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掠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那咱们再等等?”
这句话的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疑问语气,但在花雨田听来,却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满满的期待之情。
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希望能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而这一切,都被花雨田看进心里。
面对殷掠空全身心的信任,他不禁感到一阵心软。
花雨田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一个温柔且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嗯。”
这个简单的字,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殷掠空的心间,让她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瞬间安定下来。
她缓缓地笑了。
花雨田的话刚说完没多久,初筠宫那边果然如他所说,跑出好些个宫娥和内侍来,一个个神色慌张,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拼命地奔跑着。
他们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不止,好像风中的落叶一般。
殷掠空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消失,此时渐渐凝固起来,眉头紧皱道:“看来督主所言不假,殿内肯定出了大事儿,而且事情非常严重。”
花雨田则显得淡定从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些不过是小角色罢了,真正的主角还没有登场呢。别急,咱们继续观察。”
他似乎对眼前的局势有着清晰的判断和掌控,并不急于行动。
而此时此刻,初筠宫内,正乱成一锅粥。
前殿内一片混乱,众宫娥内侍神色慌张,四处奔走,于前殿左侧殿,更是气氛凝重,令人窒息。
左侧殿内摆放着一架床榻,床榻四周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两名大宫娥跪在左侧殿外,她们伏身低首,眼睛半分不敢乱瞟,仿佛害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们的脸色比刚刚跑出前殿的那些宫娥内侍还要差,又青又白得跟活死人似的,毫无血色。
实则她们也并非真的伏身,而是因都会极度恐惧导致全身发软,已经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只能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趴在左侧殿门口,像是五体投地般,姿势十分狼狈。
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和恐惧,较之那些能跑出殿的宫娥内侍更甚!
朱柯披头散发地呆坐在床榻之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一个方向,那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男子衣衫不整,生死不知。
非雾和非雨两人跪在殿口,她们已经跪了很久,但朱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是不知道她们的存在,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是最佳选择。
朱柯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
这个男子是谁?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否还活着?
这些问题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感到无比的困惑和无助。
朱柯现在的脑子里好像是一片空白,又好像乱得到处是线,把她整个人团成一个大大的线团。
她有一个意识自出事儿起,便一直在她脑海里叫嚣,让她赶紧把眼前糟糕的一幕处理干净,万万不能让谁看到她此刻的失节模样。
可这个声音她明明是听到了,却又似乎离她十分遥远,远得令她抓不住摸不着,她就像是河中央的一块小浮木,能看到水面的涟漪,却无法动弹。
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挣脱。
她想尖叫,想哭喊,但喉咙却像被无数棉花堵住一般,令她发不出任何丁点儿声音。
她努力地想要抓住那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是脑子却越来越混乱,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嗡声地争吵。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种无助和恐惧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走出这片黑暗的困境。
而对于非雾和非雨来说,她们同样感到困惑和无助。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她们必须在这里等待主子的指示。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们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直至那名男子微弱的呼吸声不时传来,提醒着人们他还活着。
“还……”朱柯沙哑又微弱得仿若蚊叫的声音发出,“……活着?”
事情发生之初,她本能地自保,尖叫一声之后,就近抓起桌面的剪刀便冲男子刺去。
男子与她近在咫尺,她胡乱刺也刺得精准,一把就刺中了男子的肩头。
男子很能忍,并没有发出惨叫,只是闷哼一声,随后就伸手想要夺她手里的剪刀。
剪刀是她手里唯一能自保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任由男子夺去?
她迅速地避开男子伸过来的手,反应敏捷又冲男子的后背再刺了一剪刀。
男子被刺中后,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剪刀,警惕地盯着男子,不敢有丝毫松懈。
男子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她。
当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奈何左侧殿里已无第三人,那会儿的非雾非雨早不知所踪。
她身边的两大宫娥,想来是早被人事先调开遣走!
男子突然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手中的剪刀再次举起,准备刺向男子。
然而,就在这时,男子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晃了几下,最终倒在了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男子。
过了许久,她终于反应过来,终于明白过来,她是教人算计了!
而绝对不是一开始她自个儿还在心里恼火,年宴这一夜怎么会有禁军走错地方,直接跑到她的宫殿里来。
这一切,眼前发生的男子试图沾污她的清白的这一切,是有人想要害她而为她设下的一个圈套。
朱柯忽然想到那个她从武英殿回来之后,她因喝了不少果酒而想要歇下躺会儿之际,有一个内侍直接把她引到前殿此处左侧殿的床榻上歇息,当时她也没多想,只是觉得都是她的初筠宫,就近歇一歇亦无妨。
眼下再细思,极恐!
那名内侍定是故意将她带到此处,然后又找机会将这名男子引进来,而其他人就躲在暗处等待时机,等她和这名男子独处一室,生米煮成熟饭,无法抵赖之际,再突然出现,揭露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