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父，刚刚在镇渊塔的最后时刻，涌进我体内的元气是……”
林衍生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事情，方才他与那淬血灵傀对战时的最后关头，要不是因为那股突如其来的雷电帮助了他，谁胜谁负，恐怕还真不好说。
尚未突破的他，离真正的淬血境，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的。
想到这里，林衍生盯向了清雨，他相信清雨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
清雨歪了歪脑袋，“也没什么，只是你的体质有点特殊而已。”
“我的体质？”林衍生愣了一下，自己这身体还有什么特殊么？
“是的，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体质，应该是所谓的‘灵体’。”
“灵体？”
“是啊，这个世界上这么多武者，总会有那么一小撮人天赋异禀的嘛，林子大了还什么鸟都有呢！”
林衍生翻了翻白眼，这话说的。
“灵体，是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说一个人，天生对某一种或多种属性的元气有很强的亲和力，简单来说，就是指你对某种元气的吸收炼化能力较强。”
“灵体分为九阶，一般来说，能将一道特殊元气，比常人多吸收一成的，就是一阶灵体，两成就是二阶，以此类推。”
“哦？那这么说，有灵体的人是不是修炼那种属性的元气，可以事半功倍？”听到清雨这么说，林衍生眼神微微一动，刚刚他引动的，好像是……雷霆？
“大体上是这样。”清雨点点头，手指在空中比划两下，“不过吧……也不绝对，灵体这个东西，一般只有到了二阶以上才算比较有意义，二阶以下的话……虽说也算少见，但带来的优势，可就不算明显了。”
“这样啊……那我这个算几阶的？”林衍生舔了舔嘴唇，好奇问道。
按照清雨所说，灵体的好处可不小，他这灵体要是有个七八阶的，那可真是善哉。
“你这个？我粗略观察了下，应该算是……”清雨低头沉思了下:“四五阶左右吧，不错了。”
“四五阶？”林衍生喜出望外，虽然不是高的吓人，但估计也算珍贵了。
不过惊喜间，他却没有注意到，一旁叶纯瑜欲言又止的脸色。
“好了，灵体虽然是好，但也不能忘记了自身的修行。”清雨淡笑一声，似是随意地握住了叶纯瑜的玉手:“你刚刚突破，去歇息几天吧，之后我教你灵纹！”
林衍生自然自无不可，笑嘻嘻地跑回房休息了。
“有时候，知道自己天赋太高，也未必是好事。”
目送着林衍生跑回了房间，清雨对着欲言又止的叶纯瑜轻叹一声。
他当然知道叶纯瑜想说什么，能自主引动雷系元气，林衍生的灵体又怎会只是四五阶那么简单？起码七阶起步！
可这种等阶的灵体，别说是这小小的雷霄神国了，就是在以清雨的眼光来看，那都是绝对的稀罕货色！
要是让林衍生自己或者其他人知道了灵体的消息，当真能把持的住？
要知道，灵体这种东西，有时候引来的，不只是称赞和重视。
还有觊觎！
————
十日后，清晨，林衍生走进了清雨的房间。
“师父，我来了。”
“嗯，坐吧。”
清雨端坐在床榻上，面前摆好了一张小小的桌子，他指了指桌子，道。
林衍生乖乖坐下，好奇地看向桌面，桌面上面只有三样东西:一沓黄纸，一瓶墨水，以及一只白色的小毛笔。
这就是用来刻画灵纹的东西么？
“这是给你的材料。”
清雨解释了一句，自顾自地说道:“灵纹师，之所以在数量上远少于武者数量，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是因为灵纹师修炼所需要材料太过庞大，普通武者根本负担不起，一般只有大家族的年轻俊彦，才有资本接触这些。”
“二嘛，灵纹师吃天赋，不仅要出色的灵魂力，也需要极高的悟性，不像普通武道，一般只要天赋过得去，努努力，淬血还是不难的嘛，灵纹师在天赋要求可就高多了，而且灵魂力这玩意，在很多地方，到底不是正统流派……起码在雷霄神国不是，传承估计也没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灵纹师的数量要比普通武者少这么多了。”
吃资源……吃天赋……
听着清雨的讲解，林衍生陷入了沉思，天赋他强不强不知道，但资源这方面，他和那些世家弟子比起来，肯定是半点优势也没有的。
这么说，他想要当灵纹师，还得找个路子来……挣钱？
也就在这时清雨看向了林衍生:“一般来说，有灵体的武者，在灵魂力的天赋都不会差，你的天赋，当个灵纹师还是够的。”
“至于资源……”清雨声音一顿，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些材料，声音戏谑:“就看你能用这些材料做出什么了。”
“灵纹师就算是在你们那个雷霄武府里面估计都算是稀罕货色，你要是能在进入武府前勉强入门，刻画几张能用的灵纹出来，应该就能钱生钱了。”
清雨这话听的林衍生脸皮一阵抽搐，听这意思，是要他用灵纹术来钱生钱？
这方法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我特么才刚刚接触这玩意啊，进入雷霄武府之前你就想我入门？
你这么压榨童工师娘知道吗？
“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无视林衍生悲愤的眼神，清雨淡淡问道。
林衍生突破这么多天后才来找清雨，当然不是在偷懒，这十天里，除了必要的巩固境界，那他都在干嘛呢？
答案很简单……看书。
答应教他灵纹后的第二天，清雨就丢给他了一堆关于灵纹术基础知识的灵魂玉简，让他自己好好消化。
当林衍生将自己的精神力探入玉简时，他就愣住了，那卷轴中各种繁杂的符号、阵图、各种体悟加起来简直可以堆成山！
而且关键是，他还看不懂……
不过好在林衍生悟性超凡，再加上清雨也只是要他搞清楚灵纹的基本原理，刻画出组成灵纹的“灵痕”而已，所以在他废寝忘食的熟读了十天左右，也总算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看完了。”林衍生低声说道。
“嗯，那动手吧。”
林衍生依言坐到了小桌子前，拿起那只小笔，全神灌注地看着黄纸面。
精神力依照着所学路径流转至笔尖，带起蒙蒙微光，林衍生深吸一口气，手腕微动，笔尖轻轻点下。
唰——
笔尖在纸面上流动，流下一小道墨迹，漆黑的墨痕上隐约可见荧光闪烁，那是林衍生凝于笔尖的精深印记。
所谓灵纹，便是以精神力带起元气，留下灵痕，各种灵痕互相引导不同的元气碰撞，交融，汇聚成强大的力量，这就是灵纹的基本原理了。
以元气为墨，以灵魂为笔，这应该就是灵纹师勾勒灵纹最真实的写照。
横、撇、捺、折……
林衍生全神贯注，脸色无比严肃地书写着这几个最简单的笔画。
很奇怪，明明只是几个稚子都会描出的几个笔画，林衍生却是写的很慢，那认真的样子更是如同丹青国手在面对自己毕生最得意的作品一般。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几个基本灵痕，的确是林衍生写过最复杂的“文字”了。
和凡人画画一比下去黑白分明不同，灵痕的刻画，一笔之下，看似毫无变化的墨迹之中，却是包含了起码数十个深浅不一的元气轨迹，这些，才是真正考验人的地方。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是这些基础笔画，让正常的灵纹师学徒来写，也得学习上个把月的。
但现在的林衍生……
足足写了半个时辰，林衍生这才将三十六个灵纹基础笔画写完，而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带希冀地看向清雨:“师父，您看……”
“不错，继续，再来一遍。”
面对着林衍生的作品，清雨微微颔首，面色平静地道。
再来？
在刚刚的书写中已经满头大汗的林衍生听到这句话自然面色发苦，但他总算是对学习灵纹的难度早有预料，望了一眼清雨平静的面容，也不敢说什么，乖乖俯下身子重新书写。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灵痕的描写，倒是比他想的还要容易一些。
比想的容易？
其他那些刚入门，还需要学习好几个月书写灵痕的灵纹师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得被气出个好歹来，他们为了学习灵痕的书写，一个个累死累活，奋斗好几个月甚至半年，到你这来咋就是“容易”了？
实际上，倒还真不是林衍生在灵纹这方面的天赋这么惊世骇俗，实际上，他的天赋虽然也不错，但他能这么快就刻画出灵痕，靠的，却是另一件东西……
灵珠！
灵纹师，主要讲究的便是“元气”与“灵魂”的结合，也就是灵魂对元气的掌握程度，这也是为什么灵纹师这么吃天赋的主要原因。
灵纹师书写灵痕需要长久的练习，实际上也是在锻炼自己对元气的细微掌控，可是，这些对有灵珠的林衍生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以灵珠对于元气的绝对掌控，林衍生刻画灵纹时操纵元气，称得上如臂使指，他只需要能记下那些繁杂的元气节点就行。
这也是为什么清雨肯教林衍生灵纹，对于拥有灵珠的林衍生来说，灵纹师这条路，他注定走的比常人顺畅太多太多。
“师……师父……可以了吧……”
一连写了七八遍基础笔画，林衍生终于有些不堪重负地垂下了手臂，可怜巴巴地看向清雨。
现在天色已经微微昏黄，持续高强度的精神集中，林衍生只感觉头昏脑涨，两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嗯，差不多了，写的还行。”
瞅了一眼林衍生的样子，清雨的脸上终于流出了一丝笑意，他随手打出几道元气印记落在桌面上的一些灵痕上。
“虽然大体不错，但毕竟还是有些瑕疵，这些地方改了，你就能休息了。”
“还来啊……”
听到自己还得继续干活，林衍生顿时哀嚎一声，村里拉磨的驴都不是这么用的吧？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想学灵纹，这么点累都受不了？”清雨冷笑，“继续！”
或许是觉得清雨说的有道理，也或许是不敢和他对着干，林衍生咬咬牙，小声嘟囔几句，重新低下头，修正着那几处瑕疵。
直到夜色降临，林衍生才完成了改正，他用红通通的双目看向清雨，这次他也学乖了，一声不吭，等待着师父的“发落”。
“这还差不多，行，今天就到这吧。”
清雨被林衍生这般姿态给逗笑了，摇摇头，也没再难为林衍生，摆了摆手道:“吃饭去吧。”
“哦……”
林衍生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劳累了一天早已无丝毫血色的脸庞上终于流露出了一抹欢喜的笑容。
不过，他却并没有立马离开。
“嗯？走啊，吃饭去啊。”
清雨从床榻上跳下来穿好鞋子，有些奇怪地看向面前跟柱子似的林衍生。
“我知道……”
“那走啊。”
“我有个事想问问您。”
“什么事？”
“就是……”林衍生脸上现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您能教我做饭不？”
“做饭？你不应该找你师娘吗？”清雨微微皱眉，这事找他干嘛？
“呃，这个事吧，不好和师娘说……”
“不好说？你学做饭干嘛？担心以后没饭吃？”清雨更加奇怪了，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小子到底啥情况。
“那倒不是，就是……”林衍生表情怪异，似乎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一个朋友说，会做饭的男人……招女生喜欢。”
噗！
清雨直接被这句话惊的一口水喷出来:“哈？”
“嗯……就是因为这个。”
“你那是什么朋友？”
长久的沉默，师徒两人四目相对。
“好吧好吧，你小子想的还挺多，不过你找我也没用啊。”
对峙了好几息，清雨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同时也有些惆怅，这小子还真是长大了啊，都想着漂亮姑娘了。
不过这件事情，找他是真没用。
“你在家见我做过饭吗？”清雨没好气地问道。
“好像没有……”
这一问反倒是把林衍生问懵了，仔细想想，好像这么多年确实一直都是师娘在做饭，要是有时候师娘不高兴，撂挑子不干了，师父一般就带他下馆子了。
以前他还一直以为是清雨懒得做，但现在看来……
“您不会也不会做饭吧？”一个“重大发现”脱口而出。
“确实不会。”清雨坦然地点点头，“术业有专攻嘛，我不会很正常，而且你师父我当年向来不搞这些邪的歪的，从来就是以人格魅力迷倒万千少女。”
说着，他还极其臭屁地给林衍生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林衍生彻底被干沉默了，清雨这边看起来是没用了，难不成真去找师娘不成？
“不过嘛……作为过来人，师父我可得纠正你的错误观点了。”
清雨突然悠悠说道:“会做饭是本事，但是你要是想接近漂亮女孩……”
“会蹭饭才是关键！”
“蹭饭？”
“是啊，你想想，你给女生做饭的目的是啥？还不就是和他睡……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呗。”清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要是蹭饭蹭的有技巧，直接一步到位，这不比做饭那些舔狗行径强多了？”
会蹭饭？舔狗？
林衍生久久不语，显然是被这神逻辑给冲击了三观。
看着面露沉思状的林衍生，清雨摇了摇头，向外走去。
“又或者……还有更简单的。”不过走到了门口，清雨突然回头这么说道。
林衍生茫然抬头。
“你可以……”
“追个会做饭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