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这不是轻松拿捏？
    “克劳奇先生，你知道阿尔巴尼亚吗？”伯莎乔金斯语气轻快。
    “当然。”
    巴蒂克劳奇点了点头，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普通和蔼的上司，下班回家的过程中在升降梯遇见大大咧咧的下属，耐心的和她聊着天。
    “我将要休长假啦！”伯莎乔金斯语气里中充满欣喜，“我要去阿尔巴尼亚探望我的二表姐，还要去南部探望一个姨妈！真是期待，据说阿尔巴尼亚有许多新奇刺激的东西……”
    “阿尔巴尼亚……”克劳奇重复了一遍，“听说那里黑巫师盛行，地下交易市场发达。”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最重要的是，那里是传说中伏地魔苟延残喘的地方。
    身为国际事务合作司司长，克劳奇曾经作为英国魔法部代表出席国际巫师联合大会，他回想起邓布利多在会上发出的倡议和警告。
    伏地魔……
    巴蒂克劳奇目光平视前方，看着光辉的升降梯内壁映照出他有些灰白的头发。以福吉为首的很多人认为这是邓布利多老糊涂了，但他不认为这些人比邓布利多聪明。
    “哦，是的，那里一定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伯莎乔金斯声音轻快，眼睛里充满了对阿尔巴尼亚的憧憬。
    “伯莎，你的休假可能要暂时延后了。”克劳奇语气深沉地说道。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即将举行，部内的人手不够，需要你留下来帮忙。”
    如果伏地魔真的在那边有什么手笔，又恰巧能从乔金斯的脑子里发掘出他的秘密，他那愚蠢的儿子一定会被找上门。
    “可是……”
    克劳奇眼睛里氤氲着水光，看着眼前双目无神表情呆滞的寝室儿子，现在没有在魔法部的思虑周全，也没有在国际巫师联合大会会场的心思敏捷，只有恍惚和满肚子说不出的复杂心绪。
    来到大厅一个普通的魔法壁炉旁边，抓了一把飞路粉，克劳奇站进魔法火焰里：“克劳奇家！”
    克劳奇注视着她消失在视野里，许久才收回目光。
    闪闪将他的外套叠好悬挂起来，然后紧张兮兮地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劝道：“主人，关于让巴蒂少爷去看魁地奇决赛的事情，您考虑好了吗？”
    金色栅栏门叮铃哗啦的打开，乔金斯摇摇晃晃地跑出去了，金色长发披在身后波浪一样抖动。
    听着家养小精灵在耳边的聒噪，克劳奇盯着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睛看了很久，大概是白天的工作太过疲累，伯莎乔金斯又使他心情纷乱，一向心思深沉的国际事务合作司司长，前魔法执行部部长脸上罕见的表露出悲戚神情。
    闪闪抽泣了两声，声音颤抖着说道：“先生，巴蒂少爷喜欢魁地奇，让巴蒂少爷去吧，他可以穿着隐形衣看比赛，没有人会发现他的……求求您，让巴蒂少爷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吧。”
    克劳奇声音温和地劝告道：“你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来闯了许多祸事，如果这次能够帮助魔法体育司圆满完成任务，说不定能重新收获同事们的赞美。”
    “你从几个月以前就开始劝我这件事，但这不是你一个家养小精灵应该关心的事情，闪闪。”克劳奇来到厨房那把椅子旁边，伸手揭下了笼在半空的隐形衣，这是小巴蒂克劳奇一天里难得的透气时间。
    升降梯的链条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升降梯顶部的灯光微微摇晃，克劳奇被皱纹环绕的眼眶越发深邃……遗忘咒在强大的巫师面前能够被破除，不管阿尔巴尼亚究竟潜藏了什么秘密，伯莎乔金斯这个时候休假过去，他隐藏的秘密就有暴露的风险。
    “嗯……”巴蒂克劳奇施施然走出壁炉，将外套脱下顺手递给闪闪，“他今天怎么样？”
    乔金斯的眼前一亮：“您说的对，克劳奇先生！”
    “巴蒂少爷表现得非常好，他是乖巧的好孩子！”
    “主人！您回来啦！”家养小精灵闪闪立马迎了上来。
    闪闪仿佛被掐住脖子一样，声音顿时卡住了，不过相比其它规矩森严的家族，克劳奇主人很少管教她，因此她能挺着胆子多说几句。
    莹绿色的魔法火焰增的暴涨一节，明亮的火光刺激得巴蒂克劳奇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他已经身处克劳奇家的壁炉里。
    “啊？”乔金斯愣了一下。
    很多年前，这座城堡的女主人克劳奇夫人还没有病死的时候，为了他在魔法部仕途顺利，克劳奇家也偶尔举办晚宴和舞会，尽管不像马尔福家那么奢华，但也是灯火辉映，高朋满座。
    那时候的小巴蒂还没有从霍格沃兹毕业，是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他总会跟几个纯血家族的蠢孩子混在一起，利用家里小主人的权柄，命令闪闪打开了储物仓库的大门，兴起的蠢孩子们一人拿了一柄飞天扫帚，在舞会上窜来窜去。
    舞会结束后，他想狠狠教训教训这个蠢东西，却被妻子拦了下来，那时候小巴蒂就躲在妻子的身后，朝他做毫无纯血家族风范的粗鄙鬼脸。
    过了很多年，他才知道小巴蒂不仅跟那些纯血家族的蠢孩子混在一起，还加入了奉神秘人为主的食死徒群体。只是就像当年在舞会上骑着扫帚乱窜的小孩一样，当他发现的时候，错误已经造成了。
    当时正赶上神秘人下台的清算时期，为了不让愚蠢的儿子连累整个家族，为了不让传承千年的克劳奇家族被其他贪婪的纯血家族瓜分，他不得不用强硬姿态亲手把蠢儿子送进阿兹卡班。
    那一年，他坐在魔法部的审判席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的儿子，用冷厉声音宣判：“证据确凿，终身监禁！”
    “主人，克劳奇夫人会希望巴蒂少爷去的，克劳奇夫人把巴蒂少爷救出来，是想让他获得自由，而不是被终身软禁……”
    闪闪轻声说着，网球一样凸出的大眼里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水。
    “订一个赛场顶层的包厢……”克劳奇终于松口了，“等所有人散场后你再带着他离开。”
    “好的！主人！”闪闪惊喜地叫道。
    ……
    八月初的上午，对角巷的街道非常热闹。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零食糖果烘焙面包的甜香，弗洛林冷饮店临街柜台的各种水果和淡奶油的混合物刚刚在独家改良冰冻咒作用下变成绵密的冰淇淋，一揭开盖子，沁着甜丝丝的冷气漫延开来，一直甜到鼻腔深处。
    魁地奇决赛开赛在即，许多赶着看比赛的巫师都在这段时间购买观赛要用的物品，帐篷、麻瓜风格的衣服、望远镜……队伍的纪念品他们打算在球赛现场购买，价格更贵，但是氛围更好。也有一些心思灵巧的巫师来对角巷批量采购，打算在球赛附近高价卖出赚上一笔。
    总之弗洛林冷饮店里挤满了人，冰淇淋的柜台前面甚至排起了长队。
    长长的队伍外面，赫敏站在队伍外面，仔细对洛伦叮嘱道：“在这儿排队买冰淇淋，我去丽痕书店买些书，清楚吗？”
    “清楚。”洛伦嘴里咬着一根甘草魔棒，甜滋滋的。
    “我要草莓味，不要薄荷味，清楚吗？”
    “要薄荷味不要草莓味，清楚！”洛伦点头。
    赫敏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好看的眼睛瞪了他一下：“如果是薄荷味，我就把冰淇淋球塞进你的衣领里面！”
    说完，利落地小跑离开。
    洛伦注视着她的背影，女孩棕色卷发扎成的双马尾一摇一晃的，阳光下泛着薄薄的碎光，脖颈后的肌肤雪白，经典的淡蓝色牛仔外套贴在身上，显出修长的手臂和纤细的腰肢。
    哎呀呀，真好看……
    “小巫师，你要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冷饮店的老板弗洛林是位很亲切的巫师。
    “emmm……”洛伦沉吟了几秒钟，“先生，能不能做双层的冰淇淋球，我的意思是，内层是薄荷味，外层是草莓味。”
    “当然！”
    弗洛林利落的挥动挖冰淇淋球的长勺子，动作轻盈娴熟。
    ……
    离弗洛林冷饮店不远是咿啦猫头鹰商店，丽痕书店就在对面。
    赫敏经过丽痕书店时脚步不停，转过一个拐角，迈进斯拉格amp;吉格斯药房，这是一家魔药及素材店铺，售卖魔药的同时也售卖许多能用于制作魔药的原料，有时也不那么严格，售卖的物品也能用于炼金物品的制作。
    例如神奇动物的犄角、腿骨和皮毛，这些东西既能用于魔药，也能用于炼金术。
    整个药房非常难闻，进门的地方摆放着桶装粘稠物，靠墙的是各式各样的一罐罐粉末和药草，天花板上悬挂着成捆的羽毛、尖牙和利爪。
    “你好，我需要双角兽的犄角，枫叶蜘蛛的丝线……”赫敏对照着昨晚与弗拉梅尔确认过的清单，一份一份念出需要的材料，说完所有的动植物材料后，她试探着问道，“你们这里有妖精打造的银币吗？铜币也可以……”
    “有的，需要几枚呢？”
    “两枚。”
    “请稍等。”
    “……”
    五分钟后，赫敏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材料店，嘴角带笑哼着欢快的曲子，满心在想要怎么制作洛伦的生日礼物。
    离洛伦的生日还有四天！
    赫敏想着挂坠里多出的材料，迫不及待想进行尝试了。
    不久前，哈利的生日她送出了一大箱无糖零食，但是洛伦的生日可不能送这些东西。古代如尼文已经学习一年了，她也向弗拉梅尔请教了许多炼金术方面的知识，所以打算亲自给洛伦做一件特殊的礼物。
    但这一切还需要保密。
    赫敏抿了抿嘴唇，将嘴角的笑容和眼中跃跃欲试的光彩掩藏下去。
    走过咿啦猫头鹰商店，前面就是弗洛林冷饮店，洛伦正拿着两盒冰淇淋守在旁边。
    走到他背后踮起脚瞄了一眼，一份是粉红色的草莓味，一份是黄色的芒果味，盒子里不断飘出冷凝的白色水气，一点没有融化的迹象，弗洛林店长改良过的冰冻咒让冰淇淋始终保持着最好口感。
    赫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买观赛用的东西……”
    洛伦快速转身，嘴角咧出奇怪的笑容又很快收敛下来，抿着嘴唇把粉红色那盒冰淇淋递到她手里，眼睛一直偷瞄她却装作不在意的说道：“怎么这么久呀，我都想去丽痕书店找你了，但是又担心我们错开……”
    赫敏接过冰淇淋，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着重注视他的眼睛：“你看着我干什么？”
    洛伦避开她的目光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随即用理直气壮的反问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人好像有点毛病。
    赫敏思索了几秒，目光落在手上的冰淇淋上，狐疑地看看冰淇淋，再看了看洛伦：“这份冰淇淋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洛伦腰背一挺，掷地有声的说道，“我看你是觉得你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是吗？”
    赫敏看着他的眼睛，跟他对视。
    洛伦有些心虚。
    最近一段时间总会觉得赫敏的摄神取念突破了他的大脑封闭术，但是那怎么可能，就连伏地魔和邓布利多都做不到，以后得少看她的眼睛，免得不知不觉就中招了。
    赫敏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挖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抿着甜蜜绵软的冰沙用清清落落的声音说道：
    “你是觉得高马尾好看吗，这个发型扎起来还挺方便的，再留出一些刘海怎么样？”
    “嘶……”
    洛伦看见赫敏在阳光下忽然开始发光，澄净纯洁的光照得他阴暗的小心思灰飞烟灭，似乎有巨怪挥舞着沉重的木棒重锤他的良心。
    有点自惭形秽了。
    赫敏抿着甜丝丝冰沙，眉眼笑得眯成月牙。
    “我想到一个让冰淇淋口感更加丰富的办法！”
    洛伦迅速抢过她手上的冰淇淋倒进自己的盒子里，用附赠的木勺子快速搅动，让芒果，薄荷和草莓三种颜色混在一起，变成浅红有些偏黄绿的颜色。
    “这样味道更好。”
    赫敏试着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味道里混杂了薄荷的清新：“真的诶！”
    冷饮店的柜台里，注视着那个要求奇怪的小巫师和小女巫结伴走远，店长弗洛林笑了笑，或许他也应该试试推出新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