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九月初,在鞭炮齐鸣中,坐落在南京外城观音山下,占地一千四百余亩的大明国防大学成功开办。
首届入学的武官子弟多达一万四千余人,但他们之中大多都不情愿入学,如果不是毕业牵扯着他们是否能承袭官职,恐怕主动报名的人连四千人这个零头都凑不齐。
“老实说,我不看好你这个所谓的大学。”
由混凝土修建的大学校门门口,站在一处由生铁混凝土浇筑而成石碑下,郭英忧心忡忡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他身旁,一身太子常服的朱高煦背负双手,看着那群苦大仇深的学子走进大学。
他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让郭英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只能顺着朱高煦的目光去看向那群学子,随后叹气道:
“武官子弟承袭本来就困难,你现在又弄了这个大学,要他们就读五年,并且还要考核。”
“你编的课表我看过了,四年学习,一年军队基层实习,这东西很不错,但不适合这群武官子弟。”
“他们本来大多都二十几了,若是再来伱这里学习五年,那就三十多才能承袭父职。”
“加上你设置的难度太大,我估计这一万四千人顶多能有两千人通过你设置的这五年学习。”
“你此举,无疑得罪了绝大部分的武官……”
郭英苦口婆心的劝谏朱高煦,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决定站队谁,就尽自己的能力帮忙,只可惜当初的朱允炆不听,不然靖难也不会结束的那么快。
对于朱高煦的所作所为,他十分担忧:“你下西洋得罪了江南的这群文人,这些时日江南有不少文人私下非议你,现在又得罪这群武官,再加上……”
郭英说着说着看向了国防大学那高达三丈的混凝土大门,在那里站着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也站着朱棣,更站着都留在京城的所有藩王。
藩王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想要从朱棣口中得知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封地。
“他们?”
朱高煦顺着郭英的目光看向了诸藩,一直隐晦看向这边的许多藩王撤回了目光。
“今日一早,诸藩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说是你准备改封诸藩。”
“你与我说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郭英紧张的看着朱高煦,朱高煦却没有遮掩,直接颔首:“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父亲不愿意。”
“你……”郭英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朱高煦了,他不懂朱高煦为什么要树立那么多的敌人。
“这件事岳祖父不用担心,您好好在大学里当您的院长便是。”
朱高煦安抚了一声郭英,随后便笑着抬了抬下巴:“学子都进入学校了,您也该进去了。”
“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武官那边我能帮你,但其它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叹了一声气,郭英转身走向了大学的方向。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朱高煦的笑容也渐渐隐没,最后只剩下一张冷脸。
亦失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听到脚步声的他便冷声开口:“去问问胡纶,事情查清楚没有,到底是谁传出的这消息。”
“是!”
亦失哈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也是今早才从胡纶那里得知的这件事,并且胡纶已经在查案了。
不止是他们,就连朱棣也在查这件事,不过为了安抚诸藩,朱棣依旧表现平常,好似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陛下,不知臣弟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开封……”
看着关闭的大学铁门,周王朱橚小心翼翼的询问起了朱棣。
朱棣闻言脸上依旧憨厚笑着:“老五是觉得南京不舒服?”
“不不不……”朱橚连忙否认,并解释道:“臣弟只是忙着回去照顾花草果树罢了。”
“那就多待些时日,反正周王府的那些农学儒生在帮你照顾。”朱棣拉起朱橚的手,和善的拍了拍。
朱橚见状,便也不敢继续询问下去。
诸藩见朱橚都得不到答案,纷纷露出失望和担忧的神色。
见此情况,朱棣只觉得胸中有火焰在燃烧,但自己却依旧得伪装表情。
扫视了众人一眼,他缓缓收起笑脸:“既然兄弟们都在,那今日俺便把事情与你们说开吧。”
诸藩改封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朱棣近一年,眼看有人想要利用这件事来作妖,他便准备将计就计,直接把这件事定下来。
不等诸藩反应,朱棣便转头看向了王彦:“去召太子、汉王和赵王前往鸡鸣寺,俺们一家子在那边议事。”
“奴婢领谕……”王彦心里一紧,随后便前去传消息了。
不多时,忐忑的诸藩便纷纷乘上象辂,跟随朱棣的大辂,向着内城踏上返程。
一个时辰过去,他们进入了内城,并抵达了鸡鸣寺。
得了朱棣的授意,王彦早就派人将鸡鸣寺团团包围,以此保护天子与诸藩的安全。
在朱棣的召集下,不管成年不成年,所有在京藩王都抵达了鸡鸣寺,而鸡鸣寺的佛堂也被姚广孝准备好。
很快,朱棣与朱高煦先后走了进去,朱棣先坐下后,朱高煦站在他的身旁。
不多时,除了在外的秦、晋、楚、庆、蜀、宁等六王没有到,其余十七位在京藩王走了进来,其中有的是朱元璋的儿子,也有朱元璋的孙子。
当然,在这其中还有朱文正的孙子,如今的靖江郡王朱赞仪。
整整十七位藩王入座佛堂,除了朱高炽和朱高燧以外,其余人都小心翼翼。
“老二,当着这么多叔叔兄弟的面,你老老实实将你的想法说出来,不行的俺们再讨论。”
众人落座后,朱棣便让朱高煦直接把改封诸王的事情说出。
朱棣敢这么做,是因为现在的诸藩完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在宁王站队朱高煦的情况下,天下只有五王拥有兵权,且加起来兵马数量只有六万。
这样的局面下,朱棣开诚布公的与诸藩交流,反而彰显了他的诚意,并且也表示了自己对朱高煦的支持。
有了朱棣的支持,那朱高煦就能对这些叔叔兄弟好好谈谈了。
他走上前一步,由于身材高大且气质凶悍,诸藩都心虚的低下了头,哪怕是朱高炽和朱高燧也目光躲避着,尽量不与朱高煦对视。
“诸位叔叔,王兄王弟,高煦先对你们作揖道个歉……”
朱高煦与众人作揖道歉,朱橚见状连忙起身要扶他:“殿下,您这使不得使不得。”
顺着朱橚的搀扶而起身,朱高煦便开口道:
“朝廷要削藩,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是为了诸位叔叔、兄弟日后做打算。”
“不过朝廷的削藩,肯定是在保障诸位叔叔兄弟富贵的前提下进行的,而不是要对诸位叔叔兄弟不利。”
“封地改封一事,也是为了朝廷能更好的治理天下,小子可以承诺,改封之地绝不是什么贫瘠之地。”
说罢,朱高煦开始改封的事情。
在开始前,他便承诺了“秦晋周楚蜀庆”等六王的封地不会动,其次是兰州的肃王封地也不会动。
此外,宁王改封南阳,唐王改封襄阳,伊王改封汉中,鲁王改封嘉定,韩王改封重庆,辽王改封叙州,岷王改封临安,谷王改封曲靖,汉王就藩昆明。
除此之外,赵王就藩长沙,靖江王就藩桂林,安王就藩常德,齐王就藩广州,沈王就藩衡州,代王就藩思恩,郢王就藩郴州。
如此一来,二十三王的封地就被朱高煦给定下了。
其中代王和谷王、岷王三王和汉王朱高炽一起被册封到了偏远的云南和广西。
代王和谷王是因为建文的事情,岷王是因为他毫无背景,而汉王朱高炽则是为了躲太平。
他们四人心知肚明,正欲哭诉,朱高煦却不等他们开口便说道:
“日后藩王的俸禄也做出调整,除了布匹绸缎和香料依旧,庄田则是各自由两千亩到五千亩不等,茶引和盐引废除,俸禄设为亲王一万五千贯,靖江郡王等同亲王,其余郡王、公主则是三千贯,郡主一千五百贯。”
“各王府郡王郡主以下的将军与中尉、县主、郡君、乡君由各王府分发俸禄。”
朱高煦的豪气令诸藩张大了嘴巴,原本想要反驳的想法也收回了肚子里。
按照洪武二十八年,朱元璋更定的宗室俸禄来算,亲王万石,郡王二千石,镇国将军千石,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以二百石递减,辅国中尉、奉国中尉以百石递减。
公主及驸马二千石,郡主及仪宾八百石,县主、郡君及仪宾以二百石递减,县君、乡君及仪宾以百石递减,自后为永制。
这其中,亲王的俸禄和盐引如果折色,顶多价值五千贯,郡王一千贯,公主驸马一共一千贯,郡主四百贯。
现在朱高煦一开口,宗室的俸禄基本都翻了三倍。
可以说,这对于诸藩的富贵来说,显得更为重要,唯一的问题就是藩王们需要自己承担自己后世子孙的俸禄。
不过手握一万五千贯的俸禄,加上郡王还有三千贯,若是生下的郡王足够多,那再怎么算也是赚的。
想到这里,诸藩们也不开口了,朱棣见状则是气得差点把胡子拔下几根。
他没想到自家老二出手那么大方,这一开口起码让朝廷不见了四十万贯。
只是他没想到,朱高煦的话还没说完,因为藩王手里还有兵权。
“对于诸王府的护卫,亲王府只能拥有一个护卫,编制五千六百人,军饷每年八贯。”
“这笔军饷由朝廷出,但郡王府的护卫由亲王府自己出,靖江郡王府与亲王府待遇等同。”
朱高煦给足了富贵,接下来就要削护卫的,二十三位藩王原本的护卫数量应该在二十五万左右,但现在被朱高煦限制后仅有十三万不到。
他之所以给他们护卫,主要还是藩王改封后,大部分藩王的封地不太平。
当然,他这一开口,朝廷又得支出一百万贯,算上前面的四十万贯,朝廷对日市舶贸易所得基本消耗殆尽。
不过相比较洪武年间针对藩王和护卫所支出来说,宗室的支出并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四十余万贯。
其实对于兵权,诸藩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毕竟他们的兵权都被朱允炆收走了,能再获得五千六百人的护卫,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朱高煦虽然将他们改封,但待遇上却并不差。
何况就单从改封来说,大部分藩王基本都是往好的地方改,只有少数几个犯过过错的藩王被册封在了偏远之地。
他们很满意,朱高煦也很满意,不过他的满意来自于前瞻性。
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分封诸藩是一定的,既然如此,不如将诸藩往人口少却潜力大的地方分封。
例如四川和河南,人口不过二百余万,册封当地的诸藩如果能像历史上一样繁衍人口,那也变相为四川、河南的发展做出了一定贡献。
他们驱使护卫开垦的土地越多,对于朝廷来说越得利。
明代册封的亲王多达六七十位,然而成功传承到明末的只有二十余位,朱高煦面前的这群叔叔兄弟,有几个人能传下爵位都难说,更别提他们之中并不缺乏残暴之人。
现在暂时安抚他们,等他们就藩后露出本来面目,自己便能着手削藩了。
“若是诸位叔叔兄弟觉得可行,那朝廷日后便按照此制操办如何?”
朱高煦扫视众人询问,众人面面相觑之下,最终由周王朱橚起身率领众人作揖:“我等无异议……”
见众人如此,朱高煦也转身对朱棣作揖:“父亲,家事已定。”
朱棣没想到自家老二能开出那么大的代价,不过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敲定,那自己也不好更改,因此他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此举照办吧。”
“臣等告退……”见朱棣不想多说,讨得了好处的诸藩也纷纷告退。
在他们退出之余,朱棣本想留下朱高炽和朱高燧,可一想到朱高煦,他便没有节外生枝。
待众人离去,朱棣才冷脸看向朱高煦:“你这嘴巴一张一合,便是一百四十多万贯的支出,对日市舶的利润就这样被你挥霍了。”
“父亲觉得亏了吗?”朱高煦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朱棣现在确实没什么好脸色给他:“难不成还赚了?”
“自然是赚了。”朱高煦轻笑,他可太清楚老朱家那人人有俸禄而带来的财政压力了。
从明朝中期,皇帝从宗室玉碟中删除偏远宗室开始,宗室的财政压力就已经很大了。
朱高煦记得,明代宗室在正德年间,宗禄支出就突破了六十万两,万历年间达到一百二十六万,天启年间用定额一百五十六万两。
单从纸面来看,大明现在的宗室支出已经接近天启年间的宗室支出,可问题在于现在的宗室大额支出是护卫的俸禄。
何况,二十三位藩王中,还有四位藩王不到就藩年纪,根本没有护卫,因此实际的支出并没有那么多。
至于藩王的护卫,朱高煦则是选择先给,日后再找藩王犯错的机会削减。
历史上朱棣和朱高炽、朱瞻基就是这么干的,而自己的寿命肯定比好大哥他们父子长,他们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因此对于朱高煦来说,这一百四十万贯的帐,不管从长期还是短期来看,朝廷都是赚的一方。
“父亲觉得,若是按照爷爷所定的俸禄,但三五代人后,宗禄支出应该有多少?”
朱高煦询问朱棣,朱棣也不愚蠢,自然想通了其中关键处,但在他看来,那毕竟太过遥远了。
“三五代人来看,自然要支出数百万宗禄,但那是三五代人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朱棣说罢,朱高煦却轻笑:“说句实话,我觉得以我父子身体,恐怕那些叔叔兄弟们,未必能活过我们。”
“何况宗禄支出的大头在于护卫的军饷,只要酌情削减护卫,那宗禄就能很快降下来。”
“我这些叔叔的情况,想来您比我清楚,想要他们不犯错,太难了……”
朱高煦说出了自己的盘算,朱棣听后也下意识摸了摸大胡子:“你这厮,倒是没有继承俺的善心。”
“……”听到朱棣的话,朱高煦无语凝噎。
单拿出这一年的经历来看,朱棣的心与他的外貌一样厚黑,反倒是自己才是坦坦荡荡,说抄家就抄家,说干嘛就干嘛。
“他们这些好对付,但是其它的那几个可不好对付,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朱棣仿佛看戏似的看着朱高煦,但朱高煦却轻笑摇头:“那几位,我可无心对付。”
“也是……嗯,你说什么?”朱棣后知后觉,诧异看向朱高煦,却见朱高煦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那几位,还是交给您自己对付吧,毕竟我的位置可是正儿八经由您册封的,大哥也不与我争,倒是您……”
朱高煦啧啧几声,让朱棣不由窘迫。
他们口中的那几人,无非就是晋王府的朱济熺和秦王府的朱尚炳罢了。
这两个已经袭爵并掌握三护卫兵马的藩王,单从法理来说,可比朱棣要正统多了。
况且就锦衣卫的消息来看,朱济熺和朱尚炳对朱棣的即位并不服气,倒是对朱高煦没什么想法。
就这种局面,朱高煦还真不需要出手整治他们,朱棣比他更着急。
“老二,你还是像俺的。”
朱棣眼看说不动朱高煦,便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只是这感情牌似乎打错了。
一听到朱棣说自己像他,朱高煦就不由想到了前身瓦罐鸡的下场。
“您反正精力充沛,分些精神去对付对付小辈也不算什么。”
朱高煦站了起来,那意思很明显,他是不准备吃朱棣的这个大饼了。
他帮朱棣背的黑锅可够多了,明明下西洋和营造北京都是他的想法,结果锅都落到自己身上了。
现在他学聪明了,该背的锅他可以背,毕竟他需要人唱白脸,可不该他背的锅,他是一个也不会背了。
眼瞅着朱高煦是真的不帮自己,朱棣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做这件事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想办法把正事给敲定。
“前几日郑和来了信,说是给日本的国主分了五千贯的税,给那国主高兴的,又要给俺写国书。”
“信里,郑和还提了,说是那金银岛的产出若是折色,那每年不下于五十万贯。”
“俺算了算,如果真的有五十万贯,那就能买一百二三十万石粮食。”
朱棣倚着椅子,叹着气道:“辽东和渤海的百姓不容易啊,时刻遭受兀良哈人的侵扰,俺看了看边报,心里难受……”
“您想说什么?”朱高煦看着朱棣演戏,忍不住打断,却见朱棣在他开口后抬头看向他。
“老二,你得成全俺,打兀良哈的事情得提前才行。”
“不是说好了三年开春再打吗?”朱高煦算是体会到了历史上好大哥的那份无奈,有时候自家这个便宜爹还真的想一出是一出。
“俺能等,但边塞的百姓等不了。”朱棣把话题升华到了边塞百姓身上,并一副自己也很无奈的表情。
“趁着北边的胡人内斗,分不出精力去驰援兀良哈,朝廷得先下手为强。”
“这多等一年,就多一分危险,况且朝廷北上打兀良哈,也能让安南放松警惕,这是一箭双雕。”
“俺这次出塞只带三万人去,肇州的粮食绝不会吃完,顶多打三个月俺就带兵回北平。”
朱棣为了北征,什么胡话都能扯出来。
要知道这次北征兀良哈的目标是将他们驱赶出漠东,或者直接受降全部。
想要做到这一点,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
“三个月?”朱高煦哑然失笑:“您这话是在哄小孩呢?”
“火器和马步兵怎么打仗我最清楚,您要是说只打三个月,那还不如我现在就发一份教令给孟章,反正他那里也募了两万女真新卒,渤海的乘马也足够,倒不如让他在明年开春去兀良哈草原走一遭。”
“那怎么能行?!”听到这话,朱棣不淡定了。
孟章的本事他也通过战报了解过,打一些大将不一定能行,但打兀良哈绝对是信手拈来。
真让孟章带两万女真马步兵去兀良哈草原,那他下次再去就只能打打兔子和黄羊了。
“这样……”朱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竖起五个手指:“明年五月俺从北平带兵出发,九月就回北平。”
“您就不要为难我了……”朱高煦无奈的再次回绝,见状的朱棣也来了脾气,直接骂道:
“俺之前还说你最像俺,现在看来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个抠砖缝的。”
“俺就直接说了,朝廷明年六月要北征,这次北征五万人,你给俺从北平、山东调粮五十万石去全宁卫和肇州等着大军北上!”
“没粮。”朱高煦双手一摊,朱棣则瞪大眼睛:“粮呢?!”
“给您营造北京,给辽东百姓拨口粮了。”朱高煦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早就知道朱棣肯定会撒泼,因此提早就将北平和山东的粮食规划好了。
朱棣显然没有想到朱高煦如此了解自己,因此居然愣了愣。
见朱棣不开口,朱高煦反倒是刺激道:“北征是大事,要不然儿臣先把北京的营造给停了?”
“我算了算,停工四个月,挤出五十万石是没什么问题的。”
“您看看……”
朱高煦还在刺激,朱棣拔腿就走,朱高煦见状反倒追了上去:“您听我说,那……”
“你给俺闭嘴!”
“您怎么好端端生气了,儿臣在跟您聊北征的事情呢。”
“滚远点,你个抠砖缝的……”
“爹!您等等我啊,北征的事情还聊不聊了?”
父子一路追赶,直到最后朱棣走进姚广孝的禅房,朱高煦还犯贱的在门口叫嚷了两声。
眼见朱棣不回应,朱高煦这才轻哼小曲离开了鸡鸣寺,只留下了禅房内青筋暴起的朱棣,以及一头雾水的姚广孝。
《明太宗实录》:“九月丁丑,上改封诸藩,钦定诸藩俸禄:亲王一万五千贯,郡王、公主三千贯,郡主一千五百贯,以此为额定,郡王及郡主以下宗禄皆由诸王各自派发。”
《明太宗实录》:“丁丑,上与太子论国政,太子答复皆善,上甚喜。”
《渤海纪事本末》:“丁丑,帝与上论国政,不悦遂走,上逐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