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志率领的大军有一小部分已经通过彭家堡。中午时突如其来的一场骤雨让路过彭家堡的行军队伍作一段短暂休息。
苏任启在客栈包间内与于成志聊起如何查抄陈兴业的事情。这事情想要个结果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才有答案。他陈兴业贪腐、通敌卖国定然不是一个人所能完成的。
时间紧迫,北上为解救被围的将士要紧。于是于成志把陈兴业的案子下放权给地方官员查办。他只要一个结果,等到搬师回京时再亲上奏给皇帝。
大雨过后原本混黄的天空好被‘洗’洁了。苏任启穿过窗口望着瓦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兄弟,你打算如何安置彭家堡的归降人员?”于成志问道。
“这个问题有些急手,土匪窝收人基本上不看重人品,堡中成员自然龙蛇混杂,因此我把问题分化让彭天寿父子替我们处理一部分。”苏任启说道。
“哦!你是说剔除一些不服管的人?”于成志问道。
“的确,有些江湖客习惯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苏任启说道。
“不过说实在,在有王法的国家里没有一个人是不受约束的他们只要还想天想不劳而获将来自来自有牢饭等着他们。”苏任启又说道。
“这些不愿留下的人,此刻离开也好否则日后在我们手中犯了事不好处理。”苏任启继续说道。
“你说得对,因此你让彭天寿父子以彭家堡的名誉给他们一笔遣散费后离开的做法是正确的。”于成志说道。
“不过,这里只是一个很小的镇甸,我们该为朝廷设立一个多大的行政单位合适呢?”于成志问道。
“在设立什么样的府衙前,我想给留下来的那部分人分成几块分流掉,首先是有工匠手艺和武功低微的就在原地等候分配工作;其次是武功高强的那部分人,让彭天寿父子带队北上跟我们一起抗敌。”苏任启说道。
“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成志说道。
“另外,我想在这设立一个州衙。”苏任启说道。
“州衙?不是兄弟,这地方人少连个县衙都不够,你设一个正六品甚至从五品的州衙在此会不会太离谱了?”于成志惊道。
“大哥莫惊,请听我道来:首先大阴山管控的地域很宽足够设立一个州级府衙;其次这里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如原铁石和露天煤矿也就是当地人称能燃烧的黑石疙瘩;最后是那条可以贯通大阴山南北的路。”苏任启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但这里人太少了无法组成一个有定规模的集市。”于成志说道。
“这个问题我刚刚考虑了一下,皇帝不是让我帮他挣点钱嘛,我就从这地方开始:用挖出的露天煤作为燃料在这建立一个冶炼铁矿场;把炼岀的铁深加工成为军用、民用物品,就拿制作马的护蹄掌来说,它不管是平日还是战时都是销往北方诸国的好东西;挖出多余煤还可以经加工成为民用烧火的材料,通过黄河用大趸船运到中原平日薪材消耗量大的城中出销。”苏任启说道。
“至于现住居民少的问题,它根本就不是个问题,现在就有不少难民往这涌,彭家堡归降后这里有了朝廷的监管治安就有了保证,加之在这有机会挣钱,救活命的百姓和逐利的商贩自然就来了,依我看几年后彭家堡人口破十万也不是困难的事情。”苏任启又说道。
“至于为什么放一个从五品官员在此理由就更简单了,因为只有有能力掌握大权的人才能做大事成大事。”苏任启继续说道。
“没错,兄弟还是你有魄力,日后彭家堡定会因你而兴盛。”于成志说道。
“大阴山山顶可以遥望丰州和灵州,外面天放晴了雨后刚好看得清楚,大哥我们何不登上山看看那边的状况。”苏任启说道。
“嗯,哥哥也正有此意,或许我可以顺便找一块好场地用来与敌军作最后决战准备。”于成志说道。
彭天寿听下面的人说苏任启要与于成志上山顶察看北境。他即刻来为二人引路。
苏任启知道彭天寿自告奋勇来引路后心想:也好,自己也些话要与他谈谈。
从彭家堡所属的大阴山支脉往上走到达大阴山主脉的山顶有近二十里山路。苏任启一路上看到大山的下半部分还有杂草灌木等植被覆盖。道路左侧从上面几个山谷内流出的山泉水汇聚成一条小溪由于地势落差大所以小溪内的水流很急发‘咕咕’声。
苏任启抬头望去大山中部主要以松林为主。他再往上看山顶上因为缺水无法支持更多植物生存了。那里只稀稀疏疏长有一点野草,甚至有的地方连野草都无法生存只是光秃秃的一片。
彭天寿策马在前,苏任启与于成志紧跟着。他们后面不远处还有六个专门保护于成志的卫兵。以苏任启现在的官职原本他也有这样卫兵贴身保护的,只是他自己武功高强根本没有必要带上他们。
山路曲折不很好走,他们一个时辰后才来到山顶。雨后从山顶果然看得远。苏任启望着北方茫茫草原。在草原深处北边和东边各有一座城池。北边的城池四周有数不清的向色点点。他眼下即是大阴山脚下不时有巡查士兵策马路过。苏任启心想:山脚下的这些兵一定便是袁大哥的部下了。他虽然看得见这些士兵,但实际上从山顶到达他们那里就直线而言少说也有几十里地,加上山路曲折到那里已经是百里开外了。
“公子,于大人,北边那座城池是丰州城,而东边的那个便是灵州城了。”彭天寿说道。
“嗯,那些白色的小点点便是包围丰州城的联军营帐了。”苏任启说道。
“这么说来联军营账还布满整个丰州四周,那便说明丰州城还未被攻破。”于成志说道。
“面对几十万大军围城,苏大帅和徐将军率领将士们死守丰州城坚持到现真是不容易。”彭天寿说道。
“一寸山河一寸血,不只丰州城,咱们眼下这一片大好山河,没有一寸土地是容易得来的。”苏任启说道。
“只要我们的民族还想在这块土地生存和发展,那抵御外敌侵略的抗争就永不停息。”苏任启继续说道。
“兄弟,你说得对,若我们武周青年个个有你这样的想法,民族何愁不兴盛。”于成志说道。
“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哥为何只拿青年人说事?”苏任启说道。
“嘿嘿…,是哥哥失言了。”于成志说道。
“话虽如此,毕竟彭某老了已经没有当年的志愿,若不是身上还有些武艺都不好意思跟随在公子左右了。”彭天寿说道。
“彭某若早二十年遇到公子这样的人,我必将竭尽所能助他大展宏图。”彭天寿继续说道。
苏任启听到彭天寿说话如此消极。他双眉不禁收了一下,再望向远处才再展开。他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苏任启念道。
于成志与苏任启相识多年。他怎会不知道苏任启念这首诗的用意。
“彭天寿你好糊涂,以我兄弟之才皇帝都对他宠爱有加,甚至将他召为附马,方才他将一路上山所见作成诗以比喻,只希望你不要因为年老而妄自菲薄,这是何等用心良苦。”于成志说道。
“多谢于大人提点,公子教训的极是。”彭天寿惶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