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死侍奉命前往南边解决江家余人,却在现场发现了这枚玉佩。
而这玉佩,是儿时萧寂舟一次被刺杀,逃进一家庄子里,被一个小女孩所救。
初见她时,还是少年的萧寂舟就感觉她格外好看阳光,处处透露着可爱。
还记得当时他说他要娶她时,她小脸皱巴巴的给他说教:“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我救你不是卖自己,再说了,我以后要嫁之人必定是我心上人。”
“你若是想到报答救命之恩,若是你是富家子弟你就给我钱财,若是平民你就努力挣钱给我钱财报答就是。”
当时他只觉得她模样可爱,所以将玉佩赠与她以报答救命之恩,见没再提娶她,她也是爽快接受了玉佩。
当时的萧寂舟其实还有私心的。
这个玉佩是老安平王妃同老安平王初相遇时的定情信物,是一对,安平王一只,安平王妃一只。
其实最初老安平王和老安平王妃很是相爱。
可自从老安平王外出办事时遇见一女子叫云嫦溶,将人带了回来声称她没有去处,见她可怜就带回了府中。没想没过多久此人就爬上了安平王的床,不久后被抬为侧妃。
安平王也是被人勾的找不边,逐渐与安平王妃疏远。后来安平王妃怀了萧寂舟时,安平王与安平王妃关系有所好转,不想那云侧妃设计陷害安平王妃,导致两人感情决裂。
最终安平王妃在萧寂舟五岁时郁郁而终了,而她去世时手中都还紧紧握住这枚玉佩,萧寂舟知道这枚玉佩对母妃来说很重要,所以他将它取下随身携带,因为这是母妃珍视的,所以他也珍视。
面对安平王妃的离世,一开始安平王对萧寂舟还有些愧疚,可渐渐的,因为那云侧妃的不断在安平王耳边吹枕边风,他对萧寂舟也是越来越疏远,导致萧寂舟在王府如隐形人一般,但好歹还有个世子位。
也因为这个世子位,让云侧妃极为不满,所以从小萧寂舟就经历各种暗杀,而江皖虞也是因为云侧妃的儿子萧焕与锦王勾结,故意强塞给他的,这也是一开始萧寂舟格外讨厌江皖虞的原因。
从庄子离开后,萧寂舟不是没想过去寻她,可是当时他身处险境,若是寻到她,只会为她徒增麻烦,所以在新皇登基前,萧寂舟从没有想过要去找她,他想等他稳定了,他就可以去找她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玉佩会在江家人手中,其实萧寂舟心中有所怀疑的,江家两女,不是江皖虞就是江卿乐,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江卿乐去证实。
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眼前的人,但是萧寂舟有些害怕,所以他选择逃避,找到江卿乐。但是今日事发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但今天看到江皖虞对他的恨,他就更加不敢去问她了,他更害怕了。同时也坚定了心中找到江卿乐的想法。
萧寂舟看向床上的人,面色发白,一双紧握玉佩的手,略带着些微微颤抖。
忽然,江皖虞眼皮动了动,萧寂舟身体瞬间僵硬。
她是要醒来了吗,她一定不想看见自己,思及萧寂舟慌忙起身向外走去。
打开门,见穗竹蹲在门前,他眼神留恋的往后面看了看道:“去照顾王妃。”
说完就脚步凌乱的离去。
穗竹莫名看了看萧寂舟的背影,但脑海里想起王爷的话,她随即不易窜步朝屋里跑去。
“王妃,王妃!”
果不其然,穗竹刚进门,就看见床上的江皖虞已经睁开眼了。
她并未起身而是眼神涣散的看着床顶,穗竹满脸的心疼和担心。
“王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穗竹坐到床边轻轻问道。
闻声,江皖虞木讷着转过头,涣散的双眼逐渐清明,但清明中带着一丝茫然的看着穗竹问道:“你是谁?”
穗竹神情一愣,不确定的看向江皖虞:“王妃,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穗竹啊!”
江皖虞摇摇头,随即感觉身上一痛,瞬间心中莫名的钝感委屈,竟然哇的一声哭了。
“疼,好疼!姐姐,母亲,疼!”
穗竹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看着床上的江皖虞哭着声一直称呼疼,穗竹脑海中闪过一个讯息。
“对,府医!”随即她立即安慰江皖虞:“王妃,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府医。”
说完便丢下床上呼疼的江皖虞往外跑。留江皖虞一人在床上呼疼。
兴许是江皖虞的动静太大,没多久府医带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叶澜桑和萧寂舟等人。
大家都在屋外等着,只是每个人神色各异。
萧寂舟紧紧抿着唇,神色紧张,叶澜桑坐姿端正眼中情绪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府医就出来了,萧寂舟迅速上前询问:“怎么样了,王妃?”
其他人也起身上前。
“回王爷,许是因为今日磕着脑袋了,伤了脑子,慢慢养养就好了。”府医小心道。
“那王妃为何不认得人了?”穗竹红着双眼问道。
其他人也瞬间将目光转来。
府医额头顿时冷汗泠泠解释道:“因为白日里磕着脑袋,加上刺激,导致她神经发生错乱了,只是暂时认不出来了,好好调养调养,慢慢就好了。”
其实他看王妃脉象,明明没什么啥事啊,可王妃突然变成这样,结合白日得到的讯息,他猜想大概是受了刺激,不愿想起来,不过他说的比较委婉。
萧寂舟闻言,心中莫名有一丝欣喜,如果她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那是不是就等于一切都没发生过。
叶澜桑则是有些诧异,她那日见她不觉得她是会逃避的人啊!
不过看向一脸喜意的男人,叶澜桑默了。
穗竹则是眼泪汪汪的看向屋里,心中觉得自己王妃太可怜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些事哦。
同时心中对萧寂舟更为不满。
送走府医后,穗竹敷衍的朝萧寂舟行了行礼:“王爷,侧妃,奴婢去照顾王妃了,还请你们自便。”
“我同你一起!”萧寂舟像是没理解穗竹赶人的话,不要脸就进屋了。
穗竹瞪了瞪眼,心中叫骂好不要脸的男人。
然后看向叶澜桑,叶澜桑倒也是识趣的,她笑着点点头:“我就不进去添乱了,你好心照顾着王妃,莫要怠慢。”
说完就领着人走了。
等人走后穗竹才皱着眉头进屋,不想她刚进屋子,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下就窜到她身后。
然后一双白玉葱的手指,指着前方道:“坏人,有坏人。”
穗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见萧寂舟一脸僵硬的愣在原地。
他以为她想不起了,可为什么她会用这种惧怕的神情看着他,不该是这样的。
萧寂舟目光沉着固执的看着江皖虞,不该是这样的。
他刚想上前,就见穗竹一边安抚着江皖虞,一边朝他道:“要不王爷就先回去吧,刚才府医说了王妃脑子受了伤,受不得刺激。”
言外之意就是,你快走吧,王妃见不得你。
萧寂舟两侧的手紧了又紧,最终缓了缓神色,温和着语气道:“阿婉乖,你先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见江皖虞依旧紧紧贴在穗竹身后,不可能看自己,萧寂舟有些落寞的离去。
等人走后,穗竹才小心翼翼的拍扶着江皖虞的背脊道:“王妃,没事了,坏人走了,没事了。”
“真的走吗?”闻言,江皖虞小心翼翼的从穗竹身后探出脑袋环顾四周,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内,她依旧害怕的紧紧拽住穗竹的衣角,不肯放开。
穗竹见她还是害怕,便转身垫着脚将她抱着,扶拍她的背脊道:“真的,坏人走了。”
只是一瞬间,江皖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转瞬消逝。
.....
竖日,御书房内,萧胥垂眼看着手中的情报,眉头紧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