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雯雯看着双拳滴落鲜血的玉夕空，神色凝重得对队友们道：“你们有谁觉得自己能打败她吗？”

    一时间众人沉默，半晌后，季风冷淡的道：“赛场上赢不了，死斗的话，我有把握和她同归于尽。”

    季风的话，并没有带给众人任何激励，他是所有人中，攻击最强的，他都说在赛场上打不赢，那有可能是对手的就只有瑞雯雯了。

    只是瑞雯雯也叹了口气，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利用玉夕空帮自己烤肉的事情，那时候她对这个女孩还是蛮有好感的，但现在却不得不以敌人的身份见面了。

    “大家也看到了，不只我们有底牌，别人也有，而且比我们更强，现在你们还觉得，咱们得针对性计划有把握吗？”瑞雯雯抿嘴。

    “胜率不到两成。”徐文给出了相对客观的数据。

    “所以之前的计划，我的意见是执行，由我来亲自执行，一切的污名都由我来背负，有人有意见吗？”瑞雯雯大声道。

    “有！”这一次的反对前所未有的激烈，萧云代表所有人开口道：“队长，我们已经妥协过一次了，难道还要继续妥协下去吗？那样我们还和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有什么区别？那样就算我们赢了，也赢得毫无荣耀可言啊！”

    瑞雯雯叹了口气，颓然的坐下：“原来，大家是为了荣耀才聚在一起的吗？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我会重新制定计划的。

    小叶的第四魂环拿到了吧！现在能够全力治疗的时间大概有多久？”瑞雯雯问叶淑文，九心海棠只有一个魂技，就是群体治疗，魂环越多，魂力越强，治疗效果就越是夸张。

    “大约三十秒。”叶淑文低着头，小声道。

    这个消息让队伍重新振作起来，这三十秒时间里，他们就是几乎不败的，有这珍贵的三十秒，就可以制定许多战术了。

    “大家真的确定要荣耀的一战，不论成败吗？”突然冒出的女声让众人愣了一下，开口的是众人中，存在感最低的南曦。

    “其实我们和那些唯利是图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吧！这是个只看成败的世界不是吗？只要我们赢了，第一届全大陆高级魂师斗魂大赛的优胜者，都会被洗白的吧！

    那些大人物，那些成功的魂师，他们的背后难道真的就没有做过违背自己良知的事情吗？我并不是怂恿大家打破底线，只是想要大家思考一下。

    我们坚持的荣耀，到底是真正的荣耀，还是旧时代价值观灌输给我们的东西呢？我们最小的已经十六岁了，最大的都快二十岁了，已经都差不多是成年人了，看世界的目光也不该那么单纯了，我想，这片大陆，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那样充满荣誉感。”

    南曦的话让众人愣住，瑞雯雯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你最近是不是在看公爵大人的书？”

    “是的，那些书很让人着迷，里面的理论虽然看起来离经叛道，但仔细思考却有他的道理。”南曦笑了笑，从身后拿出几本承影抄过来的思政书籍。

    “算了，反正这里是郁金香公爵领，不过出了这里就不要拿出来了，据说这些书在外面是禁书。”瑞雯雯提醒了句。

    “我知道的。”南曦点头，随即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我知道大家还没办法接受，也不想变成卑鄙的大人，我也不想，我们姑且继续为了荣耀而努力下去，或许在决战之前，我们就能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我是不会……”萧云想要反驳，却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抵住嘴唇：“不要说出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我们其实经常因为自己的一些话，而不得不扭曲自己，公爵大人的书里将这种行为命名为自我设限，我不想大家这样。”

    南曦的话让还想说什么的其他人也闭上了嘴，或许她说的的确有道理，他们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定。

    英雄故事中，总是那种意志坚定，从不妥协的英雄获得了胜利，但现实中，这样的人往往只会摔得很惨，永无出头之日。

    接受了承影部分记忆的瑞兽很清楚，就连承影也并非没有做过违心的事情，就像是在海的另一边，那片同样广袤的大陆上。

    他用的手段瑞雯雯看得不是很懂，但那样的兰花风暴带来的后果，她却能够想象，无数人一辈子积累的财富瞬间蒸发，化为一盆不能吃不能用的兰花，在承影看不到的地方，或许正有人因为那绚烂的花朵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可他在斗罗大陆上，却因为兰花带来的好处而混的风生水起，封侯拜相，即便是国王与之相见都要低半头，还饱受领地上住民的赞誉，拥有享誉大陆的大贤者称号。

    如果荣耀与善恶真的能决定一个人的成就的话，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让数以万计的人为他家破人亡的大恶人，应该一事无成才对。

    但事实是，他只是扔下了因为干脏活而沾满鲜血的白手套，然后环绕了星球一圈，重新成为万人瞩目的一代天骄。

    瑞雯雯突然想起承影记忆中的一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大概，这世界真的是以成败论英雄的吧！

    233队带着沉重的气氛，离开了赛场，他们的公寓已经被换成了更大的更豪华的套间，房间内更是有全天的点心供应，只是没人有心情去动那些点心，似乎所有人都在同一刻进入了人生的转折点。

    心不在焉的233队第二天面对的对手不是很强，只有三名魂宗，剩下都是魂尊，只是这样的队伍，却差点让最是泼辣的江月受伤，到了最后还是瑞雯雯振作了起来，带领队伍一鼓作气，拿下了比赛。

    ……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让大家振作起来！”瑞雯雯看着闷闷不乐的众人，叹了口气。

    而她手中拿着的是他们下一场抽中的对手，七宝琉璃宗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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