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志欧尼，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申留真怯生生地拉着黄礼志的衣袖问道。
    她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明远一发火确实让女孩儿有些措手不及，冷不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申有娜和崔智秀还在抹眼泪呢，一个比一个哭得凶。
    李彩领算是比较稳重的，不过搅弄的手指已经说明小家伙内心有多不安了。
    好脾气的人一旦发火，往往意味着事情比较严重，尤其发火的那个人还是孩子们平时最信赖的顶头上司。
    黄礼志看着惴惴不安的成员们，无声地叹了口气：“先休息吧，今天放假，大家先缓缓再说。”
    既然哥哥说了放假，那就放假吧。
    暂时……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可是，礼志欧尼，我们并没有很多时间啊，距离回归只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了。”在李彩领的心里，既然大家是因为舞蹈挨骂的，这个时候就应该加倍加量努力地练习才对。
    放假？
    开什么玩笑。
    李彩领从幼年时期开始，字典里就从来都没有认输两个字。
    “是啊，礼志，我们应该留下来练习。”
    崔智秀抹了一下眼泪，她回宿舍或者回家都根本没有办法待消停，自责的心理会折磨死人的。
    要是我刚才没有出错，就不会连累大家都跟着自己挨骂了。
    申有娜还在旁边埋头哭，甚至都顾不上姐姐们在说什么，在小家伙的心里，明远一直都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这还是那个oppa第一次发火呢。
    吓人。
    “你们说说，大家现在的样子还能继续练习么？”黄礼志摊开两条大长腿，直接坐到了地上。
    女孩儿对于成员们的心态变化并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她自己也不能免俗。
    聚光灯是会迷惑人的眼睛的。
    itzy的出道之路太顺了，相比原本历史中的发展轨迹，明远的出现更是在熊熊烈焰中添了一把干柴，孩子们的资源直接又上了一层楼。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可以参考后来newjeans的发展途径。
    除了目前还没有时尚代言，但是其他该有的，明远基本全都安排上了，什么时尚品牌的站台、大ip的ost等等。
    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人看的东西多了，不管那些东西属不属于她们，心思都会变得繁杂，没有那么纯粹了。
    “礼志欧尼，我们最近练习的时间太少了，而且刚才的那些失误不是我们的正常水平。”
    申有娜抽抽嗒嗒地说道，反应过来的小家伙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itzy被称为怪物新人，除了成绩，实力也是为人所称道的一个重要原因，特种兵女团的名号已经开始有人叫了。
    黄礼志反问道：“那我们的正常水平是什么？”
    她作为大姐和队长，平时对成员们是照顾居多，很少发脾气，甚至性子软软的还没少被“欺负”呢。
    不过，小家伙现在需要重拾属于队长的威严。
    “就是……”申有娜嗫嚅了两句，不过她看了看身旁的崔智秀，最后还是改了口：“反正不是oppa看到的那样。”
    忙内和二姐的关系还是挺好的。
    “有娜，你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好吗？”
    黄礼志本来不打算教训这个妹妹的，不过小家伙的态度非常不对头。
    明远发火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孩子们一次跳舞的表现不好，而是想要纠正她们的心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就飘了怎么能行。
    “我……”忙内瘪了瘪嘴，大眼睛里马上又积蓄了一些泪水。
    “礼志欧尼，喝点水。”李彩领起身去拿了几瓶水，分给了气压很低的成员们，她这个常务副队长应该发挥作用了：“有娜，礼志欧尼说什么就听着，刚才我们要是跳得好，oppa不会发那么大火的。”
    李彩领的心里很在意明远的态度。
    她不想让那个oppa失望。
    “欧尼，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
    申有娜也有些着急。
    小家伙顶嘴完全就是一时意气，十六岁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也不是故意要顶撞黄礼志的。
    “好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oppa刚刚是把我骂醒了。
    是，咱们出道以后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可是那只是一次，女团的前辈们红过一次，第二次成绩就不行的例子还少吗？
    我们都是吃了很多苦才站上这个舞台的。
    我不想让itzy只是怪物新人，我想让itzy成为怪物女团，成为和twice前辈们一样的团体。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能成为那样的女团吗？”
    黄礼志的嘴皮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利索过，一个字一个字就好像砸在了其他四个人的心上。
    “都好好想想吧，解散。”
    ……
    “oppa，你对礼志她们发脾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凑崎纱夏的声音中还隐隐透露出几分兴奋的感觉。
    “礼志找到你那里去了？”明远仰头靠在椅子上，自己的妹妹还不傻，知道这个时候找谁最有效果。
    柴犬嘟囔着说道：“孩子都哭了，你也忍心。”
    “不骂骂她们不行，刚出道才几个月，一个个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明远起身站到窗户前面，看着下面街道上的车流：“纱夏酱，你们当初有过这个阶段吗？”
    “我们还好吧，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组合莫名其妙就火了。”
    twice的孩子们对于组合的爆红其实没什么实感，有印象的就是每天越来越多的行程，等到眺望远方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一览众山小了。
    更何况，兔在刚出道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红，音源的口碑都是一场一场商演加路演跑出来的。
    twice的经历要是卖惨肯定不是最底层，毕竟大公司出身，但是起码有一个沉淀的过程。
    “itzy还是太顺了，顶着twice师妹的光环，背靠jyp，还有我照顾，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上次大猩猩想训孩子们都被我挡了回去，结果呢？”
    人呐，还是得吃点亏才行。
    凑崎纱夏对于自家男朋友的态度就有些不满意：“oppa，礼志也很努力啊，再说了，出道成绩那么好，骄傲一点也很正常。”
    所谓红气养人，其本质就是人的心态不一样了。
    老娘是一线女团，站上去就有一大票的粉丝支持欢呼，凭什么不自信呢？
    “我没说礼志不努力，就是需要骂一顿。”
    “oppa，你是怎么骂的？”柴犬口风一转，马上就开始八卦地询问细节来了。
    “喂，纱夏酱，礼志找你是寻求安慰的，你现在这样问不太好吧。”
    那可是凑崎纱夏的亲小姑子。
    柴犬笑着说道：“我只是好奇，你平时对礼志，那可是捧在手心上的人，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没想到现在还狠得下心来教训她。”
    要知道，她有时候都嫉妒黄礼志和明远的亲密程度。
    谁让人家兄妹俩的感情好呢。
    “礼志怎么和你说的，她说我骂她了？”明远好奇地问道。
    他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忐忑，不知道黄礼志那边会怎么想，以及一剂猛药下去，itzy的孩子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礼志就是哭来着，说是对不起你，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生气了。”凑崎纱夏突然觉得这两兄妹确实挺像的，脑回路都很一致。
    都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男人一挺脖子：“我当然是真生气了。”
    “是是是，oppa，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让那些孩子自己去想吧，想明白了再说。”
    明远没好气地说道。
    “你真舍得啊？”凑崎纱夏笑眯眯地问道。
    男人无奈诉苦道：“舍不得又怎么办，谁让礼志选择出道这条路了，我现在不是她哥哥，是itzy的负责人，要站在为她们负责的角度上去看事情。”
    有些话，还真是只能和女朋友说。
    “也对，oppa，你也别太担心了，礼志那孩子很懂事，她肯定会懂你的良苦用心。”凑崎纱夏软软地安慰着自家男朋友。
    “纱夏酱，说起这件事，我还得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现在不好和礼志联系，你那边有什么消息要记得及时告诉我。”
    男人通常都比较爱面子，明远也不能例外。
    他现在还等着itzy的孩子们主动过来检讨呢，主动凑上去是不可能的。
    柴犬这下明白了，合着就是当内应呗：“oppa，礼志是因为信任我才打电话的，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一直都不如子瑜，就连那个女人都要后来居上了，所以我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才对。”
    经此一役，自己没准就能成为黄礼志心目中的第一嫂子呢。
    这可太重要了。
    等等，我本来就应该是唯一的嫂子才对吧？
    “纱夏酱，你要站稳自己的立场啊，咱们俩才是一家人。”明远郑重地提醒了一下自家女朋友。
    “oppa，空口白话可不行哦。”
    凑崎纱夏语气中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黄礼志：我的选择可不止一个呢。
    咱别的不多，就是嫂子多。
    “纱夏酱，你的意思是……”
    “得加钱。”
    ……
    时间来到了半夜。
    itzy的五个女孩儿排排坐在客厅里，围成一个圈待在一起。
    自从出道之后，她们已经很少有类似的机会了，每天跑完行程之后就是各自回房间睡觉，基本上没怎么聊过天了。
    忙忙忙，忙到最后又获得了什么呢？
    嗯，先抛开金钱不谈。
    “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崔智秀率先开口了：“我的舞蹈实力从出道开始就一直在拖大家的后腿，同一个舞，我要练习很多遍才能跟得上你们的脚步。”
    女孩儿是个爱哭鬼，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哽咽了。
    “智秀欧尼，没有，不是你的错。”申留真深刻反思了一下午：“我的态度也不对，把很多精力都放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女孩儿说着说着还停顿了一下，毕竟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坦白局有坦白局的玩法。
    “我喜欢在网上搜那些夸我们的内容……”申有娜弱弱地说道。
    “呀，我们坐在一起不是说那些的。”黄礼志不得不站出来组织谈话秩序了，省得一会话题又跑偏了：“谁对谁错都是次要的，我只是想大家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itzy马上就要进行第二次回归了，我想听听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还是裴珠泫下午那会儿教她的呢，当队长还是白菜比较有经验。
    黄礼志：谁让咱的嫂子多呢，而且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凑崎纱夏：我们的队长呢？
    “我一直都很感谢能有出道的机会，能有大家这么好的队友，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五年，十年，一直到itzy再也不能活动为止。”
    李彩领幽幽地开口说道。
    申有娜把手举得高高的说道：“我也要和姐姐们在一起十年、二十年。”
    “出道的成功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我们后面的路还很长呢。”
    申留真拉着黄礼志的手，说话的声音略显低沉。
    以十年为标准，出道的这几个月时间什么都代表不了，她们还要扎扎实实地把很后面的路走好，那样才可以成为出名的长寿女团。
    “其实，我的压力非常大，itzy越成功，我的压力就越大。”崔智秀抱着膝盖，看着身边的成员们，缓缓说道：“但是，我愿意继续为了成为itzy合格的一员而努力。”
    黄礼志开口了：“你们都说完了？”
    四个女孩儿互相看了看：“嗯，说完了。”
    “那轮到我说了？”
    “礼志欧尼，你说吧。”
    “呀，崔智秀，你的鼻涕都蹭到我裤子上了！”
    对于年少的女孩儿们来说，没有什么是一次推心置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么一定是……
    “那现在oppa那边怎么办啊？”申留真皱着眉头问道，她可还记得明远在练习室发火的样子呢。
    几个抱头痛哭的女孩儿顿时想起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黄礼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悄悄向后蹭了几下。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