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绿相间的花条从高处自然垂下,繁花间点点灯光点缀其中,金色的铁艺和暖色的灯光交相辉映,承载了徐容和小张同学四年青春和汗水的北电体育场,时隔七年再次迎来了这对“新人”。
“徐容你要大声的喊出来,现在是敬茶改口环节,我们要确保明天的仪式一切顺利,成为你们一生当中最刻骨铭心的美好回忆,任何一个环节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在徐容的示意下,汪函转过头瞧着不远处为了争应这一声“爸”你拉我拽的伴郎团和亲友,在愣了一刹那之后,又气又笑道:“你们先不要闹,能不能先把流程走完?”
徐容看着其中最为积极的王镭、李亘等人,笑着摇了摇头,别看这些家伙今天活跃的不行,等明天正式进行仪式的时候还敢不敢这么闹腾,恐怕还是两说。
考虑到明天的宾客较多,仪式较为繁复,为了避免因准备不足发生意外,婚礼策划公司特地安排在结婚的前一天,也就是今天进行彩排。
原本徐容计划邀请的宾客不多,除了影视圈内的一些关系比较亲近的好友,只余下人艺、国话、中戏以及北电的一些经常走动的老师、同事。
但是最终敲定的宾客名单,人员却远远超过了他最初的预估。
算下来拢共五十六桌,为了保险起见,他预备六十桌以防万一。
算上策划公司、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差不多将近七百人。
一个直到现在徐容都难以理解的人数。
因为绝大多数影视圈的同行他压根就没邀请,之所以最终会有这么多人,还是张合平和濮存晰直接给的名单,他们的原话是:“这些人以前都随了钱,现在谁也不能跑。”
徐容大概看了一遍只能无奈苦笑,张合平和濮存晰的名单中的人,有的他听说过,有的压根听都没听过。
不过也好,多出来的这些人出席至少能确保他不希望媒体报道的想法能够如愿。
濮存晰邀请的主要是人艺子弟以及中戏、上戏、各大院团的同行,而张合平邀请的则是京城各个单位的同事,尤其是宣传口的一个没落。
“重新来哈。”
“汪函老师,你应该说保一条,徐队和嫂子肯定能表现的特别好。”
“哈哈哈。”
今天虽说只是彩排,但是来到现场的人并不少,除了婚礼策划公司、工作室以及院里过来帮忙的员工,还有黄晓明、王镭、王新、李亘以及小张同学的三个大学室友和宋佚组成的伴郎团、伴娘团。
伴郎团也是靳芳芳精心挑选的,黄晓明是他影视圈的好友,王镭和王新虽然都是他的下属,但王镭代表人艺,而王新出身中戏,现在是中戏讲师,李亘是他老师李雪建的儿子,四人几乎代表了明天会到场的绝大多数宾客,也代表了他主要活跃的圈子。
伴郎团当中最具备争议的也许只有黄晓明一个,因为影视圈很多好友都比如今的黄晓明更加适合当伴郎,但是他既然把婚礼选在了北电,黄晓明北电同门师兄的身份,又是绝大多数同行不具备的优势。
徐容笑着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张同学,今天穿上了婚纱的小张让他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而此时小张同学的脸色又相当奇怪,大多数时候她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但偶尔的小脸又会突然紧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作为婚礼主持人的汪函了解原因,甚至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缘由,因为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新娘还嘻嘻哈哈开心的不行来着。
直到她偶然从王亚芹那了解到婚礼的具体花费。
徐容拒绝了所有的品牌商免费提供婚礼用品的提议,他从来没打算过曝光自己的私生活,自然也包括婚礼,小张同学前几天被网暴,已经让他深刻意识到私生活曝光之后的代价,再者,使用品牌供应的婚礼用品,婚礼必然要对媒体开放,从另外一个程度上而言,不过把婚礼当成了一个大型营销晚会。
而他的决定也导致婚礼的所有花费只能由他个人全部承担。
婚礼场地近乎将一座“森林”搬到到了北电体育场,策划公司选用了多达26种不同的花材装点来体现“童话”主题,搭配大量的绿植,打造了清新自然的质感,最大程度的还原了真实的林间场景。
覆盖了整个体育场的森林代价自然不菲,光场地布置拢共花费三百二十六万。
而这仅仅只占整体花费的四分之一。
根据张扬做的预算,婚礼最终花费大概在一千三百万左右。
如今的小张同学早已今非昔比,毕业三年,尤其是王阿姨来京之后,导致她对于油盐酱醋米面粮油的价格,已经逐渐产生了较为清晰的认知,并且因为人艺的工资较低,她不得不精打细算花费每一块钱更让她深刻认知到自身的“贫穷”。
一千三百万的巨额花费,好看归好看了,可是心头每每浮现这个数字,都让她心如刀绞。
她从小到大都还没挣过这么多的钱!
如果全买成黄金,重量都要赶上她的体重啦!
结婚固然开心,可是也平白丢了整整四十公斤的黄金,这还怎么开心呀?!
“新娘子要开心一点,哎,对,今年是你和徐容先生...”
彩排过后,徐容又请众人胡吃海喝了一顿,婚礼准备能够进展顺利,除了钞能力开路之外,也有方方面面的因素,比如他自身如今的地位促进了和母校北电的渊源,不然想要借用学校的场地根本不太现实。
学校认同“杰出校友”,并视为荣誉,但在“校友”之前,首先要“杰出”。
其实整个过程中,最麻烦的还是主持人,他过去几乎没参加过综艺节目,出现颁奖典礼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导致他的朋友圈当中主持人极少,熟悉的主要是央视的主持,只是这阵子央视都在忙活着备战春晚,才请了已经准备回家过年的汪函。
他也认识不少京城电视台、艺术团体的主持,甚至小张同学在文工团、广播艺术团时期也主要担任主持工作,但是考虑到明天来的客人较多,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情况,他总感觉用名气大、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会好一点。
如电影市场一样,大腕未必能够拯救票房,但是相比于新人演员概率总是高一些。
吃过晚饭,安顿好了一众亲友,徐容又来到了酒店小张同学的套房外。
“叮冬。”
“叮冬。”
隔着房门,徐容隐约听到里头传来的嬉闹声,倒也见怪不怪,小张和徐行俩人都能把家里到处塞满“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噪音,更何况五六个女人聚在一起。
“叮冬。”
“叮冬。”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开门的是王亚芹,看到站在门外的徐容,她愣了下:“徐老师,你还没回去呀?”
徐容指了指里头,问道:“方便进去吗?”
“哦,方便方便。”
徐容一进门,便见正吹气球的袁珊珊朝着卧室喊道:“晓斐,你家徐老师来看你啦。”
“哈哈哈。”
徐容听着袁珊珊熟悉的打趣,同样笑着,看着布置喜庆的房间,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小张同学有认床的习惯,为了保证今晚能好好休息,她们几个人已经在酒店住了三天。
“当然当然,要不是沾你的光,平时我们都舍不得住这么贵的酒店呢。”
“你们以后肯定会住腻的。”
袁珊珊愣了下,明白了徐容话里的意思,咧着嘴竖了根大拇指:“哈哈,徐老师果然会说话。”
徐容又看向一侧的王亚芹,问道:“化妆师到了吧?”
“到了,已经安排了入住,我刚才也跟他们沟通过了。”
“她们几个人,每个人化妆需要多长时间?”
王亚芹打开了手机,扫了一眼其中的记录,道:“给小张老师要一个小时左右,伴娘每个人半个小时,一共六个化妆师,三个在酒店,三个明天一早李亘带着去家里,六点出发,完全来得及。”
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小张同学带着杨蜜、宋佚等人鱼贯而出,她跟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抱着宋佚的胳膊,和焦竣艳并列着倚着沙发望着他。
“嗯,你明天早点过来,看看她们准备的情况,另外要跟车队沟通好路线,马上就是春节,路上车多,太晚了容易堵。”
“......”
“摄影摄像呢?”
“也已经入住了,明天早上他们会跟我一起过来,从起床开始拍摄。”
仪式的流程是明天一早他先过来把小张接回家,经过一系列的敬茶、改口、合影环节之后,再前往学校举办婚礼。
听着徐容几乎问到了每一个细节,袁珊珊和焦竣艳对视了一眼,不由轻吸了口气,她们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如此细心。
“那我和小张怎么吃饭?”
听到徐容的问题,王亚芹怔了一下,因为按照婚礼策划公司的经验,新郎新娘往往都是在开席之后随便对付两口,但是到底有没有时间对付还是两说。
房间内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一个新郎,怎么就操心起吃席的事儿了呢?
“流程单我看一下。”
“哦,好。”王亚芹忙跑到里间,将流程单拿了过来。
徐容大概过了一遍,指着婚礼之后、敬酒之前的一段时间间隔,道:“这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给我们在后边或者车里单独安排点简单的吃的。”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王亚芹一边说着,一边记下了徐容的要求。
她已经习惯了徐容对细节的苛刻,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但是一到具体的事儿上,他对于细节的重视立刻会拔升到一个极高的高度,他的那些要求绝大多数事后看上去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一小部分起到了他预想的作用,也有极个别的超出了预期。
徐容说着,又看向杨蜜等人,道:“另外还有问题啊、游戏什么的准备好,别到时候我们来了你们只能傻乎乎的开门。”
“哈哈哈。”
“放心放心。”
“还有.....”
将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给几人仔细叮嘱了一遍,徐容才稍微放下心来,其实主要是小张同学和杨蜜,小张同学是明天的主角,而杨蜜脑子好用一点。
“哎呀,徐老师,你都说了一个钟头啦,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都记得啦,再说还有人家策划公司在呢。”
“哈哈,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徐容笑着,又仔细想了想,确认没有任何遗漏的后,抬头看向跟小学生似的小张同学以及杨蜜等人,道:“你们今天也早点睡,明天九点钟我过来接你们,要是有事儿联系亚芹,她晚上也住在这里。”
“好。”
最后,徐容才看向小张同学,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娶你。”
“嘿嘿。”小张同学无声地笑了笑,却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你路上慢点。”
等徐容离开,袁珊珊关上了门后立刻极为夸张地感叹道:“徐老师也太细心了吧,以前上学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哎。”
小张同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手托着腮帮,闷闷不乐地道:“你只是看到了他好的一面,其实平时在家他也挺大条的,比如特别喜欢到处扔衣服,我天天追在他屁股后边收拾都收拾不过来。”
袁珊珊大刺刺地拧开了一瓶水,“吨吨吨”地连着灌了好几口:“不过我看网上好多人说,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完全两个样,就是婚前把你当成宝,婚后把你当成草。”
小张同学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这个。”
“为什么?”袁珊珊好奇地道,“这么对你家徐老师有信心呀?”
“他以前说过,如果哪天他放松了自己的要求,那生活就失去了乐趣。”
几人听了,都有点不太能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她们听晓斐说起徐容的生活。
每天一大早爬起来,一年到头几乎休息不了几天,简直比苦行僧还苦行僧。
徐容的生活习惯让她们印证了过去认知到的一个道理,有钱人其实并不快乐。
唯有一个人例外,宋佚,因为在相处的过程中,她总感觉尽管徐老师看上去过的很苦,但是他似乎真的很快乐。
虽然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快乐。
“哎,我说,要不咱们睡觉去吧,你们都不困吗?”已经窝在角落当中好半天没说话的焦竣艳提议道。
见几人点头,她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上床睡觉,大被同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