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你什么意思?”
阴无忌面上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意识到方乾元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气血上涌,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得难看之极。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打脸过。
“我本一番好意,愿与你共参法修大道,送你造化长生的莫大机缘,你却竟然如此恶我?”
阴无忌一副委屈愤怒,疑惑不解的模样。
“巧言令色之辈,明明心里不把我当回事,想要欺骗于我,却伪装成如此!”方乾元连与他虚与委蛇的兴致都没有,冷言说道。
“你……”阴无忌震惊了,他不知方乾元利用了旧景回溯,窥见他与心腹交谈的场景,还以为方乾元拥有读心一类的秘法。
又或者,所谓正道中人,本性便如如此,见面就喊打喊杀,完全不讲道理。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一时之间,倒是也为难起来。
阴无忌的本意是半骗半哄,借着方乾元年少无知,不知的真正价值,从他手中套取。
更何况,阴无忌也不是当真全无依仗,他手中的金灵变残本,就是引诱他入彀的诱饵。
只要方乾元知道飞仙图录的传说,又对其他各部功法感兴趣,没有道理不上钩。
但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过震惊过后,阴无忌也是恶向胆边生,一个疯狂的念头生了出来。
强夺!
既然这个方乾元如此不识相,那就干脆先下手为强,把他干掉!
阴无忌人如其名,横行无忌惯了,自然不会多作考虑,也不管他方乾元无双公子的威名究竟是如何得来。
在他看来,天下人全部都和他差不多,威名赫赫之辈,大多都是靠着父母照应,先辈遗泽而得来,而若是无名小辈,更加不足为虑。
阴无忌轻抚手中戒指,黑芒一闪,两只人形的怪物便凭空现出了身形。
这是两只长着如同蝙蝠的双翼,生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妖魔,虽然生就人身一般的先天道体,但却并非人类,而是诸天之中凶名赫赫的夜叉一族。
而且,还是颇为高等的飞天夜叉。
方乾元见其面色青灰,通体犹如镀铜,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道道禁制如同符咒,又似纹身,密布于其上,不由得微愣。
他此前早就听说过,玄阴宗内,有一门与众不同的御灵法诀,叫做玄阴炼尸大法。
此法乃是通过密传法术,采伐诸天生灵尸身,以玄阴之气和残魂精魄灌体,祭炼成为强大尸傀的秘法。
尸傀是为僵尸之属,不在三界五行,不入六道轮回,只为征战杀伐,极伤天和,为正道所不容。
但即便如此,玄阴宗还是凭借此法转修御灵之道,末法之后,更是迅速崛起,跻身成为天下十宗之一的顶级势力,可见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方乾元再看这两只尸傀,原本就是采用地阶境地的飞天夜叉尸身祭炼而成,肉身强度堪比法宝,更有一股凶悍无比的煞气,连同强大灵元封印在其内,丝丝黑雾缭绕,如同实体的烟气,更显威势惊人。
“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给我死来!”阴无忌冷笑道。
吼!
小白见阴无忌如此无礼,不由得怒吼一声,拦在方乾元面前。
它也不变身,径直便以原本的形态,一爪朝那站在前面的飞天夜叉抓了过去。
铮!
只听得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火花四溢之中,飞天夜叉被击退了几步,但是其胸膛只露出几道浅浅的白印,除此之外再无损伤。
“好强的防御!”方乾元如今经历过与不少强敌的战斗,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见状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是我玄阴宗秘传的炼尸之法,精髓就是借假修真,还原生命本性,但却又远超本体的存在,可比你们这种虚幻不真的灵物强大多了!”阴无忌见状。得意大笑道,同时催动两只飞天夜叉扑了上去,发起反击。
“玄阴魔爪!”
御灵之道的确有一个不算弱点的弱点,那就是御灵化身全赖御灵师本人修为,灵元本是无形之物,若不得高深修为,始终远远不如父精母血的有形之躯强大。
御灵之法的长处在于能够变化多端,显灵化形,适应各种战况和环境的变化。
真刀实枪的正面拼杀,实非它所长。
阴无忌虽然是纨绔,但也毕竟名门出身,对战斗机会和自我特质的把握极其老道。
僵尸类的灵物,就是要在近身搏杀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但阴无忌却忘了一点,那就是所有的强弱之势,长处短处,都要在同等修为实力的前提下才有意义。
高阶御灵师的灵元,同样能够修炼到借假修真,似虚还实的境界。
以此凝炼而成的灵元化身,同样不差有形躯体分毫。
若是修炼到了天阶,更是能够凭借灵元凝聚真身,得证堪比古时大能的阳神果位,届时虚幻和真实之间再无藩篱,强者一念,化生万物,有无尽妙处。
方乾元虽然还没有达到那般的境界,但也的确不是寻常地阶可比,小白之前的一爪,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见阴无忌不知收手,反而主动攻来,不由得也是勃然大怒,当即低吼一声,身化巨狼,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厅堂。
轰隆!
明月楼难以承受其迅速巨化的推挤,根根玉柱崩断,墙面坍塌,破碎了一角。
刚刚想要扑上来的飞天夜叉,更是被直接震飞,横扫了出去。
“气死我也,竟敢毁我宝楼!”阴无忌一愣,顿时气得跳脚。
这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器物,他向来珍视的很,却不想小白在里面巨化,一下就把它都给撑破了。
方乾元见状,冷笑连连。
这宝楼精致有余,防御不足,倒是很符合这纨绔公子的秉性。
“借法之术,风爪!”
一招得势,他趁机猛攻,又再凝炼强大攻击,两头被扫飞的飞天夜叉胸膛飙血,几乎被整个拦腰截断,破布袋般撞入墙中,再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