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看到这里,不能再让她们再打下去了,否则真会出事的,伤了谁也不好,于是笑着说道:“丫头,告诉你,她叫柳玄霜,你柳伯伯失散多年的女儿。”
“什么?她叫柳玄霜?喂,别打了!”少女大吃一惊,收剑撤招退了开去。
柳玄霜心里咯噔一跳,住手不打,少女的反应令她感到困惑,她突然有一种预感,陈五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少女目不转睛打量着她:“你真的叫柳玄霜?”
柳玄霜轻皱眉头,意识到当自己的猜想对了,点一下头:“对,我叫柳玄霜。”
少女说道:“你父亲叫柳阳雁?”
柳玄霜有些激动了,看着陈五:“是的。”
少女高兴得一蹦三丈高:“哈哈,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我叫云素艳,天门剑侠云天泽的女儿,你父亲柳阳雁就在我天门山,柳伯伯,你心心念念寻找了十八年的女儿终于找到了!”
她挥剑入鞘,冲过去想抱住柳玄霜。
柳玄霜吓得退一步:“云姑娘,别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素艳笑着说道:“激动,想拥抱你一下,替柳伯伯能找到女儿感到高兴,替你们这对骨肉离散了十八年的父女即将团聚感到高兴。”
她真的上前一把抱住柳玄霜。
这是真情流露的拥抱。
柳玄霜被她的举动吓呆了,刚才还是以命搏命的对手,转眼间却亲密得拥抱在一起,不由得看着陈五。
陈五已经有泪水落下。
这样的反应,说明什么?说明陈五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柳玄霜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如果说陈五编造谎言欺骗自己可以说得过去,因为陈五是自己所认定的“杀父仇人”,但云素艳也来说谎就说不过去了,毕竟自己的仇人是陈五而不是云素艳。
还有云素艳是当年名震天下的三大剑侠之一云天泽的女儿,不可能拿她父亲云天泽的声誉来开玩笑,没有理由伙同陈五来编造谎言欺骗自己,更重要的一点是陈五和云素艳虽然是关系挺深,自己来找陈五报仇的时候他们不是在一起的,不可能同时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父亲还活着,除非自己的父亲真的还活着。
难道自己的继父真如陈五所言一样,为了霸占自己的母亲,故此下黑手暗害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把所有的罪名推给了陈五?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后背发凉,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继父就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她从小就被母亲灌输陈五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这个信念现在开始动摇了,她嘴唇颤抖着,说出了一句她不敢问却又很想问的话:“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没死,有什么证据?”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意味着她已经有一半怀疑她以前所认知的事情不是真实的了。
陈五挠头了,这还真难倒了。
云素艳想了一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柳伯伯说过你小时候左胸有一颗半个米粒大小的朱砂痣,你现在长大了,按位置推断现在就是在你的乳晕上,相貌可以改变,身材可以改变,但朱砂痣不会改变,除非用药物抹掉,是不是?”
柳玄霜惊呆住,手中的剑当啷落地。
如此私密之事如果不是最亲的人又怎能知晓,如果云素艳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不深父亲又怎么可能对云素艳说出来?
她全身都在抖震,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眼眶一红,泪花闪动,梦呓般说着:“我父亲还活着?我父亲还活着?”
云素艳说道:“是的,你的父亲还活着。”
这一切颠覆了柳玄霜之前所有的认知,原来一直告诉自己杀父仇人是陈五的继父张之奇才是真正暗害自己父亲的人,自己竟然还认贼作父和暗害亲生父亲的凶手生活在一起,这是多么的可笑可悲!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里一片空白,事情的真相太残酷了,残酷得她几乎接受不来,她没有哭,但眼泪却一直流。
“爹——!”她自言自语地叫了一声,身体一晃,两眼一翻,昏倒在云素艳怀里。
“陈伯伯,她昏过去了!”云素艳急得大叫。
陈五不慌不忙说道:“没事的,激动过度一口气接不上来而已,掐她的人中就行了。”
云素艳急忙掐她的人中。
陈五说道:“粗手粗脚,要你救人不是要你杀人,别用力过猛,力道适中就可以。”
云素艳傻傻一笑,减轻了力道。
“嗯”的一声轻叫,柳玄霜悠悠醒来。
云素艳松了一口气。
陈五眼里充满了怜爱,感慨说道:“苦命的孩子啊!”
柳玄霜情绪激动,猛然站起来摇晃着云素艳的肩膀:“我父亲在哪里?我父亲在哪里?”
她情绪失控了,双手用力抓住云素艳的肩膀都不知。
云素艳痛得呲牙咧齿:“玄霜姐,疼疼疼,松手,松手。”
柳玄霜这才发觉自己用力过猛,立即松开手,连声道歉:“云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云素艳揉一揉被抓痛的肩膀,说道:“别激动,别激动,听我慢慢道来。”
柳玄霜泪水盈眶,哽咽着:“我能不激动吗?”
云素艳说道:“柳伯伯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们母女的下落,偶尔到天门山住一段日子,然后又漂泊天涯去找你们。”
她稍作一下停顿,继续说道:“柳伯伯在找你们的同时还有在找背后下黑手暗害他的结拜兄弟张之奇,我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天门山,但有没有离开,我就不敢保证了。”
柳玄霜仰天大喊:“爹——!不孝女儿对不起柳家的列祖列宗,竟然认贼作父,和他生活了十八年!”
她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嚎啕痛哭起来。
云素艳拥抱着她,无言安慰着。
陈五擦一擦脸上的泪水,说道:“孩子,这不关你的事,罪魁祸首是张之奇,是他颠倒黑白欺骗了你母女俩。”
柳玄霜哭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五说道:“你父亲和他如何成为结拜兄弟的事相信你已经知道,关于这一段历史他应该不会伪造的,因为你娘也知道。”
柳玄霜点头:“是的,两人所说的相差无几。”
陈五说道:“其他的事我就不说了,说说张之奇和你父亲在义军发生的事吧。”
他陷入了回忆中:“当年我率军和元兵大战,正巧他和你父亲经过,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与你父亲一见如故,成为了好朋友,所以随同我一起杀鞑子,成为义军中的一员,大战过后你父亲便把你母女俩接来随军,那时的你才一岁多。”
柳玄霜抽泣着:“难怪你说曾经抱过我了,但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陈五笑一笑,说道:“这么小一点,怎么可能记得住,记得住你可就是记忆天才了,唉,谁曾想张之奇对你母亲早就有了想法,起了邪恶之心,要占为己有,趁一次元军夜袭我们营地陷入混战的时候从背后放冷箭射倒你父亲,他本想上去补一刀的,但事情败露,被旁边看到他恶行的兵士们阻止住,大喊他是反贼,逼得他立即逃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