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啊!”
樗里遥看着身前的年轻柜员还一脸愁苦的愣在原地发呆,淡淡的朝他喝令了一声。
不过在发出喝令的一瞬间,他又暗中给这位年轻的柜员使了一个眼色。
年轻柜员心头一怔,当即心领神会的应声道:“诺!”
不过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特意放慢了速度。
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转过身去的年轻柜员,樗里遥的目光转向了身前的宁靖身上,道:“宁管事,我们先去元库大厅吧,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以免耽搁时间。”
宁靖微怔,轻声笑道:“也好!”
说罢便跟上已经自顾转过身去的樗里遥和那位书生模样的管事,继续盯紧他们俩。
然而由于心中的放松,他却没有注意到,樗里遥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其右手的长袖不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轻轻挥了一下。
而那个方向正是那位年轻柜员离开的方向。
也就在这时候,正在故意放慢脚步离开的年轻柜员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转过身查看,而是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直到三位管事的身影都彻底消失在元庄大厅前方的拐角处,他又急匆匆的折返了回来。
一阵搜寻之后,他很快便在当时离开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小布团子。
从小布团子的外观上不难看出,这很显然是从那位樗管事身上撕下的衣物揉成的。
四下看了一眼之后,他快速的将地上的小布团子捡了起来,然后又快速的离开了这个位置。
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他才将小布团子打开。
“...议事厅,小姐有难,速救...”看到布条上用鲜血写着的九个小字,他的心不有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虽然只是大通元庄一个最底层的柜员,但是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大通元庄的来历背景。
能够被那位樗管事称为小姐的人,很显然便是大通元庄背后的神秘存在。
更何况,就在不久前,他也曾无意中听闻过,他们大通元庄确实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年轻女子。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很清楚一点,这件正在发生的事一定是他们大通元庄有史以来的大事。
同时他也很清楚,像他这种小人物,一旦涉身这样的大事,具有极高的风险。
很可能会直接沦为炮灰。
不过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但凡大的机遇都是与大风险如影随形的。
倘若他真的能够在解救那位樗管事口中的小姐这件事上出上一点力,对于大通元庄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功劳。
有了这等天大的功劳,他在大通元庄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
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也能成为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元庄管事。
想到于此,他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厉害。
毕竟像他这种既无背景又无多少天赋的末端修炼者,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机遇,一辈子都只能在修炼界的底层摸爬打滚,永远不可能会有出头之日。
所以,几乎没有多少犹豫,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决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紧手中的带血布条,径直朝着一楼贵宾室的方向而去。
...
...
元庄贵宾室中,萧寒正与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在闭目养神。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寒首先睁开了眼睛。
鬼柒曾下过令,没有她的允许,元庄内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们三人所在的贵宾室,可是如此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显然不可能是鬼柒的。
想到这点,萧寒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也相继睁开了眼睛。
“师弟,怎么了?”看到萧寒凝重的表情,练凝霜的眉头也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萧寒沉默了片刻,道:“小柒她很可能出事了...”
练凝霜微怔,轻声道:“不会吧!鬼柒师妹可是金丹境大圆满的强者,大通元庄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啊!”
“是啊!”
绿眼睛云雀的眉头也微微挑了起来,道:“据我所知,大通元庄的掌柜一般也只有金丹境后期或者后期巅峰,那几位管事更不用说,他们就算一同联手,应该也不至于能够危险到她才对啊!”
“更何况,大通元庄的暗中还有好几位镇守元庄的金丹境极限,他们对大通元庄,尤其是对大通元庄背后的那个家族,向来都是死心塌地的...你是不是多心了?”看书溂
“难道是那个人又重新返回来了?”
短暂沉吟了片刻,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突然同时想到了一种唯一的可能,她们的表情不约而同的猛然一怔。
萧寒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能够修炼至那种程度的人没有谁是真正不怕死的,更何况当时我出手的情况以及我所说的那一番话已经足够震慑到他的内心甚至骨髓,他绝对没有胆量,也没有理由重新返回来送死。”
“他很清楚,以我的修为境界,即便他返回之后,能够成功杀死小柒,也不可能会有任何活命的机会,因为鬼氏家族确实不可能为了他而得罪于我这样的顶尖强者,所以他觉得不会那么愚蠢。”
他的话语稍稍顿了顿,两眼微微眯了起来,淡淡的继续道:“小柒的意外只可能是大通元庄那几位造成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练凝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萧寒沉声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修炼界以弱胜强者本就数不胜数,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卑鄙之人,狗急跳墙的时候难免会使用一些下作手段。”
说话间,他面色骤然一寒,已经握紧拳头站了起来。
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听到这番话,脸色顿时大变。
“咚咚咚...”
也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萧寒没有说话,沉着脸,抬手朝门口方向用力一挥。
嘭的一声巨响,贵宾室的大门直接朝两边炸开。
门外的年轻柜员本就神经高度紧张,突如其来的这一幕,顿时吓得他面如纸白。
他还没来及反应过来,萧寒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找我何事?”萧寒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年轻柜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那团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的小布团递给眼前的萧寒。
接过布团,打开看了一眼,萧寒本就冷漠的脸庞再度一寒,宛如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骤然而起的冰冷气息和浓郁的杀气,顿时让已经浑身僵硬的年轻柜员喘不上起来。
“议事厅在什么位置?”萧寒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神情冷漠的看着年轻柜员问道。
年轻柜员结结巴巴的回道:“在...在元庄正厅,三...三楼东南位置。”
萧寒本能的再度握紧了拳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叮嘱道:“师姐,雀儿,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我去看一下。”
说罢,他身影一闪,自顾消失在年轻柜员身前。
...
...
大通元庄的议事大厅中,对峙还在继续...
张庭樾的手指一直都在紧紧扣着鬼柒白皙的脖颈,一刻也不敢松懈。
只不过他此刻已然不如一开始时的镇定。
他目光之中那种未知的恐惧情绪越发的浓郁,额头上也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而被他死死控制住的鬼柒,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胸前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流出鲜血,甚至就连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两位与张庭樾对峙的元庄客卿,也急得满头大汗。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眼前这位宗家的小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俩位也在劫难逃。
这是他们身为大通元庄客卿的代价。
“张掌柜,小姐的伤太重了,能否给她一颗疗伤丹药缓解一下?”沉默而又紧张的气氛中,其中一位客卿终于忍不住,开口建议道。
张庭樾淡淡的看了一眼开口说话的客卿,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拒绝道:“不行!”
他距离鬼柒最近,而且他的手指就扣着鬼柒的脖颈,自然知道,鬼柒的气息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
不过他很清楚,一旦让手中的鬼柒缓过劲来,哪怕一点点,都有可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开口说话的客卿有些不太甘心,看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张掌柜在担心什么,可是你也应该明白一点,如果小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一样活不了。”
张庭樾有些疯狂的笑了起来,道:“那又怎样,我一个元庄的掌柜,有这样一位宗家的小姐和你们几位陪葬,也不亏了。”
“你...”这位客卿嘴角抽动了两下,顿时被噎的无语。
不过张庭樾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一点都不想死,或者说他其实很怕死。
只是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除了故作镇静的坚持,显然已经没有了别的出路。
在控制着鬼柒与两位客卿对峙的同时,他频繁的抬起头,看向议事厅门口的方向。
他现在迫切的希望那三位管事已经带着他想要的元石出现在门口。
毕竟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久,对于他来说,风险就会越大。
突然,他一直僵硬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因为他隐约的感觉到议事大厅的门口处有身影正在靠近。
然而当他看清楚出现在门口的那道身影的时候,脸庞上的笑意和表情同时僵住了。
“是你...?”
他虽然不认识这位莫名出现在议事厅门口的年轻男子,但是印象却极为深刻。
毕竟此人他已经见过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