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和萧景睿使出浑身解数,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总算将言豫津成功地从那深不见底的枯井口中拽了上来。三人精疲力竭地瘫坐在枯井周围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稍作歇息之后,萧景睿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低下头去仔仔细细地查看起那口险些酿成大祸的枯井来。看着那坍塌的井台以及四周疯长的野草,他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道:“这口枯井的井台竟然已经崩塌成这般模样,而且周围杂草丛生,如此一来,确实很难被发现啊!若不是我们碰巧全部在一起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坐在一旁的言豫津此时也缓过劲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得意洋洋地开口附和道:“嘿嘿,好在本公子平日里每日坚持刻苦训练,再加上我这一身深厚无比的功力,关键时刻才能够用双手死死撑住井口,不至于最终掉落下去。否则呀,现在恐怕就真要被困在这黑漆漆的井底啦!”说着,还不忘冲萧景睿挑了挑眉,炫耀一下自己的身手。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紧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朝这边逼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如疾风般疾驰而来,原来是听到他们三人惊呼声的小飞流急匆匆地赶来了。
这个纯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脸好奇之色,脚下生风似的一路飞奔到井口边。他费力地踮起脚尖,努力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朝着那黑洞洞的井口不停地探头张望。
再看那口枯井,犹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巨兽,正虎视眈眈地蹲伏在那里。黑黢黢的井口好似一条通往无边无际黑暗深渊的神秘通道,深邃而幽暗,散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仿佛要将任何胆敢靠近它的人无情地吞噬进那未知的无底黑洞之中。
言豫津胆战心惊地盯着那阴森可怖的井口瞧了一会儿,突然间,一股冰凉刺骨的冷风毫无征兆地从脚底升腾而起,如蛇行般顺着双腿迅速蔓延而上,眨眼间就已弥漫至他的全身。那股冷气流仿若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身体四周盘旋萦绕,久久不肯散去。这诡异的冷风让言豫津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他的整个身心。
他惊恐万分,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脸色煞白,嘴唇也微微发青。他猛地回过头来,用充满惧意的眼神看向梅长苏,结结巴巴地说道:“苏……苏兄啊!这个院子实在是太阴森恐怖啦!而且处处透着一股子邪气,让人心里直发毛。依小弟之见,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啊!”
萧景睿连连颔首,表示认同地附和道:“可不是嘛,瞧瞧这院子,简直荒凉到了极点,到处杂草丛生、一片荒芜。若是再继续往前深入,谁晓得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来呢?依我之见呐,咱们还是赶紧沿着原来的道路折返回去更为妥当!”
萧景睿话音刚落,他的这番提议瞬间得到了言豫津的热烈响应与极力称赞。只见言豫津满脸期待地回过头去,眼巴巴地望着梅长苏,眼神里充满了急切与渴求。当看到梅长苏微微点头示意之后,言豫津像是如获大赦一般,迫不及待地伸手拉住身旁的萧景睿以及不远处的小飞流,然后心急火燎地迈开脚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梅长苏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送着萧景睿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待他们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之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口早已干涸的枯井之上。他神情专注,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井口,仿佛想要透过那黑漆漆的洞口窥探出其中隐藏的秘密一般。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梅长苏方才收回视线,然后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前方萧景睿等人留下的足迹追了上去。
一路上,言豫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他一边快步疾行,一边仍不甘心地继续向梅长苏进言道:“苏兄呀,小弟真心觉得您还是尽早将这座园子给退还掉为妙啊。像这样破败不堪的地方,实在难以想象如何能够住人呢?”
而经历了言豫津此番险些遭遇危险的事件过后,梅长苏似乎突然间有所顿悟,对于言豫津的劝告竟是出人意料地表示了赞同。只听得他用略带几分无奈的口吻应道:“嗯,贤弟所言甚是有理。这处所在倘若真想供人居住的话,恐怕非得将其彻底推翻重新建造才行。只是如此一来,所需耗费的时间精力定然不少,也不知究竟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完工入住哟。”
萧景睿听闻梅长苏所言之后,心头不禁微微一动,面露些许关切之意,缓缓开口问道:“苏兄在这雪庐居住着,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么?”言语之中,似是带着几分疑惑与挽留。
梅长苏微微一笑,赶忙出言解释道:“非也非也,只是在下还需在京城逗留一段时日。承蒙贤弟盛情款待,但长久居于贵府,总归是叨扰太多,我这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呀!”他言辞恳切,目光诚挚地望向萧景睿,生怕自己这番言语会引得对方心生不悦。
此时,一旁的言豫津见二人正热烈地探讨着关于住所之事,那向来机灵聪慧、心思敏捷的他眼珠一转,立刻插话进来,笑嘻嘻地说道:“依我之见呐,苏兄搬出去另寻居所倒也未尝不可呢!如此一来,距离小弟我可就更近啦,日后想要前来探望苏兄,可比前往宁国侯府便捷得多哟!”说着,他还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仿佛对自己这个主意颇为满意。
言罢,言豫津便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起身上的衣物来。只见他轻轻拍打着衣袂处沾染的灰尘,动作娴熟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