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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没有想到,甄太傅的外孙女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求证崇德帝是否派人来请她、是否要单独见面。在她看来,哪怕是已经定了亲的男孩、女孩,私底下见面是一种非常羞耻的事情,即使是求证,也会背着人的。”沈茶微微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一抹嘲讽的笑,“她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敢做这种事。”
“这位小姐得确不一般,不像是深闺之中长大的,勇气、胆识、见识都与那些贵族小姐完全不同。”金苗苗摸摸下巴,“不像是文臣家里的孩子,倒像是武将之后,像是将门之女。”
“诶,这话说到点上了。”沈茶朝着她笑了笑,“根据史料记载,这位皇后从出生到进宫为后,一直都生活在甄太傅、甄夫人身边,甄太傅虽然是文臣,但甄夫人是货真价实的将门之女。甄夫人的娘家是前朝有名的将门之家,她的父亲、四位兄长、两个弟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她从小也是跟着父兄、弟弟一起在校场操练的。”
“那就说的通了,这位皇后跟在武将之后的身边长大,确实是跟普通的高门小姐不一样。”
“吃亏是要吃在明面上的。”沈昊林轻哼了一声,“这后宫女人之间的斗争,堪比沙场,甚至比沙场上拳拳到肉的搏斗还要惊险,少有不慎,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连弥补修复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没错。”金苗苗同意沈昊林的说法,“我也曾经看过一个史料,上面说前朝的几代后宫都乌烟瘴气,后妃们都斗得如火如荼,弄的几个皇帝都是焦头烂额,这也是前朝皇帝子嗣凋零的主要原因。”
“崇德帝可以存活下来,也是不容易的。”沈茶叹了口气,“言归正传,崇德帝在听到甄小姐……哦,之前忘说了,虽然是外孙女,但因为甄小姐的父亲是入赘的,所以,甄小姐随了母姓。”
“明白,你继续。”
“崇德帝在听到甄小姐的询问,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搞事,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亲爱的祖母。他一边否认了自己曾经派人去找她见面,一边在否认的时候,观察老太太的表情。虽然老太太表面上表现得非常镇定,但她放在桌案下的双手出卖了她。”
“桐王看到的吧?后来偷偷告诉的崇德帝?”看到沈茶点头,金苗苗一挑眉,“那个时候,桐王的年纪小,个子又矮,又是站在阶下,只有他能看到桌案下的这一幕。对了,那个去给甄小姐传信的人呢?”
“死了。”
“死了?”金苗苗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怎么会……”
“这个传信的人是老太太的心腹,很忠心的,他把甄小姐和甄夫人送回去之后,没等到甄小姐出来,就知道甄小姐并没有上当,他怕崇德帝得知这个事之后会来传唤自己,到时候他不敢保证在严刑拷打之下会不会供出太后,所以就提前自尽了。崇德帝他们确实是想要找这个传信的人来追查幕后的人,但他们找到的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但是,这样更可以证明,幕后之人就是老太太啊?”金苗苗轻轻摇摇头,“这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是这么回事。”沈茶点点头,在桌上扫视了一遍,拿了一碟烤得酥脆的奶饼过来,“所以,崇德帝和桐王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老太太就是主谋。”
“过年的时候居然还要搞事,他们对老太太的警惕会更高的。”
“崇德帝和桐王的年纪小,又牵扯到老太太,他们就把这个事告诉了嘉仁帝,让他自己去解决。也不知道嘉仁帝是怎么跟老太太交涉的,她老实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借口要为先皇祈福,在过年、过了她自己的寿辰之后,就去了皇庙祈福,在皇庙里一住就住了一年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也可以紧锣密鼓的谋划些什么。”金苗苗伸了一个懒腰,“依我看,老太太才不会浪费一年的时间,她在皇庙要着急旧部、安排什么事的话,肯定要比在宫中方便的多。就算嘉仁帝、崇德帝和桐王不放心她,在皇庙安排眼线,但暗卫们师出同门,甚至有可能是师父、徒弟的关系,想要在对方的布置中去找漏洞,还是挺容易的。”
“这倒是。”金苗苗想了想,“果然嘉仁帝是算计人心的高手,无论是现役的暗卫,还是退下来曾经的暗卫,这都是一场知根知底的同门内斗。不管哪一方赢了,消耗的可都是老太太娘家的实力。等他们反应回来,实力恐怕就大不如前了。”
“直到前朝覆灭,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也难怪这位太后的娘家会成为前朝第一个彻底消失的重臣家族。”沈茶耸耸肩,“等到第二年快过年的时候,嘉仁帝亲自前往皇庙,将他的母亲迎回皇宫。而这一次回来,才是老太太跟儿子、孙子真正争斗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