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交锋两人却心知肚明。“仅仅如此吗?雕虫小技伤不了我。”南宫师宁声音虽然冷,那双霜眸却是泛火,因为她终于遇到渴望已久的强敌了,让她可以发力了。娇喝一声,飘逸如仙的身法,神奇玄奥的剑招对着谢傅一顿水银泻地的攻击。明明是那可怕的剑势,落在众人眼中却看得淡定。因为南宫师宁的对手是谢傅,她可怕的剑势都被谢傅一一化解,有如泥牛入海,泛不起半点波澜。相比于与高义交手时,高义虽然处于狂攻一方,离得远远的众人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南宫师宁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卧龙突然脱口:“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她叫了!”人在什么时候会叫,情绪激动或许发力的时候才会叫。大嘴接话:“她在狂攻!”无论面对李潇洒还是高义,南宫师宁都一副不屑出手的模样,被动防守,此刻却在狂攻。凤雏说道:“她已经连攻二十余招,郝公子还安然无恙!”她的每次出手都能一击必中,无需出第二招,在面对高义时,能杀高义百次。紧皱说道:“而且郝公子手里拿的不是兵锋,只是一把剑鞘而已。”五个所谓的高手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不一样。矮油道:“我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剑气,似乎她的每一招都被扼杀封锁。”随着矮油这句话出口,五人恍然大悟,神色一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郝公子的修为比对方要深厚得多,以至于真气所化的剑气在郝公子面前翻不出水花来。莫不成郝公子的修为已经到了半宗师级别!没有可能!天下的半宗师屈指可数,每一个他们都念得出名字来,也没有如此年轻的半宗师。卧龙淡淡说了一句话,压住众人心中的震撼:“只怕郝公子的修为已经到达二品巅峰吧。”半宗师他们数得出来,既非半宗师,也只能把他列为二品第一人。南宫师宁好久没有这种全力以赴,畅快淋漓的痛快感觉。谢傅见南宫师宁额头香汗淋漓,微微笑道:“仙子,你流汗了。”南宫师宁冷斥:“去死!”“轮到我了。”谢傅力道加大三分,贯日刀锋与剑鞘相撞,南宫师宁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力震的虎口微震,也瞬间被迫由攻转守,心中暗忖,好浑厚的真气。谢傅每一击都很用力,吃力抵挡的南宫师宁不由自主的嗯的一声。又是一击,南宫师宁体内筋脉真气激荡,啊的叫了出口。这是身体本能在呼喊,希望外来压力能够轻一点。只可惜剑鞘是无情了,每一下落在兵锋贯日上,也同样在敲打着南宫师宁的筋脉秘害。南宫师宁终于有了挨打的感觉,但这滋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受,身如浮波不能自己。嗯、啊之声交替响起,如同从天庭仙子檀唇发出,遥遥而来的优美乐章。众人终于看清局势了,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青衣女子这是有点受不了了,心中顿时热血沸腾,兴奋无比。“郝公子,擀她,擀她。”“擀她,擀死她。”“郝公子,打得她体无完肤,一滩烂泥。”……早些时候从这个女人身上受的气,在这一刻都化作粗言粗语从口中吐出来。慕容观隐缓缓睁开半垂的眼睛,将握在手中的金色丹丸收了回去,这丹丸是急救用的,关键时候能保住性命,现在好像用不着了。南宫师宁尽管每一下都抵挡的很吃力,但神武峰七彩云天所修炼的武道功法胜在浑厚绵长,待对方真气消耗的差不多,她不是没有反扑的机会,再坚持一会。谢傅问:“仙子,你仅仅如此吗?”众人闻言立即挑衅发问:“仙子,你这么不堪一击吗?”南宫师宁霜眸抽空睥睨众人一眼:“我刚才就应该杀了你们这群废物。”“哈哈,到底谁才是废物,你只不过是郝公子棍棒下的一只母……”辱字未出,只听慕容观隐冷喝一声:“放肆!”手中兵锋八荒一扫,所有人悉数倒地,无一人站着。众人一阵心惊胆寒,只见慕容观隐那张宝相端庄的玉容变得冰冷:“神武峰女子岂容尔等如此羞辱,再敢吐出一字污言,休怪我不客气。”这边南宫师宁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于轻狂:“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好。”谢傅使出了尘封已久的绝密招式,一阳猛指,如果南宫师宁承受得住,他会非常佩服。如果承受不住,恐怕就要以泪洗面了。真气凝聚于剑鞘尖端,刺去!南宫师宁见谢傅眼神逸出一丝狰狞,知道这是暴雨前的宁静,手中贯日兵锋将门户封锁的密不透风。盾与茅的正面碰撞,只是这茅指太猛了,没有技巧,纯以朴拙,强硬武力直面冲撞。贯日兵锋左撼右偏,急颤而开,有如暴风雨中含苞待放的尖荷,被迅速撕下一片片花瓣,直达荷心。花瓣尽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支莲蓬,再无任何罩护,门户大开。剑鞘着着实实的击在南宫师宁的心海处,如一把尖刀刺入体内,刹那间的灼烧感蔓延到全身每条筋脉。南宫师宁婉厉一声,身体脱飞像一艘在大海风暴中不能自己的舟船。双足落地的瞬间,南宫师宁控制着筋脉疼痛所带来的身体扭曲,她绝不允许自己像她的那些手下败将倒地七扭八歪。修长的双腿如笔直的玉兰树,修身的青衣依然纤尘不染,像姿态美好的青花。檀口缓缓流出鲜血,鲜血在青巾上染上一朵红花。一双霜眸如被击散,瞳中涣涣,少了几分高冷,多了几分娴静。谢傅身躯笔直昂然,卿虽有不甘,已为鞘下臣,微微拱手致意:“仙子,承让了。”众人愕然,郝公子胜了吗?当胜利来得太过轻松时,他们都感觉像做梦一般难以踏实。这个宛如天人不可战胜的仙女,真的败了吗?谁能击败她,纷纷转头望向郝风流,这个男人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武道巨匠。南宫师宁飞身立于塔尖,颀长的身段像一支不折不扣的芙蕖,女子弧理的肌骨将花形撑缀的优美浑润。她不再目空一切,而是深深的着着谢傅,一种眸中有物的正视。“看你能不能接住我最后一招!”看来是要出绝招了,谢傅微微一笑,他这辈子接过的绝招还少吗?嘴上应道:“接住又如何?”“接住的话,我就嫁给你。”谢傅闻言一惊,心中暗忖,坏了,被她找到我的弱点了。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讥讽道:“接住的话还由得着你,想怎么玩就……”话说一半突然刹嘴,暗暗朝一旁的慕容观隐悄悄看去。慕容观隐清眸一展,紧接着缓缓半垂着,宝相端庄如初,只是那颗金色丹丸又在手心,不知道给谁用的。只有李潇洒人间清醒,朗声提醒:“潇洒兄,万万不可轻敌。”谢傅微笑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南宫师宁摘下脸上沾血的青巾,一张完整的脸呈现的众人面前。肌肤如冰雪琢就,透着慑人心魄的清丽,两片沾血的薄薄嘴唇,凄凉而又惊艳,让人感到楚楚可怜。众人想不到这个傲若寒霜,目中无人的女子,竟是这样一副凄然我怜模样,一时之间难以将刚才冷漠无情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谢傅是一个以情为先的男人,再美丽的女子在他眼中也只是美丽的女子,若非要说他此刻有什么感觉,大概有一点男人天生的怜惜吧。南宫师宁剑指谢傅,生与死,福与祸只在胜负。谢傅抬手,昆吾拔土而出,飞到主人手上。南宫师宁娇喝一声:“长虹贯日!”谢傅听见她念出绝招名字,眼睛一亮,这正是他想学却半吊子的招式。只见她那把兵锋先是凝聚着一层金刚晶莹,剑身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冻结瞬间爆涨三倍。空气中什么东西被抽离变得异常干燥,干燥得护体真气在这种环境下也异常不适,拼命地往体内躲。谢傅脑海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了什么。在南宫师宁身动的一瞬间,那把剑又变得那么红,焕发出灿烂无比的虹辉将满地白雪映照得像染血一般。虹芒深处的人影,持剑朝谢傅刺去。一道虹光掠来,昆吾与贯日相触瞬间,贯日兵锋虹光顿隐,剑状如初,谢傅肌肤只感受到一股干犯太阳的炙热,浑身筋脉却异常冰冷肃杀。一声轰然雷响,热浪余波朝谢傅身后众人掠来。众人屏住呼吸,睁眼愕然,等待着被烧为灰烬。慕容观隐似早就料到,扬起拂尘卷起风雪铺天盖地而上,风雪迎上热浪,瞬化水汽烟雾。一拂、二拂、三拂……风雪似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滚滚而上。漫天都是热雾,什么都看不见,众人只感觉有如身处蒸笼之内。此地寒冷,雾气很快化作霜花飘飘落下,这个时候地面没有积雪,土石之色沉沉,松树也是不染霜雪的翠绿,嵯峨隽秀。天地一派冰雪消融的春景。李潇洒惊讶的望向宝相端庄的慕容观隐,原来这个女子从来没有跟自己认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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