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遗面不改色:“鼠辈,露出你的真面目!”
那人全身隐藏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的脸不好看,就算露出来你也不认识!”
“你是匈奴人?”
黑袍人摇了摇头:“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就行了!”
封不遗冷笑道:“就凭你?”
“我很自负,但对手是你的话,我真没什么把握!”说着拍了拍手,庄墙和街边的院子里冒出了几十名蒙面杀手。
“哦?你还真是有备而来!”
黑袍人道:“这些人本是准备攻击渔阳县城的,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
封不遗并不畏惧,一发响箭升空余下的四十多名卫士片刻之后冲到了庄门前。
黑袍人一挥手,蒙面杀手和卫士冲杀到了一处,一时间喊杀声响彻天际,而封不遗和黑袍人均未动。
二个蒙面杀手不知死活的挥刀突袭封不遗的后背,封不遗猛地转身,左掌将一人凌空打得骨断筋折,右手握成鹰爪扣住另一个杀手的喉咙,“咔嚓”一声将其脖子扭断。转眼功夫封不遗徒手杀死两人,黑袍人微微皱眉,飘身来袭,封不遗甩掉死尸,掌掌相碰一场惊世大战开始了。
渔阳县,小五将封不遗的情妇安顿好,依照封不遗的吩咐处理了一些军务,忙到很晚,他命人备下了几个酒菜准备好好犒劳自己一下。这时门口的卫兵跑了进来:“报,京中骁骑军的都尉赵遵请见!”
“赵遵!”小五脸上乐开了花,“快把人请来,不,还是我自己去接吧!”
小五冲出行辕见赵遵带着一队人站在门外,风尘仆仆的样子。
“五哥!”赵遵向小五挥手大喊。“兄弟哎!”小五一把抱住了赵遵,“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快屋里请!”
赵遵被小五拉进了屋,“嚯,五哥小日子过得不错,有酒有肉啊!”
小五挠了挠头:“忙过了时辰,你来得正好,喝两杯!”
“好啊,我赶了几天的路,好几天没吃正经东西了!”
两人喝了几杯,小五问:“看你一身泥土,赶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你可知京中发生的巨变?”
小五点头道:“封将军提起过,几个权贵大族发动了针对陛下的忤逆叛乱!陛下用雷霆手段将他们镇压,杀了不少人啊!”
赵遵道:“主谋宋师和李巨逃亡在外,手下还有几百人!”
小五皱眉道:“你的意思宋师和李巨来了渔阳?”
赵遵道:“可以肯定,五哥,渔阳最近有风声吗?”
小五摇头:“渔阳地域比中原腹地的州郡大得多,人口却不及几个大县多,地广人稀又连接草原和森林,我们镇守的不过是几个要塞和城市,如果他们不走关隘而是穿越戈壁,恐怕无人能可知!不过……不过这个时候要去北边,穿越戈壁等于送死啊!”
赵遵有一点失望,也有点安心:“这就么走了也罢了,死了最好!我急着赶来就是怕他们祸害地方!对了,五哥,我三叔呢!”
小五道:“渔阳县出了点小案子,封将军闲不住,给曲县令帮忙去了!”
“案子?”
“哦,有人连夜出重金聘请渔阳的大夫出诊,结果人走了十来天未归,家人担心就报官了!”
“多少个大夫?”
“十三个!”
“这么多!”赵遵本能的感觉出异样,“封将军走了多久了?”
“你以为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赵遵喝光了杯中酒:“我想见见这些大夫的家属。”
“这个时辰了,都是妇道人家把人家喊来不太好吧!”
“有住址吗?”
“这个当然,县衙都有备案的。”
“五哥,你派手底下人挨家挨户,只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问他们的丈夫擅长看什么病?”
小五皱眉道:“就这个问题啊?”
“五哥,你知道我心思重,得不到答案我睡不着的!”
小五大笑:“无妨,封将军吩咐过要照顾好家属的情绪,我这就让手下人去问,咱哥俩接着喝!”
渔阳县不算大,小五的一众部下在县衙衙役的指引下,用了一个时辰把十三家走失了丈夫的走了个遍。汇总的消息传到行辕中赵遵的手里,赵遵闭目陈思一阵,突然喝了一声:“不好!”
雪夜,烂柿庄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黑袍人带来的蒙面杀手一个个身手了得,四十多个卫士全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但杀手们也死了大半,多数带伤,余下的渐渐围住封不遗,不过这些人面对两个宗师级的决斗是插不上手的。
封不遗身材匀称不以力见长,但内功修为深厚在大周军界是仅次于吕翔的存在,近些年除了战争厮杀几乎没人敢正面挑战他,他的掌法滔滔不绝一开始压着黑袍人打,黑袍人虽然有意避其锋芒,但确实不敢硬接封不遗饱含内力的掌峰。
随着部下们全部阵亡,封不遗彻底没了牵挂,他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自负的,无论结局怎么样自保没有问题,他倒不奢望能杀光所有的敌人,但走之前说什么也要杀死这个黑袍人,泄愤也好,报仇也罢,总之这种危险人物不能留。
二人交手半个时辰了,除了刚开始拼了几掌,基本都是封不遗追击,黑袍人躲,封不遗未免夜长梦多又将内力提升了一筹,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淤塞,封不遗大惊,忙收功平顺气血。
“嘿嘿嘿!”黑袍人一阵阴笑,“感觉到了吧,封将军威名远播,没想准备我怎敢造次!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撑到这个时候才发作,不简单呐!”
“你何时下的毒?”
“下毒?我可不用那么拙劣的手段,封将军你只是病了,从进庄子的那一刻开始就病了!”
封不遗叹了口气:“真是连环毒计,狗杂种!害死上千条人命的不是天灾,而是你这个祸害!为什么,为什么残害百姓?”
黑袍人淡然一笑:“你们的皇帝得罪了人,他们在大周境内待不下去了要去投奔匈奴,需要纳投名状,一个庄子的人命加一个将军的脑袋可以换不错的前程,至于我嘛,只是想试一下自己培育出的新蛊的效果!”
“畜生!”封不遗咬碎钢牙:“我必杀你!别以为这点气阻妨碍我,你就能挑的掉!”
“是啊,我的蛊发作的不快,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点别的!”说着一根毒针真奔封不遗的眉心飞来,封不遗一个翻身躲过,随手捡起地上的环首刀磕飞了随后而来的第二根第三根,黑袍人有点泄气,甩出一大把毒针,仍是没能命中一根,黑袍人赞叹道:“大周武学真是博大精深高手辈出啊,我苦练半生仍不能与真正的高手一战!悲呼!不过,封不遗,你今天必须死!”说罢从腰间解下一条九节钢鞭,做成人骨的模样,在特殊内力的加持下,要软能软要硬可硬,是一独门兵器。
封不遗没有称手的兵器,内功也使不出十成威力,时间一久渐渐落了下风,黑袍人冷笑道:“你身上的蛊会越来越重,庄外是望不到边的雪原,你是逃不掉的!”
封不遗的呼吸沉重了起来,眼看抵挡不住了,墙头突然跳下一人,手持铁枪将黑袍人逼开。
“叔叔勿忧,小侄带援兵到了!”一声大喝如晴天霹雳,群贼纷纷倒退了几步。
“遵儿!”封不遗大喜。
黑袍人不动声色连发两根毒针射向立柱未稳的赵遵,“当心!”封不遗刚开口提醒,赵遵早把二根毒针磕飞了。
“此人阴险卑鄙,遵儿小心!”
黑袍人皱着眉头看向赵遵:“我见过你!”
赵遵回敬他道:“我见过你的针!”
“你没死,我很奇怪!”
赵遵大笑:“我若死了,是谁杀了你细犬啊!”
黑袍人咬了咬牙:“好小子,你不怕死?”
赵遵大笑:“车骑将军亲兵一千人已经杀来,宋师和李巨完了,你们完了!”
赵遵听闻失踪大夫皆是治疗瘟病的圣手后,顿感其中有异,立刻让小五持自己的黄金名帖调动封不遗一千亲军连夜赶路直冲到离烂柿庄五里的山口,一阵乱箭压制住了叛军的前锋。雪地中不便躲闪,亲军们纷纷下马步战。
“宋师李巨,你们找死!”纪許大吼一声,骁骑军便和京城逃出的叛军杀到了一处,一千人对三百人,优劣在交手的瞬间就明朗了,战场呈现一边倒的局面,叛军怎是这些正规军的对手,但叛军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拿命拖延他们支援烂柿庄的脚步。
闻达在人群中辨认出了李巨,因为已经全打乱套了,他身边唯一能派的上用场的人只有刚认识不久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小五。
闻达拉住杀红了眼的小五,指着连杀数人的李巨道:“这人是首恶之一,拿下他便是大功一件!”
小五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惊:“是李巨!”
闻达没想到小五也认得李巨:“兄弟,你也认识他?”
小五道:“李家是渔阳的大族,我当然见过他,不过,我干不过他啊!”然后看了看闻达,“兄弟,你的能耐怎么样?”
闻达苦笑道:“我不如他,不过要是有两个我一起,肯定能干掉他!”
小五大笑:“妥了,这么说咱哥俩本事差不多,我做另一个你,上吧!李巨,纳命来!”
小五大叫着冲上去先给李巨来了一刀,李巨一剑挡开,闻达又是一剑劈来,李巨后仰躲避扑进了雪堆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