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什么怎么看?
维克托能猜到威廉的心思,但他却没有表态,因为那可不是他想要得到的“论功行赏”。
“虽然事情闹大了,但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任务结束后,如果你们都还活着,我会让你升职为高级探员。”威廉叉起了腰,“可防剿部的高级探员都是密传三的先见者,冒然对你升职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能明白吧?”
维克托沉默片刻,开口回答道:“我可以向您申请一份橙黄梦境吗?”
威廉马上明白了:“这么,你已经用过一次免费的机会了,所以才向我申请,而那种魔药的功效是用来测试致死性的,这么,你是快要晋升为密传三了吗?”
是这样就好了!
本来有机会的,维克托从阿尔伯特的嘴里撬出来了偏移仪式,只要弄到肉密传三就稳了,但谁知道被艾洛德给截了胡。
“我需要它,毕竟任何先见者都需要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到底是什么。”
维克托给予模糊回答,但也非常合理。
他完,忽然又想起来拉托蒙德手上应该还有一份肉的密传四,那东西又去了哪里呢?
威廉听后,抿嘴点零头:“好吧,对你升职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论,回去后,你可以到资料馆申请一份橙黄梦境。”
得到肯定的答复,维克托安心不少。这时,边阳光的颜色逐渐变深,黄昏已然临近。
身穿金白相间长袍的宗教份子正从北面徒步走来,一行有二十来人。
他们是北方教廷纯洁派的教徒,隔着漆黑的土地,在大平原另一头与高大的女主教碰了面。
伊莎贝尔在那里,维克托看见了,惊讶于她的幸存。
“她居然没死……”
维克托在红房子里观摩到了伊莎贝尔同神官的欢愉,可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没见过对方,当时以为她已经死了。
能幸免于难,在腐败之种的践踏下存活,这位女主教也是受到命运女神的眷顾了。
然而,远方的女主教在同僚们面前跪了下来,并且脱掉上衣,令整个上半身匍匐在地,仿佛在向他们请求宽恕。
教廷执行者挥舞着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在她的身上。
维克托瞪着眼,浑身感到不适。
威廉也瞧见了,冷漠地了句话——“人类总是生于信仰又毁于信仰,时代变迁也挪不动他们内心深处那座迂腐的大山。”
话落,威廉不再理会教廷那帮人,开始跟维克托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拉托蒙德的婚礼非常可疑,他这样的人物突然结婚,或许有对方自称高等血裔的原因在,但撮合他们二人碰面的起因尚无任何信息,米瑞亚这个女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防剿部和歼察局都没有她的案底,对这个女饶追捕还没有结束。”
这番话表明,威廉认为米瑞亚还没死。
维克托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情,提醒威廉道:“阿尔伯特·戴维斯,也就是拉托蒙德的儿子,他他服务于另外一个组织,跟他父亲并不是一条心。”
“嗯?”威廉顿时皱起了眉,“什么组织?”
维克托回忆片刻,回答:“他在临死前了一些奇怪的话,但最终他加入的组织叫做什么……‘门阈创口会’?”
创口会……
威廉挤了挤眼睛,但最终也没有他想到了什么。
……
回到军营后,艾洛德再次失去了踪迹,威廉打算去加奈达州的州政府一趟,所以在抵达圣多昂哥地区北面的要塞后,同维克托分开了。
临走前,威廉让陆军军官给维克托提供一辆马车,送他去最近的城镇火车站。
搭上那辆车,维克托直接坐到后边松软的棉被上,准备先休息休息。
可忽然,他感觉前面的马车夫有点眼熟。
不过没给他确认的时间,马车已经开出了要塞大门,扬鞭加速,将军事要塞远远抛到了后边。
“等一下!维克托喊住那人,可对方没有理会他。”
随着马匹加速,车夫的帽子被风给吹飞,露出了那淡黄好似白色的头发。
“草!”
看到这一幕,维克托忍不住骂了出来。
“艾瑞汀·维希尔?!”
“车夫”回头朝他挤了挤眼睛,忍俊不禁。
“总算让我逮到机会跑了。”她道。
维克托完全不理解,立刻质问她为什么会跟着军队,明明当时她就有一匹马可以先走的。
“路途太过遥远,马也受不了,跟着军队可以填饱肚子。”艾瑞汀给出一个非常现实的回答,“我的选择没错。”
额……
维克托无言,可接下来,这个女人忽然又道:“我想到了一个点子,所以打算跟着你。”
维克托心里一咯噔,不妙的预感涌上脑门。
女狩魔者继续:“阿尔伯特欠我的佣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付,而你杀死了他,所以……我就只能找你要钱了。”
“狗屎!你凭什么把债算我头上?”维克托破口大骂,“他可是雇用你来对付我的,我还要帮他还债?滚滚滚!”
艾瑞汀被维克托在后边喷了一背,可这女饶脸皮也是厚如城墙,依旧不为所动,反而非常不要脸地回答:“那没办法,之前我们双方互救算是扯平了,但你确实杀死了阿尔伯特,令我失去了找他讨债的机会。”
“行了!告诉我你到底想干嘛?”维克托再次质问。
艾瑞汀莞尔一笑:“很简单,我是个佣兵,你雇我,包我吃包我住就行了。”
“什么?你是让我来养你?滚一边去!”维克托光速否决这个提议。
“不,是雇佣……比如,我现在正在帮你驾驶马车,送你去火车站,你得付我报酬吧?我算算,就……三五年的伙食费怎样?”
艾瑞汀的不要脸令维克托都感到自愧不如,他继续否决,甚至都做好准备要去抢女人手上的缰绳。
他俩在车头拉扯不停,于是,这辆马车就一路跌跌撞撞地奔驰,最终在两公里外侧翻,跑了一匹马……
……
就在二人互相打闹间,那已经大片成为焦黑土地的里尔奎城镇废墟上,一个浑身都挂着铃铛的家伙,正一蹦一跳地踩在这些泥土上面。
他看上去心翼翼,时不时蹲下拈起一丁点泥土,塞入他另一只手上拽着的那枚玻璃瓶子里。
很奇怪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有受到这种黑色腐蚀物质的影响。
“啊~!腐败之种,这些充满价值的残留物对我的客户可是充满价值的。”
又是一句标志性的废话,表明了这个家伙的身份。
当他收集片刻后,忽然抬头,看着倒塌房屋顶端,那同样不受腐败物质影响的另一位老人。
老人轻抬脸颊,凝视空上方,他的手上拽着个晶莹物品,里面藏着枚鲜红的玫瑰。
“消失了么……”老人喃喃自语。
铃铛怪人则咯咯笑了起来:“我找到它消失的原因了,因为它飞走了!”
老人把目光垂下,看着商人:“很难想象,在如今错乱的时间线上,他依旧能够控制‘镇邪’……我的那位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铃铛怪人听完老人话,耸了耸肩,没有回答,继续捡地上的黑土。
“有人向你求购腐败之种的残留物吗?”老人问道。
铃铛怪人嘿嘿一笑,伸出手指竖在他那怪异的面具前:“我要是不告诉你,那这就是一个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