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谨能猜得出她的小心思，她做这个游戏就是为了公布，而公布之后有多少人会相信，会不有穿越者找上门，都不好说。
如果她直接发布，或许上面反应没那么快，这个游戏还能小火一把，但是她竟然直接找上门，确实勇气可嘉。
就是知道她的心思之后，多半上面不会轻易让这个游戏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你想做什么游戏？你在系统里玩的那个游戏？”沐谨明知故问地说道。
“对，是那个游戏。”
然而还没等沐谨装装样子详细询问，她就已经自爆了。
“我知道你们不可能告诉我其他穿越者的联系方式，所有我总得自己想办法。
否则我还真的跟你们一起等死吗？”
有时候宋染讲话很刺耳，沐谨并不喜欢她这种人，而且她在游戏里的表现……
宋染突然笑了一下，“你们已经拿到游戏了，光从已有的信息就可以知道不少有关管理世界的事，跟我合作可有可无，是吗？”
这让沐谨突然警惕起来。
她都知道？
而且她的样子看起来如此轻松，如此自信，难道她还有后手吗？
“在我之前的记忆里你应该也看到了，这个游戏可以n刷，而每一次都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内容。
哪怕是最简单的副本也有轻松、一般、和困难模式，但是在游戏没上线之前，你们能看到就只有轻松和一般的剧情。
这是一个很好的设置，难度掌握在玩家手里。
但是也要我给你们选择的权利才行。
在游戏没有上线之前，你们没有开启最高难度的钥匙，也没有破解游戏的办法。
这个世界的科技远远达不到拆包的条件。
除非你们让穿越者来拆。
如果你们非要走这条路，我想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沐谨的脸顿时黑了几分。
“你知道我们手上有你的游戏？”
“当然，我在醒了之后不是给过你一份了吗？
其实至今我也没能想起来那一段记忆。你不用怀疑你的技术出现了问题，是我那时候正好用了全景记录。
现在我最后一次全景记录的机会已经没有了，这样你们是不是会稍微放心一点？”
并没有。
相反，这更让他认识到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
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自己的目标。
而且游戏里，宋染真的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所相信的，走的路子也很极端，属于难以预测、难以把控、且极端固执的人。
如果她在现实中也这样，还走了歪路，那将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恐怖分子。
而且现在没有全景记录了，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如果新来的系统真的找到了她，她就会拥有更加强力的手段。
如果那时她不站在华夏这边，她将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对手。
或许经过这次齿轮异动之后，他们必须得对宋染重新进行一次全方位评估。
“关于我知道的有关系统的内容，我全部放在了游戏里，只是大部分都在困难模式。
如果你们想知道，那么就让它通过审核，让它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我把游戏也发给了蝶企游戏的人。如果你们觉得他们不是一个合适的发行者，也可以指定公司，我全力配合你们的要求。
如果没有，那也不妨让你们的人或者金先生再去开一个公司。
要是这样你们还是觉得不满意，那么我可能就要考虑一些别的方式了。或许拓展一下海外市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宋染！”沐谨被她的这种想法气得咬紧了后槽牙，“你别得寸进尺！”
他在宋染的记忆里见过，知道她清楚红油漆事件。他严重怀疑宋染这不是给她自己的游戏找出路，而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被沐谨凶了一下，宋染脾气也有些上来了。
她好好为这个世界考虑却被打压不说，被删除记忆不说，竟然现在还敢来凶她？
真当她一直这么乖这么好说话吗？
华夏精神系发展成现在这幅鬼样子，难道就没有官方的刻意压制吗？
如果整个蓝星只是一家出现精神系发展特别好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存在特殊因素。但是现实是除了华夏，其他大部分国家的决策层无一例外是精神系异能者占多数。
只有华夏……
这里没有什么多系制衡，这里就是对精神系进行统一抵制，从体制到思想规训，方方面面。
宋染停止了笑声，眼睛却是冷冰冰的。
“华夏的精神系异能者是什么待遇，国外的精神系异能者是什么待遇？
我们在国内给其他人当牛做马。而国外的精神系，直接把别人当牛马。
我们精神系的异能者在华夏能获得什么？是尊重还是金钱？还是被普通人骂成是吃干饭的？”
“现在要是解除精神系异能者禁止离开国境的限制，你看看还有多少精神系异能者愿意呆在这个破地方？！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离开这片土地。
你记好我这句话。
现在家人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就是在我面前把他们都杀了我也没有任何想法。我真想走，你们拦不住我。
我现在还愿意留在这里是因为华夏还算一个有人性的国家，还有一点人性的光辉，它还有被拯救的价值。
我愿意呆在这里守护一些人。
但是等到哪一天它真的让我失望透顶，我会选择离开，甚至把这个世界一起毁灭给你们看。
反正这里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人固有一死，或成为黑夜里的一点光，或拉着别人给我一起陪葬！
这个选择权不在我，而在你们。”
这就是赤裸裸的要挟，但是沐谨有当场怼她的权利吗？
没有。
他很清楚如果梦魇大潮是真的，他们以后甚至得好声好气地陪笑哄着这位大佬跟他们合作。
不说她穿越者的身份，光是宋染在梦境领域里的研究水平也是远超常人。现在被怼几句就她撕破脸皮，实在不是什么上上策。
沐谨只能耐下性子，“我会跟上面去反馈这件事。”
这时宋染的态度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至少看上去是缓了的不少。
“你们也不必太过紧张。每个穿越者做任务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习惯。
我的习惯就是建立一个性格基调，然后完美地执行它。从我现有的资料来看，宋染是一个好人。
那我，也会成为一个好人。”
一切的行为逻辑符合原主，这是基本的职业素养之一。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
如果在一个很差的环境之下，还想要她保持一个弱者的姿态，做梦。
“我知道你们可以看到一个人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但是如果一个修女怀着邪恶的私人目的当了一辈子善人，那评价这个人的时候，她到底该算是坏人，还是一个圣人？”
宋染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沐谨。
这算是一个富有哲学意味的话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宋染不想当一个坏人，不到逼不得已她也不会这么干。
她身边的普通人大多数都是好人，只是某些人接近她可能不怀好意而已。
宋染之前就在想，为什么沐谨在删除记忆的时候没有把她对宋家的那些猜测删掉。
要告诉她她身上还存在着更多的异能潜力和潜能吗？
她甚至都没有想过的宋家到底的是不是有利用她的成分。
过去的事不重要。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捆绑她了，她获得了思想上的自由。
失忆+游戏确实是一步好棋。
只是让她最后用上了这一步，着实令人有些唏嘘。
宋染近期的目标也很简单，不想搞什么大动作，就是简单的推广精神系，推广精神系的药剂而已。
“等你们想好的，随时可以通知我。最多等到那个倒计时结束，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给出的结果。”
沐谨想到她那个糟糕的游戏经历，觉得公布的之后的风险实在是有点高。
“你高难度的副本，都是像你玩的那种黑暗系的画风吗？”
宋染忽然一笑，“游戏的选择权难道不是在玩家手上吗？
如果玩家选择相信男主，那么就乖乖的依附于男主，他们就能够获得满意的快乐结局。
如果觉得宋家更好，她的家人也不会轻易把她的所有权交出去。
找不到实验室的隐藏线，那就不要多想。
反正不过是只是锦上添花。
有时候一不小心可能还会栽在里面。
玩个游戏你不能要求所有人的愿望都是一致的。非要执着于稀有的结局，就代表这个结局是你内心真实的愿望吗？
只做筛选，不做改变，这是游戏的宗旨。”
沐谨从来没有玩过这一类的游戏。他所涉猎的游戏最多就是扫雷和蜘蛛纸牌而已。
但是听完的宋染的解释，他好像理解了一点。
这是一款高自由度的游戏。不是游戏的剧本怎样，而是你的选择会让这个游戏的剧本最后变成怎样。
“所以这个游戏其实还有一些其他作用。你懂我意思吗？”宋染笑得眯起了眼睛。
沐谨想到的作用就是筛选，用玩游戏的方式筛选性格？
“不不不，那太肤浅了。
你们可以用它来筛选一些【特殊的】异能者，一些小众的、基因检测暂时无法的确定的异能者。比如……
第六感和幸运加持。”
宋染在系统里见过那位拥有第六感加持的异能者的资料，那个叫温六的小朋友，能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
只是这种异能只有通过做测试题才有办法检测，所以存在的样本很少。
但是不排除普通人中存在这种人，但没有往这方面想没有去做检测，所以没有被发现。
“或许你们可以让第六感的异能者去玩这个游戏，得出一个基本模型。
一旦游戏上线，再经过后台通过大数据对比，玩家又有实名认证的信息，你们可能会收获一些意外惊喜。”
沐谨常年呆在深山老林里练习研究古法通灵，对大数据对比完全没有概念。
但是听宋染这么说，好像又有点神乎其神的可行。
如果如她所说……
“我会把这条也一起汇报的，之后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
宋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的。过两天我会再更新一次的版本，把实名认证加上去。
如果你们有什么想玩的副本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开一个后门。这样你们就不用看脸抽奖了～”
某非酋沐想起了前两天被游戏抽奖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