,哪有功夫管我这个小小的面首是否烫到?别假惺惺地摆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奚娆深吸一口气,让语气尽量温柔下来:“幼安,我不是可怜你,只是担心你。”
岂料祁狅听到这话更生气了:“关心?你所谓的关心就是让我像个废人一样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说你已经有了新的面首,想要抛弃我了?”
“也对……”他自嘲地一笑,“我已经成了个看不见东西的废人,哪里还配做你的面首?”
奚娆的脸色一变,“幼安,你不要胡思乱想,还有,公主府哪儿来的新面首?”
祁狅冷哼一声,心中怨气郁结。
“什么意思?府中的人都在议论你广纳面首的事情,你以为我瞎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奚娆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等她查出来是谁在乱嚼舌根,割了他的舌头!
“幼安,你误会了,广纳面首只是一个幌子,并不是真的,否则你这院子就要住满人了。我知道你重伤未愈,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能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怀疑我吧。”
说着,她想要抓住祁狅的手。
祁狅气愤地推了她一把:“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一个幌子?一个你为了利用南祁而不得不假装怜惜的玩意?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旧物!”
奚娆被推得后退几步,心中充满了无奈。
没想到即便祁狅记忆倒退,他们之间依然存在着猜忌。
没办法无条件信任彼此,是他们始终无法解决的问题。
解释是解释不清了,那便索性不说了。
她命令仆人出去,插上门闩。
随即,祁狅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是奚娆在脱衣裳。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霎时变得紊乱起来,却莫名地萌生出了一丝期待。
奚娆跪坐在床边,轻轻把祁狅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挑起指尖轻柔地摩挲他的手背。
祁狅顿时感到一阵电流穿过身体,心跳赫然加速,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你想干什么?”祁狅的声音有点惊恐,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奚娆抓了回去。
奚娆嘴角含笑,眼神中带着久违的宠溺:“别怕啊幼安,我不会伤害你的。”
祁狅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到羞耻,又感到恼怒。
他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却又鬼使神差地无法拒绝。
奚娆轻轻地将祁狅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让他细细感受自己的温度。
他的手掌不自觉地颤抖,本能地想要抗拒,却被奚娆肌肤的柔软所诱惑,没有强行抽走。
奚娆的声音逐渐低沉:“幼安,什么也不要想,只静静地感受我的心跳,你听,它在为你而跳动……”
祁狅的心脏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悸动,呼吸变得急促,手掌不由自主地开始往下移动,轻轻抚摸上奚娆的脸颊、鼻梁、嘴唇、下颌,乃至于锁骨。
奚娆俯身,红唇轻轻地含住他的耳垂,“幼安,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祁狅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心中积攒着一股压抑许久的渴望,手臂不由自主地环绕奚娆的腰间,不由自主地把头埋入奚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