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身高腿长,几步便来到了店内,在小店正中挑了个位置坐下,拉开嗓门便大声喊道:“小二,赶紧好酒好菜伺候!”
那高傲的神情,简直令人作呕。
小二见其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忙不停跌地搬来了好酒好菜,给其上了满满一桌!
那军爷一阵嘿嘿冷笑,道:“今儿得好好饱餐一顿了!”
说着,便大口大口的饭菜往嘴里送。
此人进食声音极大,满间店里几乎都是他吃东西的声响,并且特别龌龊,嘴角、脸上都沾满了饭菜!
穿封狂皱了皱眉,差点没有把胃给吐出来!
此人像是已饿极,一桌子饭菜很快被他消化殆尽,一坛酒也被他咕噜噜喝了个干净,可他酒力貌似不行,一坛下去,已晕头转向,连站起身来都有点困难!
穿封狂灵机一动,倏地展开身形,一把将那醉汉提起,便直朝店外奔去。
腾冲不明他的用意,已紧跟其后,来到一片密林深处!
此时天已黄昏,穿封狂将那醉军汉靠在一棵大树上,二话没说,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醉汉简直是丈二和尚,一点头脑都没有摸着,就遭一顿暴打,顿时跪倒在地,嗷嗷求饶起来!
穿封狂一把又将他提起,问道:“酒意清醒点了么?”
醉汉不知他这一问到底用意何在?两面耷拉的脸,顿像拨浪鼓一般,摇摆个不停,向穿封狂示意酒还没醒!
穿封狂冷冷笑道:“没醒就好!”
顿时又对着醉汉的腹部一阵拳来脚往,只见醉汉立时呛咳数声,嘴中便喷出一堆东西来,方才吃的所有,又尽皆吐了出来,发出一股恶臭,让穿封狂和腾冲都不禁捂住口鼻,那份龌龊和难堪,实是不忍一看!
腾冲立即上前说道:“你跟他欧什么气,自从彭城回来,你就一直愁眉不展,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你这般对他施以暴打,就算打死他,也是枉添一座亡灵!”
穿封狂愤愤地道:“那囚车中的有一人是我二哥杨不凡,我必须得设法将他救出来!”
腾冲这才如梦初醒,立时诧异地道:“你是说漠北杨不凡?”
穿封狂道:“没错,当日我与杨二哥杨不凡及辽东大侠詹天扬在龙盘山义结金兰,誓死同甘共苦,如今二哥被楚军抓获,我岂能坐视不管?”
腾冲立时敬服地道:“没想到穿封兄弟如此年纪轻轻,竟已广结天下群雄,识得这等豪杰,令腾某实在是小巫见大巫,相形失色呀!”
微顿又道:“既如此,腾冲定当鼎力相助,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穿封狂微微叹道:“腾兄大义,穿封心领了,此行凶多吉少,我不想连累了腾兄!”
腾冲道:“穿封兄弟莫不是小看了我腾某!”
穿封狂忙道:“腾兄哪里的话,只是这楚军凶残,我是怕……!”
腾冲突地一扬手,义然阻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意已决,穿封兄弟有什么计划,不妨直说吧!”
穿封狂见他言辞铿锵,信誓旦旦,便没再多说,走到那醉汉跟前,厉声问道:“现在清醒点了吗?”
那人吃了次亏,还算长了点记性,顿时将头点得向小鸡啄米似的,口里嘟囔道:“好了,好了,完全清醒了!”
穿封狂又是一阵冷笑,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他的一只脚,道:“满嘴酒气,还说清醒了!”
说罢,倏地用力,将其庞大的身形首尾倒置,另一只手只在醉汉的身上一阵推拿,立见醉汉嘴里、鼻里皆“哗哗”呛出一些粘液,眼泪双流,呛咳不止,想求饶都没法咽出一个字来!
穿封狂见他肚子里的东西几乎已经全部倒空,便再提起醉汉偌大的身子抖了一抖,“扑通”扔在一边,弹了弹身上的垃圾道:“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那人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对的,呛咳片刻之后,畏惧地道:“小的实在不敢乱言,英雄有何吩咐?只管开口便是,小的一定遵照执行!”
见他颤抖的身子,差点没尿裤裆,穿封狂冷色道:“别怕,只要你将我们安全带入楚营大牢,找到我的杨二哥,我便保你无恙,如若敢耍什么花样,我定当场一掌劈死你!”
说着,便向旁边的一颗古树拍出一掌,但闻“啪”的一声脆响,那棵碗粗的大树,立即被其掌力折成两段,倏地倒在军汉面前!
军汉真是不寒而栗,似已害怕至极,忙道:“大英雄放心,我就是一个狱卒,营里的人都叫我鸭拐,我知道今天新抓的两位犯人,一个叫詹天扬,一个叫杨不凡,正是方才你俩讨论到的两位英雄,我知道他们被关押在何处,我定将你们安全带入,并配合你们将二位英雄救出!”
穿封狂立时怔了怔,没想到二位哥哥最终还是没能逃出楚军的魔掌,也不知自己和他们分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遭遇?
他缓了缓神道:“方才设法让你清醒,就是不想让你醉醺醺的弄出什么破绽,如今楚军对进出城的每一个人都严加盘查,你满身酒气,满嘴酒味,已致失职,理应当斩,又如何能顾得我们周全?”
鸭拐顿时唯命是从地道:“英雄教训的是,英雄教训的是!”
说罢,便趁黑带着二人来到了城墙下!
三人一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下,鸭拐向城门指了指道:“从这里进城离大牢最近!”
穿封狂和腾冲看了看城头,这里森严壁垒,想要杳无声息地进入城内,恐怕是痴人说梦。如若硬闯,势必打草惊蛇,事情更会徒劳无获!
穿封狂道:“如何能安全进城?”
鸭拐道:“城里现在戒备森严,但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们为保士兵们士气充沛,城头上俱是两个时辰换一次岗,我们可趁换岗的时间伺机进城!”
穿封狂叹道:“可城门紧闭,如何能混入?”
鸭拐道:“一会你们两趁换岗的瞬间,迅速溜到城门下,我再找机会让他们打开城门,即可混入!”
穿封狂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便和腾冲互望一眼,俱都沉默不语,一起等待士兵换岗的时机。
不多时,果然有一群士兵来到了城头,趁上面正在交接之时,鸭拐忙道:“可以行动了!”
二人趁势,迅速摸到城门底下,看不到上面,上面也无法看到这个死角!
此时,鸭拐光明正大的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来到城门前大声喊道:“辛武哥,我是鸭拐,快开一下城门!”
只听城头上一位军士难为地自语道:“又是你个死鸭拐,军中有令,每逢紧急要务,皆不能私自外出,还竟敢每天往外跑,真是不知死活!”
只听他一阵嘟囔后,随即扯开喉咙,向着鸭拐高声喊道:“死鸭拐,怎么又是你呀?一天就你事多,尽早岔子,为今霸王急令严守城门,你可别总让哥们难为呀,这可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了啊!”
鸭拐拉开嗓门喊道:“就知道辛武哥最好了,一定不会再有下次咯!”
通过这次教训,估计这鸭拐可能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再跑出去了!
只听辛武在城头上喊道:“开城门,让鸭拐进城!”
这时,城门处已然响起一阵“嘎嘎”的启门声,瞬间,两扇大门已开出一条缝来!
穿封狂和腾冲见机,从门缝里倏地溜了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开门的士兵打昏在地,以城角视线窄的优势,迅速将两个士兵的衣服换上,随同鸭拐一起混进了城去!
穿封狂紧跟在鸭拐身旁,鸭拐根本没有反水的机会,只能带着二人径直朝营中大牢而去。
二人边走边熟记周边的环境,以便施救成功后好脱身!
他们来到大牢门口,见到一道石门,此门是从上面往下关的,此时正从下往上缓缓升起,只见在门的上方墙上,有一个大型转盘,是专门控制这石门升降所用的。
鸭拐边带着二人往里走,边轻声说道:“这道石门乃最坚硬的石头铸成,足有上千斤重,任你有万钧之力,也无法将它摧毁,需要七八个士兵一起用力拉动上方转盘,方能使其升起打开,所以,一会出来时可能会遇到些麻烦,须得做好充分的准备,见机行事!”
穿封狂和腾冲踏过石门,见里面很宽,大可容上万人,可走过这宽阔的地方,便又一直是狭窄的小巷道,小巷道四处分岔,四面皆是关押犯人的牢房!
穿封狂二人明知这是龙潭虎穴,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走,他绝对不能扔下两位哥哥而不管,哪怕死在一起,也在所不惜,只是无辜了这位陪同的常山独龙腾冲!
经过几弯几拐,二人差点没被绕晕过去,里面牢营很宽,幸亏穿封狂过目不忘,如若不然,想原路返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大概转了半炷香的时间,鸭拐朝前方不远的一个角落指了指道:“那两位英雄,就是被关押在那间牢房里的!”
说完,已带着二人来到了那间牢房门口!
隔着一棵棵粗壮的的牢柱,穿封狂看得真切,劳里关的果然是詹天扬和杨不凡两位哥哥,顿时欣喜若狂,正欲出声相认,可被鸭拐轻轻一扯,低声道:“不要命了,面对满牢营的士兵,若是打草惊蛇,怕是牢门还没打开,势必我都得陪你们变成弓箭手手里的马蜂窝咯!”
只见鸭拐向旁边的一个守卫的士兵招了招手道:“苟三兄弟,过来一下!”
那被他喊着苟三的人腰间挂满了钥匙,连走过来都能听到钥匙碰撞发出的“铮铮”之声,他跑上前来,对着鸭拐问道:“鸭拐兄,有事吗?”
鸭拐道:“刚接到命令,牢营得加派人手,所以我特带了两个士卒来跟你换班,你把钥匙交给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平时牢营里已有换班交接之事,可时间可不是这个时节。
苟三诧异地道:“我刚接班不久,怎么又要换我休息?”
鸭拐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营里临时决定的,你爱休不休,若不休,我可走了啊!”
苟三走到穿封狂和腾冲二人跟前,打量一番,疑惑地道:“我在牢营呆了这么久,貌似从未见过此二人啊?莫非是……?”
穿封狂再也迫不及待了,哪听他这么多废话,朝他背部轻轻一敲,苟三便立即昏倒在地!
穿封狂随后在苟三腰间取下牢营钥匙,递向鸭拐道:“赶紧把门打开!”
鸭拐以熟练的手法,迅速找到了那间牢房的钥匙,“吱呀”一声,将门开启!
三人一起跳进牢房,詹天扬面不改色地对着三人吼道:“想要取我兄弟二人性命,也不急于此一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