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凯，杨琦，沉默不语低头垂目。
    下颌骨鼓起，牙齿咬碎了，只能往肚子里咽。
    会议桌下面，两个人双拳紧握。
    只需一根导火索。
    突破底线，他们就会一起动手，打爆张涛的狗头。
    “同不同意，给个反应好不好？”
    张涛轻蔑地训斥他们。
    “我最讨厌，你们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我们公司，创作团队死气沉沉，所有人都摆臭脸给我看。”
    “工作态度得过且过不思进取，这样能做出获奖游戏吗？你们这种德性配得奖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静得都能听到心跳声。
    所有人，噤若寒蝉。
    要不是刚入行，找不到满意工作。
    为了每个月，那点微薄的工资。
    大家早就另谋高就了。
    联友互动，就是他们的新手村。
    大家对公司有归属感，都把它当做跳板。
    周晓彤为了缓解气氛，出面安抚大家的情绪。
    “袁凯，杨琦，你们是我挖来的高管，我知道你们的能力。”
    “你们加入联友互动，并没有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真本事。”
    “张总发火有情可原，他对你们的表现非常失望。”
    “公司几款游戏收入，加一起不过百万，除去研发成本办公费用，每个月倒亏80多万。”
    “你们要领导研发团队，改变给公司入不敷出的局面。”
    “你们拿出态度来，为张总分忧解愁。”
    袁凯松开双拳，信誓旦旦。
    “张总，周经理，我们缺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下一个项目，我准备研发一款纯原创，营收千万的休闲游戏。”
    “带领公司团队的兄弟们，解决公司的困境。”
    张涛纠正道：“公司走进雄厚，不存在困境。老子又都是钱，就是不想养一帮白吃饭的垃圾。”
    袁凯嘴巴动了动，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杨琦本来不想表态，降薪一大半，他彻底失去创作动力。
    公司爱死不死，亏钱倒闭才好呢。
    但是所有人目光看向他。
    他不得不被迫表态。
    “张总，你再给我们一个月时间，做不出来月入千万的游戏，我们主动离职。”
    话音刚落。
    会议桌下面，袁凯轻轻踢了他一脚。
    他的意思很明显，没必要赌咒发誓。
    实际上，他从深城回京城之后。
    两个人已经开始，寻找新工作了。
    他们联系了，熟悉的猎头。
    表示要跳槽，要求最好是大公司，小公司待遇好也行。
    还是制作人和美术总监的职位。
    月薪不低于联友互动的薪资。
    猎头满口答应，拍胸脯保证。
    三天内，一定让他们入职。
    结果，一天后，猎头再次联系他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网上流传一段视频，制作人和美术总监，偷盗公司机密文件。”
    “视频里的两个人，是不是你们？”
    袁凯，杨琦赶紧否认。
    他们没想到，视频流传这么快。
    猎头看透不说透。
    “两位从业经验丰富，入行20多年了。你们应该清楚，游戏圈很小。”
    “深城和京城距离十万八千里，坐飞机要3个小时。但是传递一个视频，只要几秒钟。”
    “我劝你们别找工作了，缺少职业道德，触犯法律底线。”
    “你们在游戏圈，臭名昭着，没人会录用你们。”
    猎头奚落他们一番后，果断挂断电话，并且将他们拉黑。
    袁凯，杨琦。
    之所以，能忍受张涛的侮辱。
    就是源自于此。
    他们找不到新工作，降薪百分之六十，只能被迫接受。
    袁凯不想让，杨琦信口开河立下誓言。
    万一游戏做出来，达不到月入千万。
    真的主动离职，怎么生活？
    除非彻底改行，离开游戏圈。
    袁凯，开发微信小程序，混个温饱。
    杨琦，开个美术班，教小朋友简笔画。
    张涛对杨琦的态度，非常满意，觉得自己辱骂，终于激发出他的狼性了。
    可能会改变公司，死气沉沉的气氛。
    “你们能保证月入千万吗？”
    袁凯抢答道：“他说的流水，千万流水。”
    千万流水，去除运营成本，购买流量的费用。
    大概400万左右。
    看起来不是很多，其实，已经不少了。
    国产游戏每年几万款游戏上线，真正赚钱的游戏没几个。
    张涛狠狠瞪了袁凯一眼。
    他认为，袁凯是一个偷奸耍滑的小人。
    根本不配当制作人。
    “好吧，我再相信你们一次，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杨琦，你来当制作人，兼美术总监。袁凯，你，你干老本行。程序总监，管理客户端服务器程序。”
    袁凯，瞬间蔫了。
    没想到，顶替自己制作人职位的人，竟然是他一手提拔，并且带在身边的小老弟。
    不过，他相信。
    杨琦不会接受。
    毕竟，他是杨琦的伯乐，一路把他从高级美术设计师，提拔到美术总监的位置。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杨琦不但同意了，而且非常乐于接受。
    “张总，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信任。一定带领研发团队，再创辉煌。联友互动的名字，早晚会出现在企鹅的获奖名单里。”
    “好，有骨气。我看你表现。”
    张涛看了一眼腕表劳力士。
    他下午预约打高尔夫。
    “我还有事，会就开到这里。大家以后听，制作人杨琦的。听到了吗？”
    众人默默点头。
    预测兄弟俩，可能要反目成仇。
    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快感。
    张涛呵斥道：“鼓掌啊？”
    “啪，啪啪，啪……”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让张涛彻底是失去耐心。
    “无药可救。”
    他一拍桌子，推开椅子，转身走出会议室。
    周晓彤紧随其后也出去了。
    员工们纷纷起身要走。
    “兄弟们，等一下，我有事要宣布。”
    员工们悻悻然，又坐原来的位置。
    杨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一个美术设计师来说，美术总监已经是人生巅峰了。
    没想到，今天他突破天花板。
    竟然当上制作人了。
    放眼全世界，美术总监当制作人。
    除了动作游戏《战神奎托斯》，只有他杨琦了。
    “我宣布几个新规定……”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些规定。
    大都是日常管理方面的规定。
    让几个组长，向他汇报工作。
    以前，他们向袁凯汇报。
    现在，他要主导研发进度，掌控整个项目组。
    “袁凯，虽然不是制作人了，但他还是程序老大，我的好兄弟。大家以后，让他歇一歇，有问题找我。”
    “从今天开始，原则上，不准请事假，病假，年假也不行……”
    袁凯满脸青筋暴起，浑身僵硬绷得很紧。
    向他扔一把飞刀，刀尖都会断掉。
    牙齿已经咬得咯咯响了。
    “哼，狗长犄角，你装什么羊相？杨琦，老子还管着程序呢，没有我配合，你一个美术能把游戏做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