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蓝夷?金夷?
作者:陈证道   红楼从庶子开始最新章节     
    第294章 蓝夷?金夷?
    眼看船底破了一个大洞,海水不断地涌入,已经无法补救,船上的海盗都慌了,纷纷开始抢夺船上备用的救生小船,甚至为此挥刀互砍,乱成一锅粥。
    “八嘎呀路,全部——滚开!”一名使武士刀的倭人十分凶横,一边口吐芬芳,一边挥刀砍杀了数名海盗,将一只小舟成功抢到手,然后便与另外四五名倭寇将小舟放下海里迅速逃离。
    与此同时,亢大勇和李鸿基等人也各抢得了一艏救生小船,狼狈地逃命,而救生小船毕竟有限,船上大部份的海盗都没抢到,眼见大船就要沉没了,只能随便抱一块木板就往海里面跳,更有情急者连木板都没抱就往下跳,只扑腾了几下,很快便消失在汹涌澎湃的波涛中。
    且说那亢大勇和李鸿基各逃上了一艏小船,身边均只剩四五名心腹了,而海上风浪又大,小船随着波浪不停地抛起跌落,随时都有翻覆的危险,最要命的是,后面官兵的船只正在驶近。
    “大哥,现在怎么办?”堂弟李鸿义心惊胆战地问。
    李鸿基此时也十分慌乱,举目四望,发现西北边还能隐隐看到陆地,不由一喜道:“快往岸边划!”
    李鸿义惊道:“大哥,你疯了,咱们现在是通缉要犯,上岸岂不是自投罗网?”
    贾环指了指脚下,笑道:“这艏船到时也一并交给伱使用,不过我要事先声明,船上都是新式的新洋火炮,名曰红夷大炮,射程比佛郎机远近十倍,十分之重要,不容有失,你要保管好。”
    百户戴士林大声应诺,随手将那名海盗丢回甲板上,然后转身离去。这名海盗捡回一命,此刻已经瘫软在地,而另一名被打爆头的海盗就躺在不远处,脑门血淋淋的大洞仍在汩汩地往外渗着脑浆。
    “现在不上岸,即便不被淹死,也会被追兵抓获,迟早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逃上岸拼一把,指不定还能逃掉呢。”李鸿基沉声道。
    贾环似乎并未留意到曼达琳的表情变化,不过即便他留意到,也并不会在意,如今的他可不是当年的八岁小童了,久经战场杀伐,早已打磨出一副铁石心肠,更何况这些海盗大多穷凶极恶,双手沾满血腥。
    贾环目光依旧冷峻,冷问道:“大当家是亢大勇,二当家是谁?亢大毅?”
    贾环闻言大喜,脱口道:“当真?”
    张参将闻言心中舒服,拱手道:“这是末将职责之所在也!”
    “处理一下!”贾环平静地吩咐了一声,自有士兵把海盗的尸体拖了下去,并把甲板冲洗干净。
    “那就没办法了!”贾环转身行了开去。
    曼达琳凛然地偷看了一眼杀完人后还面不改色的贾环,心情莫名的复杂,这家伙平时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没想到杀起人来竟然如此冷酷,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让人莫名的胆寒。
    贾环略一沉吟道:“如今贼人亢大勇和李鸿基虽然逃了上岸,但海上仍有不少贼人的残余,所以劳烦张参将率船队沿岸巡戈,若遇上贼船便给予迎头痛击,防止贼人劫掠的同时,也断绝贼首亢大勇等人逃回海上的后路。”
    曼达琳皱起了眉头,用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贾环,问道:“那我呢?我也是外族人,难道叫金夷?或者蓝夷?”
    曼达琳目光闪动,嘀咕道:“我不会!”
    一声枪响,海盗的脑门当场多了一个可怖的血洞,直接死透了,戴士林暗道一声晦气,将尸体扔到一边去,转身又将另一名被俘虏的海盗提到贾环的面前。
    贾环微笑道:“好吧,张参将自忙去,待我靠岸了,你再派人接收这艏船。”
    曼达琳愕然道:“就因为罗尔的胡子是红色的?”
    戴士林点头道:“属下已经审问了好几名俘虏,都说这是亢大勇的座船,应该不会有错。”
    张参将忙摇头道:“此战取胜,全赖环三爷运筹帷幄,末将实际没有帮上忙。”
    其他几艏救生小船上的海盗倭寇见状也连忙跟上,甚至连那些抱着木板的海盗也拼命地往陆地方向游。
    很快,西洋武装商船便追至了,正在沉没的那艏海盗船上还有不少海盗,根本不用官兵动手,便都十分干脆地投降了,毕竟束手就擒总比淹死要强,
    这些畜牲连三岁小孩都能下和了手残杀,贾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放过他们!
    言归正传,且说水师参将张圭章得知贾环竟然击沉了贼首亢大勇的座船,而亢大勇和李鸿基这两名贼人已仓皇逃上岸,不由欣起若狂,立即派船往岸边追杀而去,而他本人则登上了西洋武装商船。
    “李基?”贾环稍一思索,顿时明白了所谓的李基应该就是李鸿基这个愤青了,李基估计是他的化名。
    贾环笑道:“因为这些炮是从红胡子罗尔那里缴获的。”
    张参将凛然道:“环三爷请放心,末将就算把脑袋丢了,也不会丢了这些红夷大炮。”
    张参将闻言精神一振道:“那就好办!”
    贾环正容道:“张参将此言差矣,要是没有张参将率领水师从正面牵制,本人的计策未必会凑效,所以张参将和金陵水师的弟兄功不可没!”
    这时,曼达琳终于忍不住问道:“贾,你为什么叫这些炮为红夷大炮?”
    “接下来,环三爷有何指示?”张参将恭敬地问。
    “没错,我们把外族人都称为夷人,罗尔的头发胡子都是红的,所以称他为红夷!”
    “环三爷,好消息,咱们击沉的这艏海盗船竟是贼首亢大勇的座船。”百户戴士林提着一名海盗俘虏,兴奋地奔至贾环面前。
    贾环目光凌厉地望向戴士林提着的那名俘虏,喝问道:“亢大勇何在?”
    张参将点头道:“末将得令,只是金陵水师的海船有限,要完全封锁两淮地区的海岸线,恐怕力有不逮。”
    贾环摸了摸下巴道:“我好像也没要叫你金夷或蓝夷,是你自己非要往身上扯的。”
    别的且不说,光就是这段时间,两淮两浙地区沿海,遭到海盗杀害和掳掠的百姓与妇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还有数以万计的百姓遭到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甚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所以,这些海盗死不足惜,吕四场外被挂在树上的几十具冤魂,就是最有力的控诉。
    贾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毫不犹豫便拔枪对着此贼的脑袋扣动了板机。
    贾环微笑道:“张参将言重了,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这一战大获全胜,辛苦张参将和金陵水师的弟兄了。”
    张参将拱手施礼,然后便转身下了船。
    海盗忙答道:“不是,二当家叫李基,李基此人很有本事,很多主意都是他出的,他还助大当家坐上了头把交椅,所以大当家十分重用他,还让他做了二当家,而大当家的亲弟弟亢大毅只能做四当家。”
    贾环从容道:“无妨,林大人之前已经致函浙江水师,请调船只协助,相信很快就会有船前来。”
    贾环收起双管短枪,吩咐道:“通知张参将,贼首亢大勇和李鸿基二人已经乘小船逃上岸,让他马上派人上岸追拿,同时通知虎子和石头他们协助堵截,务必将二人擒获。”
    曼达琳气乎乎地道:“红夷也不行,我讨厌这种称呼。”
    这名海盗本来就生得贼眉鼠眼,此时浑身湿透,更是眉如乱草,看上去十分猥琐,支支吾吾地道:“小的不知道,可能淹死了!”
    贾环淡然道:“张参将客气了,贾环一介白身,担不起,你还是叫我贾秀才吧,要不贾环也行。”
    张参将有点尴尬地道:“末将之前多有怠慢,还请环三爷不要见怪。”说完深深一揖。
    贾环戏笑反问:“你想叫金夷还是蓝夷?”
    其实贾环对张圭章观感还是很不错,此人虽然不算出众,但是胜在稳重负责,更难得的是服从命令,不贪功不争功,甘于做陪衬。
    砰……
    曼达琳摇头不满地道:“我知道夷字的意思并不好听,我不要叫蓝夷,也不要叫金夷,贾,你这是种族歧视,我抗议。”
    这名海盗吓得魂飞魄散,竟然直接便尿了裤子,也不用贾环问,便惊恐地大叫:“不要开枪,我说,大当家和二当家都往那边陆地逃去了。”
    李鸿义和同船的贼人闻言都觉得有道理,于是使尽吃奶之力往陆地的方向划去,与此同时,亢大勇所乘的救生小船也同样划向陆地的方向,显然想法跟李鸿基一致。
    贾环开笑般道:“不叫红夷大炮也行,若你能铸造出这种火炮,便由你命名,随便你怎么叫。”
    “末将参见环三爷!”张圭章登上船后,恭敬地向着贾环行礼,听得出,语气和态度都变了。
    曼达琳的牙齿有点发痒的冲动,嘿了一声道:“等一下!”
    贾环暗喜,转过身来期待地看着曼达琳,岂料后者却问道:“贾,你是如何得知黎明会涨大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