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走的飞快，转眼间便是两天过去。
今天是2月19日，星期日。
长达四周半的寒假，自此宣告结束，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又要苦逼的上学了。
至于高三的，早在大年初四就开课了，哪会等到今天。
上午九点。
陆悠抵穿着冬季校服，外搭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独自一人抵达学校停车场。
而上学期蹭车的李瑜，也在寒假期间，度过十六岁生日，可以骑小电驴了。
陆悠停好车后，径直往教学楼走去，路过班级公告牌时，他没有丝毫停留。
这学期所在班级，他从昨天上午收到的短信内得知。
他和唐婉，李瑜，徐年四人都在二班。按理来说，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不应该被分到一个班级内。
但是嘛，有句古话说得好，叫“熟人好办事”，用点钞能力，再加上只是两个火箭班之间的调换，四人分到同一个班轻而易举。
陆悠来到新班级，此时教室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位年近中年，戴着眼镜的女教师坐在讲台上，埋头书写着什么。
他走上讲台，来到教师身边，恭敬的说道：“老师，早上好，我是来签到的。”
教师抬起头，定睛一看，认出了说话的人是谁，打趣道：“呀！这不是年级第一吗？来的真早呢！”
“没老师您早。”
“我姓梁，叫梁洁，是你这个学期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
梁洁边做自我介绍，边把一沓纸放在陆悠面前。
“来，在这里签到吧，别忘写上你爸妈的联系方式。”
“好的，梁老师。”
陆悠从书包里拿出一支水笔，迅速填好个人信息。
“老师，我填好了。”
梁洁拿过登记表，大致检查一番，姓名，学号，联系方式都齐全了。
“嗯，行了，你可以走了，记得下午两点半前回到教室。”
陆悠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梁老师，我有件事想问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梁洁用食指推了一下老花镜，说道：“伱问吧？但如果你想问的是寒假作业，我先提前说明，没得商量。你要是没做，那就给我去搞一星期的厕所，年级第一都没得商量。”
陆悠沉默了。虽然这不是他想问的问题，但是呢，他还真没写寒假作业。
回家时作业是怎么样的，现在作业就是怎么样的，别说写了，翻都没翻开。
不过他也不是没学习，单纯是觉得，那本破习题写了对自己没有任何提升，不如练下语文解题技巧，写好了还能摸大腿。
“呃……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呗。”
“就是，那个，年级第一能不能和年级第二同桌啊？”
梁洁眯起眼睛，暗含深意的看着陆悠。
成绩是真的好，颜值也是真的高，就是这小心思挺多的。
“在我的班级上，男生和女生不能同桌。”
“哎呀，老师你是不是没听清我的问题啊？”
陆悠想蒙混过关，混淆视线，说道：“我问的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不是男生和女生。”
“我知道。”
梁洁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所以，我才说男生和女生不能同桌。”
见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穿后，陆悠也不装了。
“老师，为什么不行啊？我们两个成绩优异，坐一起可以很好的互相督促学习，她也不会有意见的。”
“你确定你们只是学习？”
“不然呢？还能有什么？谈恋爱吗？”
梁洁细细打量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没看到丝毫破绽。
随后温柔一笑：“是吗？我不信。”
“可是……”
陆悠还想挣扎一番，却被梁洁打断了。
“行了，你别说了，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同桌就不用想，但是前后桌我不理会。”
她教了三十多年书，高中生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正常来讲，她甚至会把两人座位编得远远的。
只是他们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根本无需担忧他们的学习。
只要他们注意分寸，别太放肆，她就当看不到吧。
陆悠也不再纠缠了，前后桌就前后桌吧，总比坐得天南海北强。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
随后，他走下讲台，找了正中间的位置。
对他来说，正中间就是最好的。不用开关窗，也不怕黑板反光。
坐到座位后，从书包里拿出十成新的寒假作业，打开第一页，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合上撇到一边。
补寒假作业是不可能补的，写条名字算是给面子了。反正现在开始也补不完，不如省点力气洗厕所。
梁洁见陆悠找个座位坐下，还拿出几本书籍，一副要学习的模样。
她欣慰的点点头，好学生的成绩果然也是要靠努力得来的。
“陆悠，你现在就开始学习，不出去玩多一会吗？”
“不了。”陆悠翻开一本数学杂志，说道：“我在等人，等到人就会走。”
得！原来是等小女友的，浪费感情。
“行了，既然你这么有空，那就来帮我做点事。”
陆悠抬头看向教室门，希望此时可以天降一个人，谁都行。
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这事他没得拒绝。
陆悠心里长叹一声，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老师需要我做些什么？”
梁洁将签到本摆到讲台前，说道：“你就替我帮学生签到，反正你也不用交钱，闲着也是闲着。等唐婉来了我就放你们走。”
唐婉的名字都点出来了，陆悠想不帮都不行。
“好的，老师。”
陆悠上前拿过签到本，坐到了靠门的位置，等待着其他同学的到来。
……
半小时后。
李瑜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正好看到陆悠面无表情的在和他之前班上的两个女生周旋。
女a：“同学你好，请问是在你这里签到吗？”
陆悠低头看着书，用食指敲了敲桌角上的签到本，头都没抬，公式的说道：“按照其他人的格式，逐一填好信息，然后去梁老师那里拿纸条去实验楼缴费。”
女b：好的同学，麻烦你了。对了，我能问下你是哪个班的吗？
陆悠翻过一页书，无语的说道：“我都坐在这里签到了，你说我是哪个班的？”
女a：那我们岂不是同班同学了？真有缘分呢！
女b：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陆悠同学？
“哈哈—好好笑呢。”
陆悠木然的笑了两声，说道：“快去缴费，后边还有同学等着。”
两个女生又嬉笑了一会，便携手离开了教室。
李瑜走到陆悠旁边的座位坐下，揶揄道：“行啊，陆悠，到哪都这么受欢迎。”
陆悠瞥了他一眼，接着低头看书。
“挺久没见了，寒假过得怎么样？”
李瑜想起了在老家看到的那根完美木棍，可惜，被自己弄断了。
“还行吧，你呢。”
“我？”
陆悠手指微动，说道：“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嗯？”
李瑜第一次听到他说非常好，他往年说起回家都是很不爽的。
“细锁哪里好？”
“我去登山了。”
“然后呢？”
“没了。”
“就这？”
李瑜不太相信，问道：“登山有什么好的？前两年我们去滑雪也没见你说非常好吧？”
陆悠没有解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别问了，以后你自会明……”
突然，他脑海里划过徐年的身影，又换上怜悯的表情，改口道：“以后你也不会体验到的。”
李瑜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啥意思啊？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可怜我？”
“没事，你有空可以去面包店，摸摸馒头，可能就不会有遗憾了。”
李瑜是越听越迷糊，问道：“这又关馒头什么事？”
陆悠见他还要追问，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你寒假作业做了没？”
李瑜身子一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瞄了讲台一眼，然后故意大声说道：“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当然是做完了，每一题都很认真做呢！”
这下子，轮到陆悠迷惑了。
你这个b，几时做过假期作业？
“你逗我……”
李瑜猛地握住他的手腕，嘴唇微动。
“帮帮忙。”
陆悠恍然大悟，原来搁这演戏呢！还需要自己的配合。
“嗯，既然你做完了，可以借我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作业漏在老家那边了，昨天才想起。”
陆悠皱起眉头，担忧的问道：“那你等下怎么交啊？老师说今天要收齐的。”
“没事的。”
李瑜大手一挥，说道：“你新来的不知道，我们班主任很开明的，她非常理解学生们的难处。所以晚交几天也没关系。”
“哦！那梁老师还真是大好人呢！”
讲台上，全程听着两人演戏的梁洁，不禁觉得好笑。
学生是好学生，就是爱整事情。
“给我戴高帽也没用，没带作业来就是没做，还是要去洗厕所。而且骗老师还得罪加一等，你们两个洗多一周。”
两人顿时如遭雷击。
陆悠气愤的给了李瑜肩膀一拳，骂道：“嫩嘛滴！都怪你，演个屁演！”
李瑜也是哭丧着脸，对梁洁说道：“梁姐，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商量一下，缩短一下时间啊？要不我们两个一周内包完男女厕所都行啊！”
“卧槽！你个傻呗！”
陆悠赶紧出手捂住他的嘴，生怕又蹦出什么逆天发言。
“梁老师，他是开玩笑的，洗两周厕所是吧？没事，我们会好好洗的。”
李瑜在他怀里疯狂挣扎。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要死了，你快放开我！）
就在两人打闹时，唐婉和徐年有说有笑的走进教室。
前者穿着杏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头发束成高马尾，额前散落着细密的刘海，脚下踩着一双小白鞋。
后者则是穿着黑色冲锋衣，依旧是恰好盖到脖子处微微弯曲的短发。
陆悠见到唐婉的一瞬间，就松开李瑜，正经的坐在座位上。
李瑜则撑着桌子，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他觉得自己差点要去见黑曼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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