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应承欢虽觉对方所言有几分道理,且自己身上有定位玉佩,对方能可知晓自己的方位。
可还是觉得,眼前的莫问,与当年自己熟识之人大为不同。
并不想就这样随对方离去。
“莫在犹豫了!”
正当黑衣女子距离应承欢只余七步之际,一道稍显稚嫩的刀光破风拦截而来。
“什么坏了旁人一番心意,怕是担心你自己的算计落空吧?”
说话间,锦衣少年与穆清远赶到,而这刀光正是前者所为。
只是其三境修为,在眼下之局实在有些不太够看,不过这并不影响其开口之间底气十足。
黑衣女子眉头微皱,此时侧目望向来人,而应承欢也非全无反抗之力,此时察觉不妥,立时疾退而出。
拉开距离。
“欢姐!这人有问题。”
锦衣少年快步来到应承欢身旁,而穆清远也是跟随其后,只是她察觉到一丝异样。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一宗长老之间的实力,不会相差太多。
而柳莫轻与沈莫言的身手,自己先前已经见识过,所以这位剑宗三长老,应该不会太差才是。
方才锦衣少年劈出一刀,她便该意识到自己已然暴露。
可刚刚那等距离,若是换做自己,分明可以赶在众人会和之前,拿下应承欢。
而换做实力境界高过自己之人,便更该轻易。
但为何...
她会坐视?
究竟是在她看来,自己三人微不足道,即便会和也不会影响其计划。
还是说,此事另有隐情?她在顾忌什么东西?
“叶道友,你的手....”
应承欢先是打量锦衣少年一番,见其毫发未损之后,目光落在穆清远身上,注意到其双臂。
“无妨,还需你助我归位。”
说话间,穆清远已无声无息之间,设下一道简易阵法,虽然只能挪移两人,但却足以躲闪一次攻击。
应承欢本有犹豫,因为自己不通医术,只是离家出走时,学了一些江湖计俩。
类似这等脱臼的外伤,自己虽然懂得如何去做,但对于受创者,却难以保障其安全。
不过眼下大敌当前,容不得自己犹豫,于是立即推向穆清远肩头。
“咔嚓——”
一阵脆响,穆清远眉头微皱,却未发出声响。
此刻右臂已逐渐恢复知觉,左臂便无需应承欢代劳了。
“人已齐了,那便该动身。”
就在此时,那剑宗三长老忽然出声,竟还是一幅未撕破脸皮的模样。
似是丝毫没有理会锦衣少年方才的言语,甚至认为双方还能一如当初。
也不知该说她是天真,还是...
“莫问,你为何会投靠石成山?”
就在此时,应承欢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好似已有十分证据一般。
“...”
三长老闻言语塞,眼中浮现出一丝意外,只因她觉得这话无论从锦衣少年口中说出,还是一旁面纱女子口中说出..
都十分合理。
但偏偏是这位上宗大小姐,这极不合理。
她怎会看穿自己?
但...
“不错,我今日便是要将你带回的。”
“哎...”
应承欢轻叹一声,面露哀伤之意,但不知为何,其眼底却不怒反喜。
穆清远注意到这一异样,心道莫不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位应道友的江湖阅历全无,以及天真懵懂,莫非是装出的假象?
却不知...
应承欢如今所喜,是因为她的试探有了结果。
至少可以确定,眼前的黑衣女子,仍是当年同自己一起,因为偷跑出游玩,而被罚关禁闭的吕莫问。
她当年便是刚做敢当,从不会遮掩自己犯下的过错,而今自己这一问之下,她没有再行狡辩。
某种意义上来,也算是本性未改。
“欢姐不必因为这种人伤心,今日谁也带不走你!”
然而,锦衣少年虽面上说得镇定,气势十足,可实际上心中也是有些嘀咕。
只因自己偷留下的后手,感应不到那两名护卫的存在,也就说他们还在断后,抽不出手来。
而这位剑宗三长老,听闻当年也是不喜练功的千金小姐,只不过后来遭逢大变,这才奋发图强。
可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所以她的实力,要比剑宗其他长老弱。
可就算再弱,怕也不是自己能够战胜的。
为今之计,只能拿出自己的身份,希望对方能够识相,与自己虚以委蛇。
待拖延到那两人腾出手来,自然可以转危为安。
至于穆清远...
锦衣少年并未将其纳入战力考量,只因他觉得对方虽强于自己,但毕竟之前不显山露水。
应该多半也不是这种层次之人的对手。
只希望眼前之人能被自己唬住。
熟料...
话音刚落,前方便传来一阵嗤笑:
“哪来的小娃娃,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说话之间,一名膀大腰圆的光头男子踏步而来。
每一步踏出,都似千钧之力,让这地面发出一阵轻颤。
光头男子看上去油光满面,满身赘肉,尤其是袒露出的肚腩,浑身酒气极重。
此刻便是踏步而走,手中还不忘抱着一只酒坛。
“看来此人,与先前那三名老者是一路人了。”
穆清远心中做出判断,此时不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因为经历过先前剑宗主院的事件,尤其是见到一名黑衣女子,从上宗执事手中救下剑侍剑五...
而后又见了眼前这黑衣女子。
不难将两者联系到一起,且两女身形眼眸十分相似。
加上,当时的剑五似乎已经认出了那女子,只是对方身份特殊,她不愿让自己知晓,所以颇为克制。
若当日的女子真是眼前的三长老吕莫问,那也许其投靠上宗之事,便还有隐情。
可以与之虚以委蛇。
但如今...
这光头男子不知从何处冒出,便打消了穆清远先前的念头。
因为这人能够精准找来此地,定然不是凑齐,而是这黑衣女子传讯。
这样一来,黑衣女子的动机便有些难以揣测,若她心向剑宗,为何要唤人来拿应承欢?
或许在此女看来,剑宗的地位要比昔日好友更甚?
这其中缺少太多信息,此刻难以推敲出来。
“酒徒?你不是素来不喜石成山?为何今日也会来此?”
见对方目光打量自己,而对方两人战力凌驾于自己三人之上,应承欢只得站了出来,想要以身份周旋。
“哼哼,我还当是这妮子骗我,没想到真是逃出梨园的大小姐。”
光头男子怪笑一声,望向应承欢的目光中,虽无之前老色鬼看穆清远时那般逾矩...
但也有一丝耐人寻味。
好似看的不是人,而是美味。
“酒徒,我父亲待你不薄,你岂能听从石成山之命软禁于我?真不怕父亲出关之后,拿你们问罪么?”
“哈哈哈,老宗主当年的确对我们兄弟不错,只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所谓闭关,不过是被囚禁的说辞罢了。
你莫不是真以为,老宗主还有出关之日吧?”
光头男子说起话来,倒是毫不避讳,不过提到“老宗主”时,语气还是有几分敬重,更有一丝无奈。
“你...”
应承欢闻言语塞,因为自己离家出走时,父亲还未闭关,只是有闭关的消息放出。
而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正是因为父亲打算闭关参悟绝学,不知何日出关,担心自己乱跑,所以下令将自己禁足。
不将乾元诀修炼至大成,便不允许踏足外界一步。
可以自己的进度,修炼至大成,少说也是苦修三年五载,这哪里能够受得住?
却未想到,自己这次被“送回”东域,却连父亲一面也未曾见过。
此事的确有些反常。
因为父亲闭关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也不会完全与外界断绝联系。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得知自己回到南域,他最多闷气一日,便会忍不住来见自己。
岂会...
莫非,父亲当真被石成山囚禁?
“所以我奉劝大小姐,最好是乖乖随我们回去,这样对你和你身边之人都好。
否则这二人今日,必定血溅当场,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