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来不及了，快上车
“斯卡曼德教授！斯普劳特教授！”
带着伯恩他们来到赫奇帕奇院长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门口，推门进去之前，海格扯着嗓门喊了一声。
这两天，温室的一块田地里不知怎地闹起了变色巨螺，斯卡曼德教授白天的时候总会来温室帮忙除虫。
“是海格啊？”
听到有人叫自己，里面的斯普劳特教授答应了一句：“进来吧，你小心门口放着的玻璃箱就行。”
而斯卡曼德教授则没有出声。
伯恩他们走进去一看，才发现这位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老师就蹲在门口，聚精会神地守着面前的玻璃箱子。
这个玻璃箱里面，装着十好几只已经发育成熟的变色巨螺，最大的差不多有排球大小，最小的也和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差不多，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它们腹足部位分泌出的粘液，已经在箱底大约积攒了一寸来厚。
“教授？”
海格注意到自己这位二号偶像（一号肯定是邓布利多）的举动，于是极力压低了声音，轻轻问候道。
“嗯？”
海格已经快要走到斯卡曼德背后，就算再怎么聚精会神，这个老巫师也发现自己被一块阴影挡住了阳光。
“是海格啊，你还带来几个小巫师，你们是有什么事情么？”
“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海格好奇地一时忽略了这位老教授的问题，转而提问道：“变色巨螺有什么好看的，您是发现了些什么？”
变色巨螺是一种神奇动物，螺壳每小时变一次色，而且它爬过的地方身后总会留下一条具有强烈毒性的痕迹，接触到它的植物会变得枯黄、脱水乃至燃烧起来。
不过，这种神奇动物对巫师基本上没什么威胁，最多也就是造成菜园、药圃的收成减产。
因为可能携带寄生虫，所以巫师通常不会食用它们的——不过，据说法国的巫师会拿变色巨螺肉做菜——它们身上唯一具备价值的魔法材料，就是腹足部分泌出来的粘液。
这种粘液呈酸性，腐蚀性很强，是目前已知的少数几种能够杀死霍克拉普的物质之一。同时，这种粘液稀释之后，也是许多家用清洁剂的主要原材料，用来对付斑地芒很有效果。
“哦，是的，海格。额，没错，我确实有些发现。”
虽然因为这些年经过的大风大浪多了，所以自闭症的情况比年轻时好了许多，但是斯卡曼德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仍旧时不时显得有些“断线”。
只有在聊起神奇动物相关的内容时，这位老人才会展现出业内no.1的专业与严谨。
“虽然变色巨螺目前在亚洲、欧洲和美洲都有种群分布，但它们一般都是被巫师清洁剂工厂养殖的。
这些养殖的变色巨螺，在出生时就会被施加上诸如‘性转抑制咒’、‘繁衍抑制咒’之类的混淆咒变种魔咒。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它们万一逃出养殖场之后，和当地普通的蜗牛、螺类发生杂交。
因为杂交物种的出现，有可能会触犯《保密法》，导致麻鸡们觉察到神奇动物的存在。”
可能是由于在北美生活的时间比较久，所以斯卡曼德对不会魔法普通人的称呼，不自觉地就变成了那边魔法界常用的“麻鸡”，而不是欧洲这边的“麻瓜”。
“可我刚刚观察到，这些变色巨螺聚在一起之后，不自觉地就出现了性转现象、有的甚至还开始不受控制的交*配繁衍——这是野生变色巨螺才会有的特性——而野生的变色巨螺，现在只存在于它们的原产地非洲。
最近一百年里，为了维持其野生种群多样性，这种原产变色巨螺都被各国魔法部列为非贸易物品，不允许个人或企业进行任何形式的私自贩售。这种限制十分严格，就连我都没有饲养过……”
意识到话语里的一些问题，斯卡曼德连忙正色道：“……出现在这里的变色巨螺，肯定是有人去非洲的时候偷偷捕捉并携带回来的违禁品，然后又不知怎么被放进了这间温室。
还好发现得早，我和斯普劳特教授已经把这地方掘地三尺清理了一遍，否则让这些野生变色巨螺不受控制地大量繁衍，很有造成一些非常恶劣的后果。逃出去之后，它们甚至有可能给禁林造成一场生态灾难。”
“真是太恶劣了，是哪个小巫师把它们放进温室的，回头可得好好查一查是谁这么调皮捣蛋！”
听到禁林差点受到波及，想到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好悬没有失去家园，海格这样的老好人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一丝愠怒。他回过头，瞪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韦斯莱双子。
乔治：“……”
弗雷德：“……”
这时，斯普劳特教授也走了过来，身上沾着一些泥土，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的双手还紧紧抓着一只正不断扭动甲壳的野生变色巨螺。
“应该是最后一只了，纽特学长，”她把那只变色巨螺丢进了玻璃箱里。“今年的咬人甘蓝全毁了。”
“我回头得找米勒娃谈一谈，得让她好好查一查是谁做的这件事。上次，几十颗即将成熟的咬人甘蓝一齐逃跑，差点弄伤了上飞行课的小巫师，其实就是因为变色巨螺在地下产卵、繁殖。
哪怕我在播种的时候明明撒了足够多的、用狐媚子卵熬成的营养膏，可它们分泌的剧毒粘液太多了，还是让咬人甘蓝的情绪变得不受控制，所以才主动截断了根须跑出了温室。”
这位同样以好脾气著称的赫奇帕奇院长，此时也像海格一样愤愤不已。
“我建议伱在地下布置些魔鬼网，这种神奇植物的鳞状皮很厚，能抵抗变色巨螺的酸性粘液。而且，除了变色巨螺之外，魔鬼网也能在地下捕食其它很多种害虫，北美那边的盈利性神奇植物种植园有很多都是这么做的。”
斯卡曼德给出了一个专业意义，斯普劳特教授从善如流，表示回头就去别的温室采集一些魔鬼网的孢子。
看着两位大佬谈兴正浓，准备继续探讨相关的学术问题，伯恩赶紧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
海格这也才想起自己来温室是干什么的。“抱歉，斯卡曼德教授，”他赶紧切入正题，把伯恩和韦斯莱兄弟想要应征“禁林协管员”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和他之前一样，斯卡曼德教授很自然地懵了一下，甚至旁听的斯普劳特教授也感到惊奇不已。
要知道，斯普劳特教授已经在霍格沃兹教书超过20年，而且还是四大学院之一赫奇帕奇的院长，可是就连她也没听过霍格沃兹隐藏的这个学生职位。
“这是真的吗？”
斯普劳特教授挥了挥魔杖，变出来几个板凳，她让海格和伯恩他们先坐下说话。然后，这位女巫又召唤来一个陶瓷茶壶，为几个人各倒了一杯凝神花茶。
“事实上，我一开始也怀疑这可能是恶作剧，”海格说着话，看了韦斯莱兄弟一眼，还耸了耸肩膀，“可是我查了我的那本《职业手册》，上面确实有‘禁林协管员’这么一个职位。
而前两天，禁林里的独角兽群也确实有小马驹出生，符合职位招募的要求，所以我就把他们都带过来找斯卡曼德教授。因为按照《职业手册》上写的，这个职位的资格审核，最终需要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决定。”
“可是，伯恩只是一年级的学生啊，还没有选修神奇动物保护课，他也可以申请么？”
斯普劳特教授好奇地问道。
“教授，您看看这个，”伯恩早就料到这种质疑，直接拿出自己从图书馆抄录的那张羊皮纸，“这是早期一版《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上的原文，下面列举了几名获得过‘霍格沃兹突出贡献奖’的学生，其中就有一名赫奇帕奇的学长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成为‘禁林协管员’，并且一直坚持干到了毕业。”
“拉多尔福·皮蒂曼，”斯普劳特念出来这个名字，只是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反而斯卡曼德认识这个人。
“皮蒂曼先生确实是咱们的一位学长，”斯卡曼德肯定道：“他是一位巫师作家，我上学时就阅读过他写的《怪人尤里克传》，他对怪人尤里克和五十只卜鸟在一起生活一个冬季的故事描写得很详细，也很有趣。而且，他也是第一个指出卜鸟的叫声具有心智扰乱功能的巫师，可以看出他对于这种神奇动物的习性有很深入的了解。”
“原来如此，不愧是纽特学长，就是博闻强识。”斯普劳特教授眼睛里似乎冒出了小星星。
对于被中老年女巫当作偶像这种事情（甚至被当面表白），哪怕这辈子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可斯卡曼德仍旧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借着去查神奇动物保护课《职业手册》这个理由，赶紧离开了这场临时的茶话会。不过走的时候，他倒是答应了伯恩他们，如果真有‘禁林协管员’这回事的话，他会给他们通知的。
“所以，斯卡曼德教授会怎么给我们通知？”在从温室返回城堡的路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弗雷德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知道。”伯恩摇了摇头，“但是，十有八九，我觉得他不会派猫头鹰给咱们送信。”
而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则证明伯恩再一次猜对了。
就在伯恩在盥洗室里面刷牙的时候，同样也叼着根小号牙刷给自己刷牙的小可汗，突然“呸”地一口吐出了嘴里的泡泡，然后就伸手就自己肚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红色的、装饰着黑龙犄角贴片的击球棒。
“嗯？三倍速怎么在这里？”
伯恩明明记得，他今天把击球棒借给了罗恩和西莫，他们说要拉着体重有点超标的纳威去球场锻炼锻炼。
小可汗看出伯恩的疑惑，对着这个脑子拧不清的主人翻了个白眼，意思很明显是在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快点看那边——
理解了这个小祖宗……额，小宠物……想要表达的含义，伯恩马上也看到了让小可汗摆出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盥洗室的窗台上，一只黑不溜秋的嗅嗅就斜靠在格栅木窗，手里还把玩着刚刚从窗户上卸下来的铜艺把手。
看到伯恩看自己，这只嗅嗅“嗖”地一下子就把把手塞进肚子上的口袋，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一顶小号的巴拿马草帽戴在自己头上，装模作样地对伯恩抬了抬帽子，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可汗见状，两只小爪爪抱着三倍速（嗅嗅和混血嗅嗅都能举起重很多倍的东西），站在大理石洗漱台上就原地表演了一顿夏姬八乱舞，意图从气势上吓倒对手。
伯恩不由得哑然。
为了防止它把洗漱台砸坏，他只能没收了小可汗的这件武器。不过，为了安抚这个小宠物，伯恩同时也拎着它的后脖颈，将其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这个位置就相当于安全区了。
“别怕，别怕，它不是来找你的，更不敢把你装进肚袋里带走，”伯恩一边安抚着小可汗，一边瞪了眼那只坐在窗台上的嗅嗅。虽然这个小家伙说实话也挺萌的，但谁让它不是自家的宠物呢？
而且，它还破坏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共同物品。
“是斯卡曼德教授派你来的？”伯恩走到窗台前，问向的那只嗅嗅，后者气鼓鼓地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伯恩也正好看到了斯卡曼德——这位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此时已经来到了格兰芬多塔楼外面，正隔着窗户和他摆手打着招呼。
“来不及说了，先上车！”
“车？”
伯恩把cart听成了car。
此时，斯卡曼德教授和兴奋异常的韦斯莱兄弟，就站在一辆超市手推车里。
只不过，这辆手推车的尺寸有些大，明明站了三个人却仍旧不显得拥挤。
它被一根长长的“绳子”挂着，伯恩抬头向天上看去只看到一个蓝色的“气球”漂浮在半空。
“这是……气翼鸟？”
伯恩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居然能够看到这么一种据说已经灭绝了的神奇动物。
气翼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神奇动物。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像渡渡鸟，但是却拥有一条覆盖鳞状的羽毛的长尾巴，以及一对短小的肉翅。
根据神奇动物学家估计，气翼鸟可能是能够单次飞行距离最远的一种神奇动物，就连以善飞著称的夜骐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根据历史上的一些人为记载，它们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飞行方式：一种是用两个翅膀飞行，就像是普通的鸟类一样；而气翼鸟的另外一种飞行方式，则是将身体膨胀成一个巨大的“气球”，借助空气浮力把自己送到云端之上的平流层里，然后再放气、扑扇翅膀飞行。
这样一来，这种神奇动物的栖息环境基本就只能在一些高纬度地区。因为纬度越低，平流层的高度就越高（靠近赤道地区，大型客机都很难突破对流层），所以气翼鸟并不适合在低纬度生存。
而高纬度地区，相对而言，食物富度比低纬度要低一些。再加上人类的扩张，挤压了气翼鸟的生存环境，在19世纪末期的时候，气翼鸟就变得十分罕见。现如今，很多巫师都以为这种魔法鸟类已经灭绝了。
伯恩从窗户钻了出去，跃上了悬停在窗外的那辆手推车。站稳之后，他就好奇地把自己的疑惑对斯卡曼德教授讲了出来。
“格兰芬多加五分！”斯卡曼德教授十分高兴，非常慷慨地一次性给伯恩加了五分学院分，“你提出的问题非常好！”
接着，这位老巫师就用魔杖制造出一股清风，吹拂着气翼鸟、带着他们一起向禁林方向移动。
一边乘风而行，斯卡曼德教授一边跟手推车里的小巫师讲起了自己饲养气翼鸟的经过。他讲了自己是如何偶在北美的野外救助了一些气翼鸟，然后以此为契机领养了几只雏鸟，并且对其进行了专业程度极高的训练。
“生命总会为自己寻找出路，”他说，“我教会了一些气翼鸟如何在中纬度生活，让它们不必飞得飞到平流层高处就能远距离飞行。现在，这只叫作‘嘟嘟’的气翼鸟，就是我准备放归到禁林里的几只气翼鸟里的一只。带着咱们去禁林，正好也能让它提前适应一下未来的生活环境。”
“教授，您这么晚叫我们一起去禁林，是准备对我们进行资质考核么？”
弗雷德是个超级急性子，甚至比同胞兄弟乔治还着急一些。
斯卡曼德也没有藏着掖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回去查了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职员手册》，上面确实写了‘禁林协管员’的招募考核方式。
正好，今天禁林里的独角兽群有一只幼崽可能要出生。
傍晚的时候，海格得到了马人部落的通知已经赶过去了。他十几分钟前给我用猫头鹰给我送回一封信，说是遇到点麻烦，让我过去一趟。我一想正好你们也在应募‘禁林协管员’，于是就把你们都叫上了。
这不会影响你们休息吧？”
乔治和弗莱德听了连连摇头。开玩笑，这个点，平时他们多半是在为即将开始的夜游作准备呢。
至于说伯恩，睡眠问题也不用多考虑。不说霍拉斯为他准备了足够多的精力补药，明天上午的魔法史课他大不了也小小随波逐流一次，不是什么大事。
斯卡曼德教授使用气象咒绝对是一把好手，他召唤出的气流吹动着气翼鸟，很快就带着他们深入了禁林。
而且，很明显，他对禁林的神奇动物分布情况十分熟悉。
伯恩猜测，这位老巫师在上学时多半也没少往禁林跑。否则，他不可能刚刚代课不到一个月就有像凯特尔伯恩教授和海格一样对禁林了如指掌。
他利用气翼鸟，带着他们在空中走的路线是一个弧形轨迹，没有经过任何具有飞行能力神奇动物的栖息地（伯恩本来还以为会和那些相熟的夜骐再见上一面，可谁知斯卡曼德教授却非常精准地避开了那条路线）。
他向小巫师们简单解释了一下：独角兽本来就是一种非常敏感的神奇动物，要生产的时候更是会变得极其敏感，如果他们和其它神奇动物（特别是有攻击性的）进行过互动，身上沾染了它们的气息，一会儿很容易令那只独角兽妈妈变得焦虑，不利于其分娩。
只能说，太专业了。
伯恩和韦斯莱双胞胎是服气的。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他们深入禁林已经接近三、四英里——不要小瞧这个数字，因为禁林里面的地形十分复杂，这段路程是在天上走没有多远，可要是用双腿在密林里赶路，至少要走上好几个小时——基本上，哪怕是最具冒险精神的小巫师，这辈子能够深入禁林的最远的距离也就是这了。
反正，乔治和弗莱德坦白了，他们虽然偷偷溜进过禁林，可是最远的一次还没有今晚这段旅程的三分之一。
又飞行了一两分钟，斯卡曼德教授撅起嘴，对头顶的“嘟嘟”吹了声口哨。这只聪明的气翼鸟听懂了他的意思，张开锁死的鸟喙，身体渐渐缩小。
他们降落到了一片草地上。
海格已经看到了他们，在降落的时候就一直对一老三小不停挥手示意，他旁边有一头独角兽正侧卧在地上，时不时“咴咴”嘶鸣两声，四条舒长的大白腿跟着弯曲一两下，显得有气无力。
和夜骐的那片林间空地不同，这只独角兽栖息的这片林间空地并不大，草木却似乎被特意踩踏得平整了许多。而且，在那只似乎即将分娩的独角兽身边还整齐地摆放着许多野苹果、酸枣和其它一些种类的多汁莓果，就像是有人特意来探视过这位“产妇”。
“斯卡曼德教授，”见到手推车落地，海格连忙上前，有些焦急地对这位神奇动物保护专家说道：“已经超过3个小时了，霉霉好像还是没动静，她的小宝贝似乎有点不愿意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