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垒垒包上的石山定久,抬眼看着此时仍还站在本垒板处的投捕。
这时候的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的样子,虽然因用手套捂着嘴说话的缘故,看不大清他们的脸上的表情,不过,却还是能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因为刚刚发生的‘意外’而陷入低沉之类的情绪中。
看到这里,石山定久的心思顿时一沉。
看来,刚刚他的作为,效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小,他确实是小看了青道的这对投捕。
想到这的石山定久这刻是感觉自己的嘴巴干干的,这让他下意识地就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
不过与此同时,心中却是依旧在盘算着——不行,现在已经是第八局了,如果不能在这一局中,将比分追上去,他们神户赢的几率,依旧不大,他还是得继续想想办法才行。
就在这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身旁的一垒手身上。
眼珠一转,顿时便有主意。
既然对方的投捕那里不会着手,那就换一个方向,只是一味一条路走到底,这种蠢事他可从来就不干。
此时眼中闪过的这份算计,因着这时候他装作一副像是阳光很是刺眼的样子,微眯其眼睛,没有让人发现。
别看石山定久他好像并不怎么出色,在球队里存在感挺低的,但实际上,这只是因为他的教练与队友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他这个人做事目的性向来十分的强,但又因小时候的经历,他清楚知道,过份出风头,只会是麻烦连连。
所以,这便有了在神户高校棒球队众人眼中,‘平平无奇’的他。
其实若是仔细看他这个人的经历的话,就会发现,他并没有大家所以为的那般不出色。
虽说,在他在球队的打线棒次中只不过是八棒,而正选中,除了他这个二年级的,还有几位选手同样也是二年级的,但他却是球队的绝对主力。
在正选中同为二年级选手中,其他人都被教练给轮换,但他却从来没有被轮换过,这凭借的可不是球队中没有人能替代他的位置,只不过是因为他每场比赛,都能有表现。
或许不是特别亮眼的表现,但却是‘恰到好处’的表现。
同时,也没有人知道,石山定久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棒球才打棒球,只是因为‘打棒球’能让他被他生物学上的父亲看重。
他那生物学上的父亲是那般无比深沉地热爱着棒球。
不得不说,他加入神户高校棒球队,并成为了球队的主力选手,这让他一下子就成为了他那生物学上的父亲所有儿子中最看重的那一个。
毕竟他那么多兄弟姐妹中,也就只有他在棒球这项运动上,多少有些天赋的。
若是这一次,他所在的神户高校棒球队在甲子园的第一场比赛就输掉了的话,他现在就可以想象得到,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会借这件事,在背后给他使下多少绊子。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心中打定主意的石山定久,这时候也顾不上他在球队中一直以来的形象。
这时候的他是朝着那此时站在打击区上片野键一郎打了个手势的,确定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后,顾不上对方眼中的诧异,便连忙发出了点动静,让那待在二垒垒包上的平山龙之介注意到他。
“平山学长,待会的时候,我们配合一下,来个双盗垒。”
看懂石山定久手势的平山龙之介,只觉得对方这一主意,实在冒险,而且就以他们现在‘两人在垒包上,无人出局’的局面,根本就不需要这般冒险。
因此,只觉得对方可能是因着这时候都第八局了,他们神户还落后对手4分的缘故,心中急了,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石山,这样做太冒险了,现在这大好局面,不值得这样去做,而且我想,教练这时候应该是希望我们一步一步来。”
平山龙之介想要劝说他的这位学弟放弃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然而,却意外发现,今天他的这位学弟,意外强势。
“平山学长,就是因为现在我们神户所面对的是大好的得分机会,所以才更应该趁此机会,多拿几分,而且,你敢保证,我们脚踏实地,慢慢来的话,在第九局结束的时候,比分能超过对手吗?”
在石山定久这‘质问’的眼神下,平山龙之介还真的没有那个大包大揽的勇气。
就前面比赛中与青道的交手来看,这最后的两局,若是他们神户的选手仍旧像前面那样,想要在这最后两局里,比分超过对手,还真的很难说。
石山定久在这个时候似乎是从平山龙之介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迟疑’,于是这时候他再接再厉。
“放心吧,平山学长,我之所以会这样想,也是因为此时站在打击区上的是片野学长。”这时候,石山定久是用手指了指打击区的方向的。
看到石山定久此时的手势,平山龙之介一下子就想起来,他们球队中的片野,各方面在球队中都一般,但是却有着一项所有人都比不过的本领,那就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骗打’非常的擅长。
这并不是指他的打击有多么厉害。
实际上,用直白点的话来解释,就是他能让投捕完全相信,他是个非常需要警惕的打者,以至于投打在对付他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全力以赴去解决他。
当然了,他的这个‘擅长’,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一点作用都没有,可是若是配合跑者盗垒,却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毕竟,当投捕全力以赴解决打者的时候,必定是全神贯注的,这样势必就没有空去理会那垒包上的跑者。
不过,由于在比赛中,他们神户需要‘跑者盗垒’的情况并不多,更不要说刚好是位于片野键一郎他前面上垒的跑者要盗垒的情况了,所以,片野键一郎平时在没事的时候,也不会说特意去摆出那‘偏打’的姿态来,便也是因为这样,除了神户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这项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