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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不悔跟甄掌柜被安排在了镇国公府的客院休息,因为地牢坍塌的缘故,甄不悔也没地方去了,虽然他可以跟他的兄弟一起去死牢,但这几天还不行,沉昊林他们有事情要问他,就给他安排了客房,这样,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新的疑惑,可以马上能找到人解答。
甄不悔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是住在那儿,无论是国公府的客房,还是沉家军的死牢,他都无所谓,反正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没什么区别的。
令他感觉到震撼的是,沉茶和她手下的女将军今天露的这么一手,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功夫。看完了今天的这一出,他觉得这一趟边关真没白来,真的要感谢楚寒少爷给他这个机会见识见识如今大夏新一代的武将,领略一下这一批年轻人的朝气和风采。
老实说,他在来边关之前,听到荆王和楚寒少爷总是夸赞镇国公府和武定侯府的这几个年轻的主人,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了不起,那么多的战功,那么高的战绩,还特别的谦和,一点都没有那些战功彪炳的大将军应该有的狂妄,甚至功高盖主。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非常的嫌弃,他觉得自家的两位爷,连这几个小孩的面儿都没见着,就听探子的回报,就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如果以后见了面,发现这些小孩根本就是名不副实,那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的两位善良王爷以后不那么的难受,甄不悔就开始给两位王爷泼冷水,每当他们大夸特夸沉昊林、沉茶、薛瑞天众人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说风凉话,说什么都是先祖庇佑啊,都是父辈荣光啊,自己估计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能把嘉平关城守住了、守牢了就不错了,那些惊人的战绩,十有八九是民间戏园子的说书先生杜撰的,有夸大其词之嫌。
最开始的时候,两位王爷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觉得甄不悔可能吃醋了,觉得他们赞赏别人了,却忽略了自己,有些别扭,就赶紧也夸夸他,可后来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甄不悔是真的不相信沉家军会这么厉害,真的不相信这些战绩都是实打实的。
甄不悔想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次两位王爷让自己带人来边关,就是给自己一个眼见为实的机会,他们想让他自己亲眼看看,探子回报的那些消息并不是戏园子说书先生的胡编乱造,沉家军的战绩也是实打实存在的,并不是夸大其词的。
“怪不得呢!”甄不悔洗了把脸,用帕子蒙在自己的脸上,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离开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公子说,这次赢的还是我,没想到,这一次,我的运气并不好,输的是一干二净。”
“什么一干二净啊?”和掌柜把甄不悔脸上的帕子给扯下来,看到他有些后悔的表情,哼了一声,“活该你输,谁让你质疑我的情报呢?不,应该说,谁让你质疑王爷和公子看人的眼光呢?也许你在别的方面运气都不错、眼光也准,但在看人这上面,跟王爷和公子相比,还差得远呢!”
“我知道错了,而且我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甄不悔伸了一个懒腰,翻了个身,直接趴在床上,“你是不资道,我刚刚看大将军和那个红叶将军捆人,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这也不怪你,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反应跟你一模一样。”
“你不是第一次看?”
“当然了,我在边关这么多年了,自然见过这个。不过,大将军和红叶将军这一招也不常用,得分人、也得分场合。”和掌柜歪在窗边的软塌上,想了想,说道,“她俩这招儿拢共也没用过几回,满打满算,这应该是第三次,前两次都是在战场上。”
“你都见着了?”
“怎么可能!”和掌柜轻笑了一声,“我见过的应该是第二回吧!”
“当时什么情况,说来听听。”甄不悔一听这个话,立刻来了精神,浑身上下也不算疼了,睁圆了眼睛看着对床的和掌柜,“快点说!”
“着什么急啊,你得等我想想。过去挺久了,不,也不算太久,大概是三四年前还是四五年前的事儿,那个时候,国公爷和侯爷刚刚接掌沉家军。”和掌柜啧啧了两声,“没想到才过去这么几年,我就感觉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因为太平了,仗打得也不多了,对吧?”
“嗯!”和掌柜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因为太平了,所以觉得战火纷乱的时候,已经离我们很久很久了。但现在想想,不过就是几年时光而已。”
“行了,别感叹了,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因为老国公爷夫妇和老侯爷夫妇基本上是前后脚离开嘛,国公爷和侯爷那个时候也没多大,十三四岁、十四五岁的样子,就不得不接管三十万人的沉家军。虽然他们从十来岁的时候,就跟随自己的父亲上了战场,战功也是显赫的,但终归是年少,声望还是小了一些。而且,边关守军主将变动这对于辽、金来说是个非常大的事情,他们对嘉平关城不死心,想要趁着沉家军的变动,举辽金所有能集合的力量来攻城。万一能攻下来呢,岂不是他们占了个大便宜吗?”
“趁人之危,太不要脸了!”
“诶,话不是这么说,换成是你我站在当时辽金的立场上,也是会这么做的,不是吗?这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甄不悔想了想,轻轻的叹了口气,朝着和掌柜点了点头。
“说的倒也是,我们现在做的,不也是同样的事?确实是没资格说人家。”
“对待外族,就不要有什么道义了,趁你病、要你命这是大家公认的规矩,就像你说的,我们和辽现在趁着金国内乱,扶持自己的人上位,暗中瓜分掉金国,做的事跟当年的辽金不也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