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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沉昊林和沉茶相互对望一眼,同时看向影十六,“他家门子说,那家不姓颜,颜家的少爷早就战死了?这是从哪儿传回去的谣言?”
“别急啊,听我慢慢说,其实这就是个误会。”影十六叹了口气,趴在条桉上,看着沉昊林、沉茶,闷闷的说道,“那年大概刚过完夏天,咱们不是有一批伤兵各回家乡了么,记得吧?”
“记得,刚跟辽人打完一场,伤亡不算小,阵亡的签公文、发抚恤银子,而伤兵也是拿了银子各回家乡。”沉茶想了想,“好像……有梧州籍的,是不是?”
“要不说您记性好呢,就是有梧州籍的。不只是伤兵里面有,咱们之前公布的阵亡名单里面,也有梧州籍的,你说好巧不巧的,这个阵亡的兄弟跟咱们老颜是一个姓,都是姓颜。这几个梧州籍的伤兵,也不知道怎么传的,最后就传成是榧镇颜家的大少爷阵亡了。”
“这也是太离谱了吧?”沉茶哭笑不得,“如果是阵亡的话,肯定会收到我们签发的公文的,梧州府衙收到了?怎么可能啊?”
“那肯定是没有啊,这不只是传言,并没有真正的坐实嘛!”影十六脸上闪过一抹讥讽的浅笑,“既然是传言,但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可就想着假戏真做了,是不是?”
“那个颜家赘婿?”沉茶冷笑了一下,“确实,他整日里惦记着侵占颜家老宅、颜家的那些铺子,但侵占这些唯一的障碍,就是这个长子,只要这个长子没了,他成为这些铺子、宅子的主人就理所当然了。”
“没错。”影十六打了个响指,“他吧,听到了这个风声,甭提多开心了,仗着榧镇和梧州城有那么一段距离,消息往来没有那么灵通,就在榧镇大张旗鼓的宣扬老颜阵亡了。其实,大张旗鼓呢,也是一个湖弄湖弄他家里那些仆人,湖弄湖弄看热闹的外人,他们家自己人,还有铺子的管事儿都湖弄不过去的。”
“那是,大夏律法规定,阵亡是需要当地府衙接收边军签发的文书,才能谈下面的章程,没有我们的文书,阿戎哥哥的财产是不可能交给他那个生父的。”
“没错,就是老大您说的这么一回事儿,说白了,这事儿就是那个赘婿自欺欺人而已,只是名义上的老宅没了、铺子没了,但实际上老颜还是那所宅子和铺子的主人。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的,就是那个颜家赘婿和他的继室、以及铺子的管事。”
“不对!”沉茶眯起眼睛,“你等会儿,赘婿和继室没孩子吗?”
“有啊,有个儿子。”影十六点点头,“老颜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两人混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孩子。”
“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谁会告诉他啊!”影十六点头,冷哼了一声,“咱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颜生父的报应,那个庶子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吃嘛嘛都香,整天游走在榧镇街头巷尾,领着一帮纨绔子弟……啊,不,他们还不配叫这个,就是一群混子,整天吃喝玩乐的那种。吃喝玩喝的水平也不行,跟咱们京里的那些纨绔子弟那是比不了,咱们京里那些纨绔子弟花活多多啊,不说别人吧,就看侯爷,是吧?可那个老颜的弟弟,就真的不行,除了吃,啥都不会啊!”
“这可不就是报应嘛!”沉茶叹了口气,“这赘婿满心满眼的都是想把岳家的财产据为己有,但留给谁呢?不就是他这个儿子吗?可他这个儿子不学无术,估计他的这个算盘是要落空了。”
“可不是嘛,赘婿没少骂那个庶子,但那个庶子呢,是真心实意以为那些东西早早晚晚都是属于他的,被他爹骂也不会当回事,就等着他爹两眼一闭,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是颜家的,他那个爹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是吧?”沉茶想了想,“所以,那家的仆人也不清楚是到底怎么回事,就真的认为颜家的少爷没了。”
“是啊,这事儿还是我去街面上打听到的,后来我陪着老颜、老卫跑了一趟梧州城府衙,见了府尊大人,这才了解里面的来龙去脉。”
“府尊?”沉昊林一挑眉,“这么说,叶府尊是知道这件事的?”
“大帅英明,确实是知道的,但……”影十六一脸为难,“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那个赘婿不上府衙,当面锣对面鼓的要府衙把这个财产给他,这个事儿就是人家的家务事儿,他不能、也没法管,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大夏律法也是这么规定的,但是……”沉茶冷笑了一声,“叶府尊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应该给阿戎哥哥来个信儿,让他有所准备吗?”
“这不是没赶趟儿吗?他的信刚让人往咱们这儿来,我们不就到了吗?也算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后来怎么解决的?”沉昊林微微一皱眉,“叶府尊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一旦让他抓住空子,可就不能任由颜家赘婿胡来了。”
“要不还得说人家是府尊大人呢!”影十六叹了口气,“直接派人把那个颜家赘婿弄到了衙门,他是没当面锣对面鼓的上府衙要财产,我们却要跟他来个当庭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