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否定说,若是岳不群担心恒山派去找他报仇,那也太小瞧岳不群了。
令狐冲点头应道:“嗯,我也感觉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道岳不群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任盈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轻声提议道:“冲哥,时辰快到子夜时分了,我们还是回房就寝吧?”
看得出盈盈有话不方便说出口,令狐冲也不便再往下追问,于是点头“嗯”了一声应下。
次日转醒,已是红日当头。
三月二十三,上午十时。令狐冲命仪琳召集所有恒山弟子去后山祭奠定闲定逸二位师太。
…………
定闲、定逸两位师太遇难之后,少林寺主持方正大师为二位师太进行了超度,她们的遗体在少林寺进行了火化;后来少林寺又将而二位师太的骨灰盒转交给了当时恒山派的代理掌门令狐冲,并安葬在了恒山的后山之上,当时在安葬仪式上,令狐冲还发下了誓言,恒山派一定要查明凶手为二位师太报仇雪恨。
在今日上午的祭奠仪式上是仪琳带领所有恒山派弟子们发的誓,誓言要杀死岳不群为恩师报仇!
如今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但令狐冲却发不下誓言了。祭奠完毕之后,后期的收尾仪式他没有参加,一个人先回到了无色庵。
知道了凶手却下不了手!
令狐冲内心矛盾极了,他一边喝酒,一边暗自寻思着,虽说他令狐冲早已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但岳不群毕竟还是他的师父,师父师母对他有养育之恩。特别是师母宁中则,从小就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还多次向师父提议要将小师妹岳灵珊许配给他为妻。只是因他这个人太过放荡不羁,喜欢乱交朋友,违反了华山派的门规,这才被师父逐出了师门。错过小师妹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这个福分。想一想如今还下落不明的可怜的师母和小师妹,就算是为了她们母女,他令狐冲也不能明着和岳不群刀剑相对呀;但反过来又一想,定闲、定逸二位师太对他令狐冲有知遇之恩,还有兄弟般情义的莫师伯,他们一个个都惨死在了岳不群的手里,此仇此恨又不得不报。
“哎呀,我该怎么办呀?”
越想越为难的令狐冲眉头锁成了一个大疙瘩,短时间没有钥匙能解开这个疙瘩。虽说令狐冲人是聪明机灵,但无甚智谋,更不擅心计。
此时,仪琳三姐妹进来复命,令狐冲下令,命恒山弟子们直接退守恒山的第三道防线,集中力量做好最后的防御,不做无畏的抵抗。
三姐妹领命退下,想着既然日月教已经打上门来,恒山派自是不能任人宰割。
“师父,是你逼人太甚!”哼!
和师父刀剑相向已成定局,令狐冲暗哼了一声,又郁闷不已起来,一口气喝下去了整整一坛子闷酒,醉倒了过去。
一坛子酒本不会醉倒内功高深的令狐冲,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一次,令狐冲大醉不醒,连怎么回到的庵房都不知道?
对恒山派来说任盈盈是局外人,她一上午都在院子里洗衣裳,见夫君突然醉成了这个样子,善解人意的她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将令狐冲那一身酒气的外套给脱了下来后,又将人扶好躺下。
倒在床上睡是睡舒服了,但人不爽!令狐冲昏昏沉沉做起了噩梦来,他梦见最终有一天他和岳不群在华山之巅进行了一场决战,最后他一剑刺穿了岳不群的心口。
岳不群说了一句:“冲儿,你大逆不道,居然敢杀为师。”然后人仰面倒地,掉下了万丈深渊。
“师父……师父……”
令狐冲大声哭喊着,一下子从噩梦中吓醒了过来。
“啊,原来是个梦,真是……真是太可怕了!”令狐冲喘着粗气,颤颤地自言自语道。
正在院外的任盈盈听到了喊声慌忙走了进来,见令狐冲一额头的冷汗,她猜到了缘由,于是湿了一条毛巾轻轻地给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冲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任盈盈柔声问道。
“嗯!”令狐冲微微点了点头。
“盈盈,我睡了多久?”
任盈盈回道:“啊,有好几个时辰了,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
也不知道答应过眼前这位贤惠的妻子不再贪杯醉酒多少次了?没想到来到恒山就醉了酒,令狐冲愧疚道:“爱妻,对不起,是拙夫我又贪酒了!”
“好了,没事的!”
作为妻子,任盈盈理解丈夫心中的苦闷,哪里还会有怨气?她温柔地说道:“冲哥,这一段时间你本来就缺觉,今天下午就当补觉吧,没有那一坛酒,想是你还睡不了这么长时间呢?今后不贪酒就是了。”
看着眼前这位善解人意的妻子,令狐冲更是愧疚,使劲点了点头。
回想着刚才的噩梦,令狐冲手心还直冒凉气。他颤颤地说出了梦来,“刚刚那个噩梦,我是梦见我和我师父在华山之巅决一死战了,最后我一剑刺死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他……掉下了万丈深渊。”
任盈盈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轻轻一笑道:“梦是梦,不必当真的,冲哥你现在头还晕吗?”
“嗯,有点!”
“那,为妻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放松放松,好吗?”任盈盈柔声细语道。
“嗯,好好好!”
令狐冲点头应下下得床来,披上了一件干净的外衣和任盈盈出了庵房,任盈盈拉着丈夫的手往见性峰峰顶方向走去。
边走边说,半路上任盈盈指着见性峰,说道:“冲哥,岳不群现在的武功,就如同恒山那见性峰的峰顶一样高不可攀;而他的心计又如见性峰下这万丈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凭你现在的武功,怕是也只能在梦中赢他了,现实之中能在他手下接下十招辟邪剑法已很难得了。”唉唉唉唉!
令狐冲应道:“是是是,怕是十招也接不来!”
二人停下了脚步,正巧路边有一块大青石,任盈盈拉着令狐冲的手坐了下来并挽住了心爱的夫君的胳膊。
“唉,就算你的独孤九剑能赢得了岳不群的辟邪剑法又能怎样?盈盈想问,到时候你又能下得了手杀那个伪君子吗?真担心有一天,我的夫君会死在他师父岳不群那个伪君子的手上。”嘤嘤嘤嘤!
说到最后,忧心忡忡的任盈盈眼泪涔涔而下了下来。
听得此言,令狐冲明白了,为何盈盈夜晚带他来见性峰了,这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心疼的令狐冲一把将心爱的女人拦在了怀里,眼圈一红道:“盈盈,这一段时间你脸色憔悴了好多,真是辛苦你了,嫁给我这个浪子又一次让你担心受怕了,委屈爱妻你了。”
“不,不委屈!”
依偎在心爱的男人温暖的怀里又听得这么温柔感人的言语,任盈盈那个幸福呀,担心的眼泪瞬间就变成了幸福的泪水。
“冲哥,嫁给你之后,盈盈我从未感觉委屈过一点点,只是为妻想劝诫你一事,那就是,对付岳不群这种卑鄙小人不能讲半点江湖道义,更加不能被人情世故所牵绊,否则你我,整个恒山,甚至整个武林,将会有很多很多人死在他的手里的,不为别人,就算为了你的妻子我,夫君你也要下去这个决心呀。”
任盈盈终于得以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来,令狐冲听后身子不禁一颤,暗道:“是呀!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是他这个做丈夫义不容辞的责任,在妻子和师父之间做抉择,当然是自己的妻子更重要了,嗯,绝不能让盈盈她收到一点点的伤害!”
瞬间做出了抉择之后,令狐冲狠劲地点了点头,“盈盈,你放心,对岳不群我已经死心了,假如真有一天和他刀剑相向的话,我令狐冲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任盈盈擦泪轻笑道:“嗯嗯嗯,好好好,盈盈信下!”
令狐冲心下有一事一直想不通,于是开口问道:“盈盈,按理说,以日月教的实力,一两天之内就能攻下恒山来的,为何会似打非打、似战非战,和恒山派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呢?这一打就是近两个月呢?”
任盈盈神秘地一笑道:“嗯?这个问题吗?过两天等见到方正大师和冲虚道长,冲哥你直接去问一问他们二老吧哈!”
一句话点醒了令狐冲,他半信半疑道:“盈盈你确定,你真能确定他们二老近日内一定会来我恒山吗?”
“不,不能,只是推测。”任盈盈摇头回道。
令狐冲显然有些失望道:“但愿爱妻你的推测能变成事实,拙夫十分想念他们二老。”
任盈盈委婉道:“虽说不能完全确定二老会不会来恒山?但江湖即将上演一场新的浩劫却是不争的事实了。”
“是是是,并且已经死了三位武林宗师了!”唉唉唉唉!
令狐冲无奈痛叹道:“唉,你我夫妻二人之所以要封剑归隐退出江湖,本就是看不惯江湖上的种种恩恩怨怨,打打杀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是没有想到短短才一年零几个月,你我二人不得不重新拿起了尘封的宝剑再出江湖。”
这一次重出江湖,令狐冲和任盈盈还有可能再一次封剑归隐退出江湖吗?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