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心知肚明,他明白耶律楚材弹《题临安邸》的真正目的。
令狐冲暗道:“啊,我务必得保持清醒,不能掉进忽必烈设计的陷阱里去了,咦?今晚我这是怎么了?按理说,一坛子酒是奈何不了我的呀?怎么会轻易醉了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为了保持清醒,令狐冲还是暗运功力将酒精给逼了出来。
令狐冲还不知道,其实每一坛子酒中都被下了少量的迷药,这迷药量下的极其精准,让一直小心谨慎的令狐冲根本没有察觉出来。
听得了问话,耶律楚材摇头说道:“令狐少侠,这就是你目光短浅之处了。不错,我耶律楚材现在是大蒙古国的中书令,也的确帮着蒙古没了金王朝,但那只不过是帮助一个明君推翻了一个昏君的统治而已,并不是说金人被灭了种,如今在蒙古大草原,在我家当今明主,忽必烈大汗的统治之下,蒙古人、金人、辽人、花刺人、契丹人、西夏人、汉人都和平相处的很好,大蒙古区域内实行的是民族平等政策,百姓们丰衣足食,国家国泰民安,反观如今的大宋,呵呵,君昏民困,奸佞当朝,忠良含冤,苛捐杂税繁多,百姓民不聊生,生如水火,老夫这些话可说的不错吧?啊,令狐少侠?”
“这……是是是,老先生说的极是!”
对这一席话,令狐冲没有一点能反驳之处,只好点头全部承认了下来。
令狐冲又喝了一碗闷酒后,愤然道:“不错,当今大宋的皇帝,那个宋度宗赵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那个宰相贾似道,更加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大奸臣。当今朝廷的确是已经腐败透了顶,大官大贪,小官小贪,苛捐杂税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民怨沸腾已有好多年了。”唉唉唉唉!
忽必烈耶律楚材听后同时一愣,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他们俩万万没有料不到令狐冲竟会当着他们二人的面斥骂当今大宋的皇帝,这让二人心下非常高兴。
忽必烈摇头笑道:“呵呵,令狐少侠快人快语,一身正气浑身是胆,竟然敢当着本汗的面骂你们的当朝天子,这个可是犯了大不敬之杀头之罪呀?”呵呵呵呵!
“哼,昏君奸臣人人可骂,只是有人敢当面骂,有人是在背地里骂罢了,我令狐冲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包天之人,骂那个昏君又能怎样?我还想痛痛快快打他一顿解解恨呢。”嘻嘻嘻嘻嘻!令狐冲自乐嬉笑道。
“啊,哈哈哈哈!”
忽必烈和耶律楚材同时大笑了起来。
忽必烈收了笑容道:“嗯,少侠说的很有道理,昏君人人皆可该骂,耶律楚材,在我们大蒙古内部是不是也有人在背后骂我是一昏君呢?嗯?”
耶律楚材听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他慌张起身,恭敬回道:“回大汗的话,大汗做事公道,爱民如子,上至百官,下至百姓,没有一个不说大汗您是一位‘尧舜禹汤’一般圣明的君主的。”
“嗯嗯嗯,好好好!”呵呵呵呵!忽必烈得意地笑道。
真是这样吗?
令狐冲抓住了这个机会,接话说道:“大汗,在下敬您一碗酒,然后说几句酒话,但请英明的大汗您可不要定我令狐冲一个大不敬之罪呦?”
“哦?嗯,好好好。”
忽必烈先是震惊了一下,接着点头微信道:“呵呵,令狐少侠有话但说无妨,我忽必烈不是一位只喜欢听好话的偏听之人。”
令狐冲也没再客气,他摇头说道:“刚才耶律老师的一席话,若是改一个字,在下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说大汗您‘爱兵如子’更为确切,九月初七那一天,当我们第一次接触,我令狐冲就感觉出来了,大汗您是一位爱兵如子的英明的君主,不过‘爱民如子’一说吗?还得推敲推敲。”
忽必烈脸色一沉,不悦道:“哦?少侠?你此话又怎讲呀?是本汗哪里有做的不妥之处吗?”
“这……这个吗?”
令狐冲假装犹豫了一下,最后大声直言道:“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几天前,在下和紫玫瑰姑娘在一起来襄阳的路上,一路之上遇到很多很多批次的从淮河以北,也就是大汗您现在的控制的汉区向南逃难的难民们,看到他们衣衫褴褛,步履蹒跚,面黄肌瘦的样子,在下便问了起了,他们纷纷告之说,如今在他们的家乡,他们这些汉人生活的是猪狗不如,蒙古人根本不把他们汉人当人看,说汉民是最下下等人,蒙古人对待他们这些汉民就像对奴隶一般,任意的打杀不说,还抢夺强占去了他们的土地,不种粮食改种牧草,那些难民冬无棉衣,夏无麦粒,没有吃的了,只能被迫南逃,如此,又如何能说大汗您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圣明君主呢?”
忽必烈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对着耶律楚材大声喝道:“耶律楚材,可是真有此事?”
“这……这……”
这眼神,吓得耶律楚材额角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颤颤地站在那里这了半天。
“这什么呀?如实说来!”哼!
忽必烈龙颜大怒,他真生气了。
耶律楚材赶紧离开了酒桌,向前噗通跪了下来,颤颤回道:“回大汗,令狐少侠所言不……不假,在如今我们统治的淮河以北汉区的……的确有大量汉民南逃之事件发生,而且还越来越厉害。”
忽必烈勃然大怒道:“哼!本汗说过了,要民族平等,民族平等!我们蒙古人要和汉人好好相处,怎么会发生抢夺汉民的良田改种牧草这样荒唐的事情来呢?顺天行事,宜牧则牧,宜草则草。好好的良田不种粮食来种牧草,那能养活几个人呀?耶律楚材,给我抓几个没用的地方官,都给我全部杀了,杀一儆百。”
“这……这……”
耶律楚材谏言道:“大汗圣明,不过这件事还请大汗三思而行,杀几个地方官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如今在汉区内都是我们蒙古人在做地方官,那些地方官之前都是一些南征北战的老将,他们一个个只会打仗,既不识字又不懂农时,更加不懂什么法律,所以杀几个地方官吏是不会起到多大作用的。”
令狐冲接话道:“是是是,还请大汗三思!”
“这……这……”哼!
忽必烈犹豫后怒哼了一声,也冷静了下来。
令狐冲再一次谏言道:“大汗,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杀生则不杀生,小民倒是有一个建议,您可以让那些做过地方官的汉人们回来。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经过了‘十年寒窗苦一举天下知’的人才呀,那些汉人书生文官们才是大汗您真正需要的人才呀。”
“这……这……”
忽必烈端起酒杯这了半晌,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寻思道:“令狐冲和耶律楚材两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武,可以打天下,文,方能治理天下。若想长治久安非文治不可,我蒙古民族虽说有百年的历史,不过至今还没有自己的文字,没有文字哪里来的文明?这一点和有着央央三千多年文明史的中原文明真是无法可比啊。”
想明白之后,忽必烈站起身来当机立断口述了一段圣旨让耶律楚材当场记下,并让传令官立刻快马加鞭传令回蒙古国内。
圣旨大义是说:今后蒙古人要学汉文,学汉话,过汉节。重新启用汉人做官,恢复科举考试,实行民族平等,官员直言纳谏者赏,阿谀奉承者杀。
令狐冲和耶律楚材皆尽拜服。
正所谓一事改三观!
通过这一件事,令狐冲忽然感觉忽必烈的确是一位圣明的君主。
心下改为敬佩之后,令狐冲站起身来,深鞠一躬敬道:“大汗圣明,小民令狐冲也是一辈子没有佩服过什么人过,不过现在我令狐冲对大汗您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二位英雄已经是惺惺相惜了!
能让令狐冲佩服,忽必烈激动的身子一颤,忙道:“啊,令狐少侠不必多礼,若是不是你我之间君民有别?我忽必烈今晚真想和你结义安答。”呵呵呵呵!
听得结义,令狐冲灵机一动,微笑道:“呵呵,大汗,结义安达不是不可以的呀?君民有别不重要,天子草民其实都是人,‘人’字,分两撇,一人一撇,本无高低贵贱之分。战国时期,圣人孟子就曾经在他的《孟子·尽心下》中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要大汗您肯退兵,草民令狐冲愿意和您结为安答便是。”
没有想到令狐冲如此机灵,机智地抓住了的话柄反过来劝自己退兵,而且说的还头头是道,忽必烈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该如何答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