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寂寞了也好有人陪着说说话!阿枫,把玉儿他们四个送到赵侯爷的府上,通知内府这四个人在赵府的一切开开销由内府拨发!”
“喏!”
窦太后拉着赵遵的手说:“这四个丫头算奶奶送你的,你还没开口呢,到底想要点啥?”
赵遵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您刚才和大臣提到那个四方馆是不是住外国人的地方?”
“是啊,四方馆住的都是外国贵族和使节。”
“赵遵想到四方馆去看一看,还请太后恩准!”
窦太后一愣:“你就要这赏赐吗?”
赵遵道:“是!遵儿贵为侯爵,又得到皇帝和太后的恩宠,什么都不缺!我初来长安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所以想多走走,多看看,长长见识!”
窦太后点点头:“宫门监!”
“小奴在!”
“快马追上裘无恙,告诉他,以后泗水侯可随意在四方馆走动,任何人不准阻拦!”
“喏!”
窦太后拍了拍赵遵的手:“这下满意了吗?”
“谢谢奶奶,赵遵告退!”
出了长乐宫,赵遵长出了一口气,在窦太后身边也不轻松!不过要来了出入四方馆的许可也算一大收获,当然今天的收获远不止此。
冬日里少有这种好天,赵遵逛到了薪柴市场、段松租住的小屋,又到镇河观走了走,竟然一个熟悉的老道都没遇上,回想起这两年在长安的经历,恍如梦境,赵遵有种恍惚,那些往事到底发生过吗?
臧豹!
这个人还活跃在赵遵的视野里,然而臧豹躲在幕后兴风作浪,龙虎会有人多势众,赵遵不以官身根本斗不过他们,唯一线索指向了四方馆,那个居住者百余国各色人物的大染缸!
难呐!
回到府上已经是黄昏,老管家见少主人回来了,忙命厨师准备酒菜,四个长乐宫送来的少女斟酒夹菜伺候的周道,一看就是调教过的。
赵遵在家是也使奴唤婢,但一想到这四个人是太后送来了,总是不能释怀。
饭后赵遵和老管家主仆二人在新修的花园中散步,老管家道:“小主人,太后她老人家对您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你是说那四个丫鬟吗?”
老管家道:“长乐宫的宫人是宫中最美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太后轻易是不肯送人的,我和送她们来的宫娥聊了几句,她说这四名少女都是十六七岁的处子,太后本有意送给皇帝,可皇帝近日微恙,这事就搁置了,不曾想轻易就赏给了你,长乐宫上上下下都感到不可思议。”
赵遵苦笑道:“我倒是不喜欢这种恩赐,可……唉,我可敢不收吗?”
老管家道:“太后送的,等同于皇帝送的,是恩赐也是一种试探!”
赵遵叹道:“以后家里有这四双眼睛盯着,也太不自在了!”
老管家道:“这也从侧面证明,皇帝将来会重用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考察你!”
赵遵道:“我爹当年也有这待遇吗?”
老管家笑道:“当然,他也不例外!不过皇帝对主人更下血本,把妻姐许配给了主人,君臣做了连襟!不过二人婚后恩爱,皇帝间接成全了一对美满的姻缘!”
赵遵只是叹气,老管家劝道:“您别把她们当负担,以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紧的。”
“哦?”
“不明白啊?哪家大臣家没有眼线啊,皇帝安插的、政敌收买的,简直五花八门,有的隐藏的很好,有的却心知肚明,只是不揭破罢了。而今朝臣之中贪腐成风奢靡成风,皇帝明明知道却不加以阻止,为什么?因为他根本不在乎,皇帝只关心大臣们的忠诚,一万个官员贪污也不及一个官员谋反的危害大,因此只要你忠心,即便犯了错皇帝也不会追究,反而会因为你有把柄在他手中,而更重用你!”
赵遵道:“赵遵以拯救苍生为己任,驱除外敌护佑大周是我志向,忠诚二字我当得!”赵遵说得慷慨激昂,却见老管家在看着他笑,奇道:“我说的不对吗?”
老管家道:“少主人,你可能没听明白我的话意,您要忠于皇帝!”
赵遵挠头道:“忠于大周不就是忠于皇帝吗?”
老管家神秘一笑:“少主人,您还是年轻啊,以后多跟你封叔叔学学,他可是官场的常青树!”
入夜,赵遵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屋中红烛高烧,四位少女中最美的阿玉仅着内衣躺在赵遵的卧榻上,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家遭遇不幸,父兄被杀,自己充入奴籍送进了长乐宫,被逼着学习一些监视监听和讨好男人的本领,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以泪洗面。
今天突然被送到了赵府,想到自己可能遭遇凌辱,阿玉已经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决心,然而来到赵府后管家和管家婆对她们非常好,安排她们食宿,又和他们聊天,几个丫头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到了晚上终于见到了这家的主人,阿玉被赵遵的谈吐气质倾倒,心说,天呐,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伴侣吗?可自己却以这种身份与他相识,老天爷真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阿玉突然觉得伺候这样的主人是心甘情愿的,哪怕对方要了自己的身子!
晚饭后管家婆安排阿玉为赵遵暖床,阿玉躺在赵遵的床榻上,等啊等啊,终于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阿玉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狂跳。
赵遵推门而入,阿玉羞的几乎全都钻进了被子里,然而赵遵没有走向床榻,过了一会儿阿玉从被窝中伸出了脑袋,见赵遵坐在书案旁看书,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赵遵终于放下了书,可仍旧坐在书案旁。
阿玉壮着胆子来到赵遵身边盈盈下拜:“主人,该休息了!”
“啊!”赵遵如梦方醒站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阿玉!”
赵遵突然严肃的说道:“阿玉,你可知道暖床丫鬟要做什么吗?”
阿玉羞臊的点点头,脸都憋红了,伸手为赵遵宽衣解带,可刚解开赵遵的腰带扣,手就被赵遵抓住了。
“你不用这样!”
阿玉猛地抬起头,看到了赵遵真挚柔和的目光,阿玉产生一种幻觉,但很快又回到了现实中,摇了摇头:“没用的,侯爷怜惜阿玉,阿玉很感激,可阿玉虽然被送到了侯府,但奴籍仍在长乐宫,一旦让管事的知道我不讨主人欢心,立刻会被召回长乐宫降为贱奴,受尽凌辱!而且您也会遭人猜忌!阿玉已经想明白了,我……我就是这个命!我认了!”
赵遵没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能说出这么成熟有见地的话,不由得感慨道:“你的命不该如此!”
阿玉道:“侯爷,您是男人,可以闯世界打天下,而我只是个弱女子,生在闺中足不出户,直到父兄蒙难被送入长乐宫为奴,哪一件事都不由自己做主,只能日夜期盼能找个靠山,上苍肯定是听到了阿玉的祈祷,把侯爷送到了阿玉身边,阿玉已经很知足了!”
赵遵摇了摇头:“你认命了,可我不认!我不喜欢被人摆布!”
阿玉听了赵遵的话顿时花容失色,小声说道:“侯爷,您不该说这样的话,小心祸从口出啊!万一……万一让太后……”
赵遵盯着阿玉的眼睛,说:“阿玉,你会把我说的话告诉太后吗?”
阿玉使劲摇了摇头:“不,阿玉就算死了也不会出卖侯爷!”
“很好,日后我的起居由你一个人照顾,别人我用不惯!”
阿玉动容道:“那……那和我一起来的三个姐妹……”
赵遵道:“换作旁人该如何处置?”
阿玉道:“太后赏赐的女人没有人敢转手赠人,只能养在府中,终身不能婚配!”
赵遵道:“那她们岂不是恨死我了!”
阿玉道:“不会的,这就是奴婢的命!”
赵遵把解开的腰带扣重新系上,对阿玉说:“阿玉,您年纪还小,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再做决定吧!今天你睡塌,我回任上。”
说罢赵遵推门而出,阿玉冲到了门前。
“侯爷,阿玉听您的,明天我会告诉管家,在卧房里添一张小床!”
赵遵来到外面被冷风一吹,冻的打了个冷颤,不由得笑了出来,心说自己这是图什么啊!放着暖和的大床和美人不要,跑到大街上受冻,真是自己找罪受!
细想之下,自己不是完全没有色心,确实没那色胆,刘贞的雌威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领教过一次了,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赵遵回到北门的时候,余雷他们正在喝酒,赵遵的出现让他们既高兴又奇怪,鲁诚道:“头儿,你不在侯府睡软塌,跑城楼来和我们挤什么啊?”
赵遵先喝了几口酒驱寒,才说道:“我不光放着软塌不睡,还舍弃了四名美女来陪你们喝酒,够兄弟吧!”
公孙输一听“美女”二字耳朵都竖起来了
“哪的美女?”
赵遵把窦太后恩赐四名美女的始末告诉了众人,鲁诚听得直舔嘴唇:“昨天夜里我们哥几个到醉玉坊嫖宿,找了几个普通娼妓都美得不行了,到现在还意犹未尽,你倒好,太后一张口就赐了四名处女,哎!我说你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啊,这都能把持得住!”
众人大笑,赵遵笑着踢了他一脚:“去你大爷的,老子强的很!可一想到她们有可能是安插在身边的奸细,我就提不起兴趣!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去妓馆呢!”
公孙输笑道:“老鲁,我看他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要真能把持住,还用得着跑咱这儿来!”
赵遵拍了拍公孙输的厚肩膀:“你小子真是我肚里的虫子,我是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余雷大笑:“你是怕刘大小姐骟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