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的话语一结束,身边的翻译立刻将原话翻译了过去,令穆罕默德迈德顿时变得抖如筛糠。
看了看张狂他们这些甲胄齐全的大龙将领,默罕默德心里明白,这一次他是插翅难逃了。
跪地求饶似乎是全世界通用的肢体语言,望着张狂阴沉冷厉的目光,大食王急忙跪俯在张狂他们面前,不停的磕头触地。
“饶命,小王知错了,大龙天军饶命啊!”
听了翻译的话语,张狂淡然的摇着头:“杀了人一句知错了就想完事?我大龙皇帝的颜面何在?我大龙天威何在?
押下去!”
“得令!”
张狂身旁两名甲胄齐全的副将活动着手上的护腕,大大咧咧的朝着跪地求饶的默罕默德迈德走了过去。
在老家伙的挣扎中,强行将其架起朝着宫殿外拖去。
反应过来的也门国王萨那,怔怔的看着姐夫大食王挣扎着被架出去的身影,望着安狗儿嘴角嚅喏不停,还是没有敢说什么。
如今的王宫之中全部都是大龙的兵马,自己手下的一些王宫守卫也全部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现在为了一个自己本就不喜,且高高在上以奴役也门国为主的姐夫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去求情,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一旁本来仪态端庄,风情万种的长公主萨菲莎此时此刻也是花容失色,颔首低眉的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她对大食王这个当年强行抢走她为后的老家伙夫君要说一点感情没有,倒也不太现实。
毕竟当初虽然恨他入骨,可是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还算不错,虽然在某些事情上让自己这个妙龄佳人感到不尽人意,可是在生活上还是对自己照顾的面面俱到的。
只是这种感情,决然到不了那种让自己可以为了他豁出去性命的地步。
安狗儿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惴惴不安的也门王萨那姐弟两人,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张狂,对着萨菲莎努努嘴轻声说道。
“此女应该就是也门国的长公主,大食国的王后萨菲莎了,要不要也一块拘押起来?”
张狂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先提审一下大食王这个老家伙跟大食国的重臣,如果此女也是刽子手之一,那就将其拘押起来押解回国。
如果不是,就莫要行株连之举了。
这里毕竟是也门国的地盘,照顾一下也门王的颜面,暂时先不要把他的姐姐就地拘押了。
不过一定要派人暗中监视她的行踪,没有审问出她是否参与屠戮我大龙百姓的事宜之前,不许她离开也门国疆域之内半步。”
“老舅,无须如此担忧,也门王算计孩儿在先,我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擒拿他……”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
一切从大局考虑,现在咱们是客人,人家是主人。
理当客随主便。
在大食国没有彻底成为咱们的主场之前,还是先跟这里的蛮夷搞好关系为妙。
大食国虽然人烟稀少,却也幅员辽阔,就疆域而言并不弱于我大龙多少!
几十万大军铺下去也不过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叶孤舟而已。
眼下的局势,还是求稳为主!”
“是,孩儿受教了。
也并非孩儿是嗜杀成性之人,不动刀兵心里就不舒服,实在是一想起那三千多百姓的遭遇就心中怒火难消。
不过孩儿会听从老舅的话,为了大局考虑的。”
“嗯!孺子可教。”
安狗儿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控制自己的神色看上去很是温和的样子,示意翻译开始帮忙。
“萨那国王。”
“小王在!”
“我大龙西征大军左路兵马大元帅张帅说了,大食国是大食国,也门国是也门国。
我大龙乃是礼仪之邦,素来恩怨分明,不会因为大食王是你的姐夫,就将与大食国的恩怨牵扯到你们也门国的身上!
此次我西征大军入贵国境内,乃是为了擒拿贼首而来,不会动也门国一草一木,请萨那国王安心,不必忧虑。”
听完翻译的话语,萨那惴惴不安的神色猛然一松,脑海中关于如何将大食国疆土据为己有的想法早已经烟消云散。
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神色不安的姐姐萨菲莎,萨那神色恭敬的偷瞄了一眼张狂等人,对着安狗儿点点头。
“大龙天朝恩怨分明,小王不胜感激。
多谢大龙天军仁慈大量,不与小王也门国计较。
诸位大龙将军远道而来,小王明日便在王宫……唔……”
神色恭敬说着奉承之词的萨那突然神色一僵,身体抖动了几下,嘴角颤抖着看向了一旁的老者阿加。
“毒……粥有毒……吭……你……你……”
在安狗儿等人怔然的目光下,也门国王萨那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嘴角渐渐的流出一抹乌黑的血液。
而萨那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发青,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张狂最先反应过来,看向了安狗儿:“江河!”
“啊?怎么?怎么了?”
张狂将手抹在腰间的横刀上,对着萨那的尸体努努嘴,安狗儿马上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弯腰伸手朝着萨那的鼻孔下探去!
片刻之后,安狗儿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迷茫之色对着张狂摇摇头。
“已经死了,应该是中了一种慢性剧毒,至于是什么毒,孩儿也不清楚。”
张狂苍老的眼眸中精光流露,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殿中的也门国众人。
略过那些宫中婢女,将目光在长公主萨菲莎的身上停留下一会,看着萨菲莎虽然害怕自己的目光,却对弟弟忽然死去并不意外的的神色。
又将目光移到了老者阿加的身上,张狂眼眸转动了片息,看向了安狗儿身边的翻译。
“萨那国王断断续续的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毒……粥有毒……吭……你……你……”
张狂闻言一个箭步走到了长桌前,端起萨那国王尸体上方的云纹碗放到鼻尖下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走到了萨菲尔的身前。
凝视着这个虽然是西洋女子,却相貌风情万种的大食国王后,张狂端起了萨菲莎面前的粥碗也放到了鼻尖下嗅了嗅。
将粥碗缓缓放下,张狂凝望了萨菲莎片刻,嘴角扬起饱含深意的笑意,转身弯腰捡起了大食王推到地上的粥碗又嗅了嗅。
将手里的云纹碗放在桌案上,张狂示意了一下翻译:“问问大食王后有没有参与屠杀我大龙百姓的事情?”
“得令!”
一直沉默不语的萨菲莎听到翻译的话语,忙不吝的摇摇头,本就白皙的脸色更加煞白。
“没……没有,萨菲莎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件事,小女孩劝过王上的,他不听我的劝告,非要跟天诸王巴霍利同流合污,想要不付出任何的代价就得到那些来自大龙商人的珍宝。
当时因为这件事小女还跟王上闹得有些不愉快,小女说的话很多大臣都能为小女作证!”
听了翻译后的话语,张狂似有所思的点点头:“希望你没有说谎,否则,说谎的代价将是你无法想象的。”
“不敢不敢,小女说的都是真话,保证不敢隐瞒半个字。”
张狂的目光淡扫了一眼地上萨那的尸体,笑意悠悠的看着萨菲莎。
“但愿吧!
你们你们自家人的自家事情,我大龙天朝是不欲干涉的。
如果一旦查明此事跟王后你确实没有关系,本帅保证不会动你分毫。
同时也希望你这点见不得人的小聪明,小手段不要用到我大龙的身上。
否则——
尔等弹丸之地,本帅弹指之可灭。”
“咱们走!”
安狗儿他们虽然不清楚张狂说的那些话有什么深意,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张狂身后朝着宫殿外走去。
“老舅,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的一知半解呢?
难道萨那王上的突然身死跟他的姐姐萨菲莎有关系?”
张狂微微抬手竖起了一根手指:“三个人的粥碗,只有萨那王上的粥水里有异味。
很明显是一桩争权夺利的精彩把戏而已。
这个叫萨菲莎的女人不简单啊。
她的弟弟想干的事情,亦是她想干的事情。”
安狗儿沉吟了一会儿,渐渐地明白了过来,苦笑着摇摇头:“这算孩儿嫂子之一的金女皇第二吗?
西洋的女皇,倒也不错!”
张狂神色古怪的扫视了一周风格独特的王宫:“萨那想做的一切事情,都为他的姐姐萨菲莎做了嫁衣了。
所以啊,小瞧女人终有一天是会吃大亏的。
最惨便是付出自己的小命。”
也门国长公主萨菲莎听完翻译的话语,脸色更加煞白的看着张狂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殿门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心里明白,那个来自大龙的老人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一切。
“你是大龙的先知吗?”
老者阿加望着怔怔出神的萨菲莎走了过去:“长公主,你没事吧?”
萨菲莎回过神来,看着目光充满担忧的阿加默默的摇摇头。
缓缓起身朝着萨那的尸体走去,萨菲莎看着弟弟的目光中既有怨恨,又有痛苦。
“阿加爷爷,早知道萨那说的天朝上邦是那个灭了大食国的大龙国,萨菲莎就不让你给他下毒了。”
“公主后悔了?”
“没有,当年他为了权利劝谏父王让我嫁给迈德那个老东西的时候我就恨他,比恨迈德更加恨他。
我只是遗憾而已。
如果天朝上邦不是大龙天朝,身为大食王后,也门国长公主的我,才是将来大食国掌握无上权利的王。
可惜真主不保佑萨菲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