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醉了,她的眼眸深处满是毫不掩饰的痛楚。
他的心猛地一震。
喜欢他,竟让她如此痛苦吗?
赵子墨轻轻抚摸着她的嘴唇,声音里透着几分温柔:“我们重归于好,像从前一样,嗯?”
林浅不予回应,开始挣扎起来,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两条白皙而修长的腿胡乱踢着,也不在乎是否会把他踢伤……
赵子墨闷哼了一声,仿佛被触动了某个特殊的开关。
他等不及上楼,便把她抵在电梯前的墙壁上。
她眼睛通红:“你要强来吗?”
赵子墨几乎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难以哄好的姑娘。 这些天来,他不是没有动过放弃的念头。 只是,他感受过她的温柔。 想放弃却又割舍不下……
“我怎么会舍得呢?”他巧妙地撩拨着她,他和她有过多次亲密接触,最清楚她哪里比较敏感。
林浅又羞又恼,她把脸扭向一边:“赵律师,请你注意点。”
林浅的下巴被他捏住,身体也被他紧紧困住,赵子墨吻得过于深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林浅的抵触情绪十分强烈。
她剧烈地挣扎着,毫不犹豫地扯下一幅壁画,想都没想就朝着他的头上砸去。
尖锐的金属部分一下子划开了他的额角。
鲜血直流……
赵子墨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口,只是摁住林浅,目光深邃。
林浅被吓得酒意全消,嚅动着嘴唇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在家包扎就行。”
“还是去医院吧!” ……
赵子墨的手指轻轻刮过她娇嫩的脸颊:“你不敢跟我进去?是怕触景生情,还是怕我再对你做什么呢?”
“放心,我现在这个样子,做不了什么事的!”
林浅有些犹豫。
赵子墨松开了她,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故意伤害,可是要坐牢的!”
林浅愤怒到了极点。 他真是卑鄙无耻! 过了一会儿,她按下电梯按钮,算是无声的妥协。
赵子墨拿着纸巾捂着伤口,和她一起走进电梯,电梯上升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林浅,我不后悔!”
林浅不去看他,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红色的数字:“赵子墨,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到了公寓。
赵子墨坐到沙发上,高大的身躯在受伤之后显得有些沉重。
林浅默默地拿来医药箱,放在他的面前。
“你能否自己进行包扎呢?”
赵子墨抬目,嗓音沙哑地开了口:“我流了这般多的血,你难道丝毫不心疼吗?”
林浅轻轻一笑。
她自医药箱内取出消毒药水、纱布与软膏,拿医用棉签蘸上消毒酒精,往他伤口处一压。
赵子墨疼痛难忍,喉结上下耸动,然而他强忍着没有呼喊出声。
在这种情形下,男人要是叫出声来,未免有失体面。
他唯有在与她亲密之时,才会发出因情动而难以自制的声音,而林浅每次听到都会很有感触……
或许是想到了那些事情,赵子墨的眼眸颜色变得暗沉起来。
她为他包扎完毕后,又接着说道:“要是明天伤口发炎了,还是得去医院的。”
她洗净双手,打算离开。
赵子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别走!” 他从后面抱住她,说道:“林浅,你留下来陪着我吧。”
她轻轻挣脱开他:“赵子墨,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你明白吗?”
“我饿了,给我做碗面!”
林浅拿出手机:“我给你叫个外卖。”
赵子墨一把拍掉她的手机:“你让一个伤员吃外卖?而且我头上的伤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呢,也许夜里就会出现意外状况,林老师,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也脱不了干系。”
林浅思索了一下,便不再坚持要走了。 她捡起自己的手机,将相机功能打开,对着赵子墨拍了一张照片。
“你在干什么?”
“拍照留存证据。” ……
赵子墨被气到了。
林浅把手机收好,又小声地说:“今晚,不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吭声,只是走到露台那边,眺望芒市的夜景。
林浅望着他的背影,又看向那架钢琴,眼眸里泛起了淡淡的雾气。
赵子墨回过头来,看到了林浅眼底没来得及掩饰的惆怅……
林浅感觉十分不自在。 她轻声说道:“我去煮面。”
赵子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他声音沙哑地说了句:“林浅,对不起。”
林浅几乎是仓皇而逃。
没过多长时间,林浅把面端到他面前。 接着从客房拽了条毯子过来,指了指沙发说:“我晚上就在这儿睡。”
赵子墨眼神幽深:“去主卧室睡吧!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而且我不会做什么的!”
她冷淡地拒绝:“还是分清界限比较好。”
她喝了酒之后又强行让自己清醒,这个时候是真的疲惫了。
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没多久就入睡了。
赵子墨看着她的睡容,喉结微微颤动。 想到她今晚喝的酒,心脏隐隐作痛。
跟着自己就让她这么痛苦吗?
她宁愿去陪人喝酒以争取一个未必能成功的机会。
清晨。 当林浅苏醒过来的时候,赵子墨已经起身了。
他的伤势看上去并无大碍,正坐在餐厅里喝着咖啡、看着报纸。
林浅没有在此处洗漱,只是简单地擦了把脸。
走出来的时候,她看向赵子墨。 “你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
赵子墨放下报纸。 他静静地望着她:“吃个早餐再走吧!这是从大宅一早送来的。”
她回应道:“这样不太合适。”
她实在是过于生疏客气了,明显是有心要与他划清界限,赵子墨不清楚别人是怎样追回女朋友的,但他有一种感觉—— 林浅比一般的小姑娘更难应付!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气氛便略显僵持。
他用修长的手指拾起报纸,语气淡然:“随你便吧。”
林浅跑得十分迅速。
她返回公寓简单洗漱之后就前往音乐室,然而赵姐又告知她一个惊人的消息:“昨晚呀,那位律政阎王给我打电话了,说有个亲戚家的小孩要来学琴,还专门指定要你教呢!你知道赵家有什么亲戚家的小孩吗?又或者这根本就是赵子墨的私生子,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林浅想不出来。
张姐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说着,张姐就开始八卦起来:“昨晚……你们睡在一起了?”
林浅一口水瞬间就喷了出来,她擦了擦衣服,小声说道:“没有!他受了点伤,我给他包扎了一下而已!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以后也不会再有那种关系了。”
张姐觉得很可惜。
赵律师那身材、那长相,还有眼神中透露出的性魅力,哪个女人会不心动呢?
就在张姐遐想的时候,内线电话响了。 “林老师,赵律师的家人过来了,说是要报名您的vip课程。”
林浅朝着小接待室走去,刚推开门就怔住了。
沙发上坐着赵夫人和赵明珠。 林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伯母,您怎么过来了?”
赵夫人满脸忧愁,为儿子的事情心力交瘁,可儿子实在是不争气啊,听说和林浅闹到了分手的地步,这不,还得让她这一大把年纪的人出来抛头露面!
赵夫人轻声说道:“我听子墨说你开了个音乐室,一直就想来瞧瞧,果真是很不错呢!”
她拉过赵明珠说:“明珠没什么音乐天赋,我想送她来熏陶一下。”
赵明珠说:“妈,我10岁就通过钢琴十级考试了好不好?”
赵夫人没有理会她,温柔地看着林浅:“浅浅,你不会因为子墨就不和伯母来往了吧?”
林浅有些难为情地说:“伯母是这样的,我们这儿只招收16岁以下的小朋友。”
赵明珠热切地说道:“我也是小朋友呀。”
她厚着脸皮挽住林浅:“你就当我5岁,不能再多了。”
林浅看向赵家母女,颇为艰难地讲:“我和他已经分开了。”
赵夫人轻轻眨了下眼睛:“我只是带明珠来学琴的。” ……
林浅很是无奈,最终还是答应了。 赵夫人交了学费,又让司机送来了许多名贵的补品,她轻声讲:“我知道子墨脾气不太好,让你受委屈了!”
林浅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事情全盘托出了。
她说:“其实我和他不是您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我们……”
赵明珠轻轻眨了眨眼,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嘛!”
她看了林浅一眼,觉得她是不是有点缺心眼,那种身体上的伙伴之类的话题能告诉长辈吗?就算她妈妈再开明也会有想法的呀!
林浅一愣。
赵明珠又黏上她了:“不管,反正今天你都是我的了!我要吃法餐,我还要跟你约会。”
小女儿这般胡闹,赵夫人也不管。
她含着笑说:“浅浅,明珠就拜托你了。”
林浅:……
赵明珠讨人喜欢地说:“林浅,跟我去吃法餐吧!”
林浅真的很想打电话给赵子墨,让他把妹妹领走,结果呢,赵明珠就在音乐室赖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她把林浅拐到了法餐厅。 赵夫人也去了,优雅地品尝着红酒,含笑看着两个小姑娘交头接耳。
赵明珠小嘴不停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