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3)
“你应该知道你死期将至,”在登上绿石城的城墙之后,洛拉斯·提利尔的长剑举在洛马斯·伊斯蒙的脖颈上。
后者并不畏惧,嘴角咧出微笑,“你不会杀我,伊斯蒙家族是蓝礼·拜拉席恩的母家,是你效忠的国王的亲戚吗,”他浓密的棕色眉毛稍稍扬起,“除非,你把身上披着的奇装异服给卸下,转头向铁王座上的小孩俯首。”
洛拉斯的脸顷刻涨得通红,他甩了甩身后的彩虹披风,自从得知蓝礼未死的消息后他从未舍得扔掉彩虹披风,他坚信蓝礼会重回高庭,自己的家族会继续支持他入主君临.
但在祖母的谋划里,自己心心念念的蓝礼国王似乎并不包含其中。
他挪开剑,“史坦尼斯还是蓝礼国王的兄弟,等我砍下他的头再来取你的脑袋!”洛拉斯甩下狠话,转身径直朝外走去,“把他押入监狱,严加看守!”
“我等着那一刻!”洛马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声呐喊。
提利尔家的骑士上前一步,“闭嘴!”铁制的剑柄猛地叩击在洛马斯的嘴唇上,半截牙齿顿时掉落在地。
“呸!”洛马斯吐出口鲜血,强压下唇角撕裂的火辣痛楚,低声自语,“等着我拿下你脑袋的那一刻。”
伊斯蒙岛的学士有些畏畏缩缩地站在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身旁,接受着伯爵的盘问。
“埃尔顿爵士和他的骑士都跟随史坦尼斯前往了风息堡?”派克斯特的大手揉弄着下垂的肩膀,企图缓解隐隐的酸痛。
派克斯特满意地点点头,伸手示意学士可以离开,注视着他的背影,长吁口气。
派克斯特抬起头,提利尔家幼子年轻英俊的脸映入眼帘。
因此,壮声威和打酱油变成了雷德温舰队的既定目标。
“如果我没记错,你出席了前面哨船的汇报,风息堡眺望的海峡正刮着风暴,贸然让舰队进去,说不定我们连你恨之入骨的史坦尼斯的面都没见着就已经葬身鱼肚了。”
“可是.”洛拉斯还想辩驳,但立刻被派克斯特打断。
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绿石堡的主厅相比于青亭岛要小得可怜,也寒酸得多,铺成地板的石块崎岖不平,甚至自己进屋之前还差点被绊倒。
学士微微颔首,“是的,大人。”
洛拉斯·提利尔失去了往日对自己的尊重,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大喊。
似乎是嫌自己回应过于简短,学士紧接着补充道,“伊斯蒙伯爵年逾九十,又卧病在床,没有跟随史坦尼斯国王史坦尼斯大人前往君临,但他的长子继承人埃尔顿爵士正替史坦尼斯留守风息堡.”
派克斯特放下手中的石杯,穷酸的伊斯蒙岛甚至连饮酒的杯子都是入口即感觉到有沙砾的石头做的。
派克斯特看着满脸不甘的洛拉斯·提利尔,心里微微叹息,按照自己姑母,也就是荆棘女王的指示,此次青亭岛舰队进军的目标也仅仅是逼迫史坦尼斯撤离罢了,至于击败甚至消灭,自己的姑母闭口不谈,但心底的想法派克斯特一清二楚。
派克斯特轻哼一声,放下揉弄肩膀的手,搭在眼前的石桌上,“我们不会干涉伊斯蒙家族对绿石堡的神圣统治,都是七神见证的领主,”他看向学士,“但我烦请您做件事,替我,以伊斯蒙伯爵的名义向他远在风息堡的长子写一封信,劝说他归降乔佛里国王,过往之事,都可以不追究。”
洛拉斯抿了抿嘴,他并不懂海军舰船的作战,只想着快点击败史坦尼斯,甚至拿下风息堡和龙石岛,将落入敌手的蓝礼给救出来。
“史坦尼斯的军队正对君临虎视眈眈,若是我们的舰船能从背后袭击他的龙石岛舰队,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洛拉斯毕竟年轻,他皱着眉头,目的和情绪全部写在脸上。
“伊斯蒙岛已经拿下,为什么不继续率领舰队前进?难道任由河湾地的舰船窝在这个小港口里吃沙吗?”
他紧绷着嘴唇,有些愠怒地提起,“你看到的是青亭岛的舰队,雷德温家族的舰队,何时起帆何时停靠都由我来决定。”
“这”学士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正对上派克斯特严厉的眼神,立刻收回了目光,低下头颅,“我会照办,派克斯特大人。”
“胜利一直属于我们,洛拉斯·提利尔,伱不是荆棘女王,放尊重点!站在你面前的是舰队的指挥官,也是你的姑父。”派克斯特对这个心系蓝礼的提利尔幼子毫不客气,直言指正。
外表强势的狮子,野心勃勃的雄鹰,以及试图寻求平衡的玫瑰,只有在共御敌人时才会维持表面的团结,河湾地既无意与刚刚并吞河间地实力大增的鹰家为敌,彻底与狮子绑在一起,也不愿将咫尺可即的王后之位弃之不顾。
但派克斯特并不理解,他只觉得自己的姑母有些过分解读鹰家的野心,阿提斯·艾林公爵已经与王室联姻,河间地领地也得到了铁王座法理的认可,怎么看现如今都是狮鹰关系最紧密的时期,阿提斯又能有怎样的野心能与兰尼斯特,甚至河湾地产生冲突?
派克斯特清楚地记得,当他在高庭把这一问题抛给姑母时,后者迟疑不决的模样。
奥莲娜·雷德温夫人自己也不清楚这样的直觉和认知从哪里来,但她依旧坚持了这一命令。
派克斯特饮下苦涩的酒,果不其然在喉间感受到了几粒沙砾,艰难地咽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只要让史坦尼斯无法踏足君临,河湾地就依旧立于不败之地,也许谨慎也有谨慎的好处吧,派克斯特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弑君者’,下马去吧!”
威玛·罗伊斯的比武长枪敲中詹姆的半盔,险些将头盔击落。
“该死!”詹姆·兰尼斯特稳住向侧面倾斜的身子,猛踢马匹,飞速地窜了过去。
“弑君者!弑君者!弑君者!”
围观的群众高昂地大喊,比武大会似乎迎来了高潮。
威玛猛地止住身躯,迅速扭过身,再次甩着马鞭,战马朝詹姆飞奔过来。
詹姆迎面看到罗伊斯家的幼子愈发逼近的长矛,不由得想起自己击落巴利斯坦·赛尔弥的经历.
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迅速,一样的反应
不过是过了几年,自己已经沦落至此吗?詹姆追问自己,冷静地看向疾驰的威玛,两腿轻踢战马,缓缓提速。
一阵迅风击打在自己的侧脸上,痛觉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然悬空,窒息的失重感顿时涌上胸前,詹姆·兰尼斯特重重地砸在地上,威玛的长矛击中了自己的胸甲,使得整个人后仰脱离了马缰。
“吁~!”场面上嘘声四起,观众对这场比武的期望降到了最低。
“咚!”詹姆抬头一望,将自己击落马下的威玛同样狼狈地从马背上跌落,蒙着一脸灰站了起来。
“步战!”比武裁判高声呼唤。
观众的欢呼声顿时响彻。
看台至上,阿提斯静静看着台下人的表演,他明显看得出来,弑君者至少这一场长枪比武远远不及之前两次比武大会时的发挥。
一股温热裹在手背上,弥赛菈不经意将手掌心贴在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担忧地看向台下。
詹姆节节败退,手持的长剑似乎无法招架住威玛连续地攻伐,甚至逐步被逼到场地的另一侧墙角。
“快投降!”威玛长剑挥砍过去,詹姆趁着空隙灵巧地躲避,剑锋挥砍到墙壁的火星儿蹦了出来,墙壁的缝隙卡出威玛的宽剑,拔出时已经慢了半拍。
冰冷的触感抵至威玛的脖颈,詹姆疲惫的喘息声在两耳环绕。
“你很虚弱,弑君者。”威玛没有继续,反而高举左手,示意投降。
詹姆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依旧输了。”
威玛的眼神里略微透过几分不甘,但依旧收回长剑,大步向场外迈去。
詹姆却依旧气喘吁吁,后腰抵着墙壁,抬头看向注视自己的阿提斯·艾林。
比武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落幕。
阿提斯没有作声,身后的安盖轻轻贴近自己,在耳边细语。
公爵点点头,科布瑞伯爵在绿叉河东岸聚拢的军队已然成型,只等最后的命令。
他把头扭到一侧,注视着弥赛菈精心漂染的黑发里隐隐有些失效,几缕金丝隐约可见。
阿提斯伸手将弥赛菈揽到怀里,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不必有太多的压力,弥赛菈,”后者有些茫然地仰头看向自己,“你是我的未婚妻,拜拉席恩的公主无论黑发还是金发,你都是我的未婚妻,王室的公主,我们站在同一边,这点不会变。”
弥赛菈清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悸动,她咽了咽喉咙,身子更加贴近阿提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