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茜妤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想骂一句操蛋。
在原来的世界,她是兢兢业业地打工族,入职两年便升了项目组长。
男朋友又在今年跟她求了婚。
原以为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可实现却给了傅茜妤当头一棒。
她的未婚夫竟然在他们的婚房里和她的闺蜜水乳交融。
傅茜妤当即上前将两人打了一顿。
随后从网上找了一家鸭馆,花了近半年的积蓄点了一个头牌。
只是还没等她享受到顶级小鸭带来的快感,就双眼一黑,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现在身处的朝代是并未记载在历史中的大靖朝,如今是启元三十五年,而她身份是当朝太子赵元承的承徽。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老爹虽然只是六品官,但架不住她是当朝皇后的侄女。
虽早出五服,但好歹同样姓傅,加上她的八字生得极好。
没错。
傅茜妤能入东宫服侍太子,的确是皇后千挑万选出来的。
太子和太子妃成婚六载可至今却无子嗣。
老皇帝年事已高,又因多番宠爱新人,身子早已被掏空了。
虽是早立储君,但这储君没有嫡子,即便来日登基也会为朝臣诟病。
皇后为此头痛不已,便私下里吩咐了司天监为太子寻找能开枝散叶之人。
司天监监正在算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也没能找到与太子八字符合的女子。
直到那天,傅老爹因治理河道有功,入宫领赏叩谢皇恩。
司天监一眼就瞧出此人有一女,八字极好,如能入东宫伺候,那将来太子子嗣必定十分昌盛。
司天监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皇后。
皇后一听立刻宣了傅夫人进宫叙话,一个月后,原主便以太子承徽的身份入了东宫。
说来也是邪性,原主入府不到半个月,多年不孕的太子妃竟然真的有了身孕。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时着实高兴坏了,她本想着若是那位妾室能生下皇太孙,养在太子妃膝下也是不错。
可没想到太子妃竟有了身孕。
命人给太子妃送赏赐的同时,并一道给原主送去了好些东西。
如此一来,皇后更加抬举傅茜妤。
其实只要原主安分守己,即便将来不大富大贵,也会吃穿不愁。
可人性向来如此,得陇望蜀,永远不会满足现状。
傅茜妤仗着有太子宠爱,皇后抬举就开始作天作地,竟上赶着挑衅太子良娣高氏。
高家是开国四将之首,封辅国公。
其他三族落寞时,高家依旧能承袭爵位,无非是因为先祖懂得审时度势。
更明白何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只要高家安分守己,即便朝中无人,皇帝也会念着他们祖上的功劳,不会亏待了他们。
所以到了高氏父亲这一代,无论是嫡系还是旁支,家中男子竟无一人在朝为官。
高氏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又是老来女。
辅国公对于这个女儿十分疼爱,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要什么给什么。
国公夫人打小就告诉女儿,天下男人除了父亲之外,没有一个好东西,可即便这般千尊万贵的养着,也抵不过自家女儿长了个恋爱脑。
一年前的除夕宴。
高氏随母进宫赴宴,红梅树下竟对太子一见钟情,回去就哭着闹着要嫁给太子。
老来得女的国公爷哪里舍得让女儿为人妾室。
如今的高家虽大不如前,可爵位放在哪,即便嫁给皇子为妻,那也是绰绰有余,可辅国公架不住女儿要死要活,绝食相逼,只能求得皇帝下旨赐婚。
入府之后,高氏便是专房专宠,一切用度毫不逊色太子妃,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无人能比。
直到傅茜妤入了府。
高氏本就不满原主夺走太子对她的宠爱,正愁没机会教训她。
哪知这傅茜妤竟胆大包天敢当众对她不敬。
高氏一怒之下直接传了庭杖,打了二十板子。
原主也因此一命呜呼。
回忆至此,傅茜妤托腮看向窗外,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可是后宫文呐。
后宫里哪有什么善茬,为了能得到宠爱,个个都是丧心病狂。
傅茜妤忍不住叹息时,心里更是一遍遍痛骂原主。
好好当个米虫不好吗?
她这张脸本就长得招人恨,好好充当“送子观音”的角色不好吗?
非得上杆子挑事。
实属又菜又爱玩。
婢女灵芸见自家小姐如此抑郁不振,忍不住落泪:“主子,您别难过,终究殿下还是喜欢您的,这不,前段时间,殿下还吩咐人给您送了好些治外伤的药膏呢。”
太子喜欢她?
傅茜妤心里一阵恶寒。
想当初,高氏才入府,太子就把她宠得没边。
可等原主入了府,他还不是立刻将人抛之脑后?
所以啊,男人说爱你,你就听着。
等听完了你就当狗屎猫尿赶紧扔出去,切不可当香饽饽一样搂在怀里。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翠儿,你是怎么回事?我让你去尚工局拿的炭火呢?”
名唤翠儿的丫头,身穿浅灰色棉服,眉梢眼角处皆是不屑:“容姐姐,尚工局的人从来都是见人下菜碟的,您还当我们主子是从前得宠的傅承徽呢?我这炭火我可没本事要来,你要是有那个本事,你就自己去。”
被怼的人名唤佩容和灵芸一样,都是原主从家里带过来伺候的。
佩容脾气火暴,眼里向来不容沙子,而灵芸心思细腻,就是胆子小了些。
门外争吵声还在继续。
灵芸眼睛越来越红,愤愤不平道:“这帮拜高踩低的小人,自从您病了之后,她们就越发懒怠起来,主子,您别生气,回头等太子来了,自会收拾她们。”
傅茜妤坐直了身子,淡定地喝了口茶,“把所有人都叫进来了,我有话要说。”
灵芸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门帘被挑起,乌泱泱走进一群人。
按照大靖朝的规矩,原主身为太子承徽,有六个粗使婆子,四个二等婢女和两个一等婢女,外加太监四个,算起来总共十八个人伺候。
傅茜妤看着满屋子的人,再度骂娘,被这么多人伺候,你还有什么好作的?
想她在现代为了几两碎银,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原主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傅茜妤坐直了身子,眯了眯眼睛,直奔主题:“如今我这一病,也不知几时能好,我也不想耽误你们的前程,你们可有想出去的?”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摸不清这位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傅茜妤喝了口茶,继续说:“人各有志,你们若想走,我也绝不拦着,想走之人每人拿二十两银子,算是全了咱们主仆情分,只是从此之后富贵荣耀,再无相干。”
佩容知道,自从主子被高氏责罚之后,这云烟阁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就昨个她去太医院给主子拿药,还亲眼所见翠儿和尚宫局的刘掌事拉拉扯扯
这刘掌事是负责宫女调遣的,翠儿私底下与她见面,这心思可想而知。
见没人说话,佩容也不惯着,直接点名,“翠儿,昨日我见你和刘掌事说了好一会子话,想必刘掌事已经给你安排了更好的去处吧?如今主子开恩,愿意放你出去,你怎么反而没动静了?”
翠儿见心思被戳破,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白道:“奴婢无能,无法服侍主子,多谢主子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