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洛哈特还是那个洛哈特
    欧音·扳手很是耐心地和面前这个花里胡哨的巫师握了握手，看在加隆的面子上，他忍了很多。
    作为霍格沃兹特快的机修工人，那列火车在不需要开动的时候，魔法部其实对他们没什么要求。
    换而言之，除了7月（放假）、9月（开学），以及12月（圣诞节假期和返校）之外，一年有9个月的时间，这帮矮人都是带薪休假的。
    当然，休假期间，他们的薪水只能领个保底就是了。
    往常，这帮矮人们在这9个月，大都会去承接一些其它工作赚钱，以及更重要地，打发无趣的时间。
    只不过，今年有点反常。
    古灵阁对角巷总部，地下隧道里的矿车系统不仅复杂多变，而且还很老旧，每年都要斥巨资进行检修。
    虽然这项工作手艺好的巫师其实也能胜任，甚至完成度可能更好，但出于传统，以及要在纯血巫师大客户面前维持“人设”——这其实很有意思，很多纯血巫师觉得被巫师维修过的古灵阁，可能就没有以前那么安全了——古灵阁的妖精银行家们通常都只会让自家后勤部门来维护，展示“妖精匠人精神”。
    可资本的dio样，想必所有人都能猜到：一旦接触起了金融，对于实体制造业，那些习惯摆弄数字的家伙基本很难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古灵阁的后勤负责人，名义上会安排妖精工人对隧道和矿车进行检修，可实际上每年都会把业务转包给欧音·扳手他们这样的矮人机修师傅。
    做假账，古灵阁的妖精都极为拿手，即便负责后勤的也是如此。
    然而，也不知道那些妖精银行家今年抽了什么风，他们最近都在查账以及亲力亲为地下到地下盘点金库。
    因为自家爷爷辈的顶头上司说不准什么时候出现，所以今年负责后勤的妖精经理也不能像往年那样操作。
    这帮矮人失去了个大主顾。
    无奈之下，这些矮人机修师只能化整为零，在《预言家日报》上打了很多小广告，三三两两地接些零活。
    而欧音·扳手也就是通过这种渠道，接到了吉德罗·洛哈特的雇佣，带着一奶同胞的兄弟来给这位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打个短工。
    “东西都带齐了吗？”吉德罗·洛哈特问道，脸上的兴奋几乎溢于言表。
    欧音·扳手点了点头。
    他其实还有点担心，他担心这个男巫会认出他。
    因为不久之前在霍格沃兹特快上，由于某个“意外”（52章）出现的皮燕子，以及洛哈特的骚操作，所以导致了霍格沃兹特快在半路趴了窝。
    作为肇事者的洛哈特，他脸皮和肚皮之类的地方，可没少实打实地感受矮人机修师傅们的“热情”。
    当时，欧音·扳手也是展现了“热情”的矮人中的一个。
    不过，或许是因为每个矮人都有差不多的圆桶状身材和茂密的大胡子，所以洛哈特真没认出眼前这个“扳手”是真用扳手敲过自己脑袋的。
    他很热情地拉着欧音他们走进霍格沃兹城堡的庭院，一边走，一边还叮嘱着：“我在东方某个神秘古国游历的时候，曾经见过那地方的麻瓜们进行的一种庆祝活动——他们会制作囊毒豹、长角水蛇之类神奇动物模型，然后人躲在里面操控它们，表演得活灵活现，热闹得不亦乐乎。
    今天正好是万圣节，我也正好给小巫师们展示一下这项有趣的民俗活动。
    我让你们制作了等比例的模型，你们就在里面负责支棱着它们，然后操控它们活动。
    当然，切记、切记，你们一定得注意听我的指令。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演一下我曾经经历过的冒险情节，教他们两手对付这些危险神奇动物的招数……”
    欧音和他的兄弟们扛着箱子，一边走，一边听着老板的嘱咐。
    都是为了挣加隆，操控机械制成的玩偶，一点也不寒掺。
    “……好了，伱们暂时就先在这里等着吧，”走到城堡大门的时候，洛哈特就停下了脚步，他没有邀请矮人们走进城堡，“等我的招呼，记住那是类似咏叹调的歌声，然后你们就假扮成神奇动物，冲进大礼堂里。”
    欧音·扳手点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这几个非常强壮的矮人也不顾被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把肩上扛着的箱子搁到地板的青石上，然后两条小短腿一蹦就坐了上去，耐心地等候起来。
    他们带着一些干粮和麦酒，等候时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不过，当洛哈特独自走进城堡之后，没过多久，欧音就看到了自己在霍格沃兹的另一个熟人。
    “小伯恩，下雨天的，你跑外面来做什么？”
    伯恩手里拿着一个大篮子，当着矮人们的面，他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给欧音他们准备的东西——
    几个炭烤矮猪怪脆皮肘子、一摞面饼，外加一大桶蜜酒。
    霍格沃兹大厨房也是有酒的，不过不是饮料，而是家养小精灵们做饭时所需调料的一种。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矮猪怪的大肘子，以及那桶蜜酒都是茉茉专门送来的。
    因为别的小巫师吃的东西基本不会用到酒精作为调料，也只有伯恩所需的“营养餐”——鞑靼龙肉、矮猪怪大肘子、瑞埃姆牛肉排之类的、用神奇动物材料做的“硬菜”——有的必须用酒精来去腥和祛除毒性。
    伯恩是个体面人，白女票霍格沃兹的东西来送人情，他做不出如此行径。
    在请矮人们吃东西的时候，伯恩还施展了防水防湿咒和变形术，不仅烘干了他们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给他们搭建了个小号的防雨棚。
    “你要是生在我们家族，我的祖父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看着伯恩非常爷们地大口啃着猪肘，欧音·扳手十分感慨地说道。
    虽然因为常年浸润魔法之中，所以巫师们的平均体质其实要比矮人高——当然，体质和力量是两回事，矮人们一般也确实比巫师的力气大上许多，身体看起来也更加壮实——但是由于某种刻板印象，矮人们还是觉得巫师不像他们都是一些细胳膊、细腿的“小瘦猴”。
    特别是，“能吃”在矮人看来是衡量健康程度的重要标准之一，而成年巫师的饭量都普遍比不过矮人孩童。
    像伯恩这样的人类儿童，吃饭时的表现堪比成年矮人（其实伯恩还收着肚子），自然也就很能得欧音他们这些矮人的认同。而获得了认同之后，聊天自然也就好聊了。
    “和我猜的一样，”在得知了洛哈特的计划之后，伯恩心中马上冒出“果然”这个词。
    那位明星教授又要整活了。
    不过就是有点路径依赖。
    在决斗俱乐部活动上对付鸟蛇那件事，虽然惹得凯特尔伯恩有点不高兴，但洛哈特确实在小巫师之中收获了一批拥趸，扫清了一部分他开学之后通过真实且拉垮表现博来的“骂名”。
    就连格兰芬多学院里，有些小巫师都开始相信，这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可能是有些真本事的。
    之前之所以表现那么差，可能单纯就是因为“水土不服”——他确实是重新回到霍格沃兹城堡不久，有点不适应也情有可原——比如，枕头睡得不舒服导致白天施法不顺畅，小巫师们又不是在家没见过。
    当然，小巫师们的这些有的没的想法，伯恩现在一点也不关心，他更关心是怎么从洛哈特那里拿到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以及如何解决城堡里那条蛇怪的事情。
    虽然因为邓布利多校长回来了，不方便“当面”去找洛哈特问清楚，但伯恩今天上午趁着洛哈特还在上课而自己没有课的时候去了一下他的办公室。
    然而，有点出乎意料，伯恩并没有找到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
    因为曾经湮灭过伏地魔的残魂，所以伯恩其实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家伙的灵魂带有怎样一种“恶臭”。
    离得远，找不找的到或许得另说。可是，在一间充作起居室和宿舍的办公室里、大差不差五六十平米的样子，只要那个日记本在那间屋子里，伯恩没理由会找不到那件魂器。
    伯恩也很肯定，洛哈特并没有将日记本随身携带……这样一来，事情不就奇怪了吗？
    本来，如果条件允许，伯恩其实是想要在晚宴之后再去当面“夜访”洛哈特一次。
    链锯剑、爆弹枪，以及手上的炼金戒指（火龙之甲），这些装备他都保养好了：纵然手边没有合适的油膏，可是在向帝皇做了虔诚的祷告后，它们的机魂仍旧愉悦到快要开始“自行吟唱”。
    “放心，好饭不怕晚，你们大声吟唱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拍了拍腰间的变形蜥蜴钱包，又用大拇指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伯恩又和欧音他们几个矮人攀谈了会儿。等到华灯初上，他这才走进了城堡，大礼堂里已经传来了歌声，万圣节的宴会已经快要开始了。
    数以千计的蜡烛飘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霍格沃兹大礼堂。
    果然，就像高年级学生传言的那样：邓布利多校长果然请了著名巫师歌唱组合“古怪姐妹”来登台表演，而且还有一整队的骷髅舞蹈团来为她们伴舞。
    那些骷髅们跳着跳着就蹦下了舞台，一边跳着踢踏舞，一边在小巫师之中来回穿梭。
    高年级的学生看得哈哈大笑；而有些低年级，又或者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师则有点害怕这些“灵魂舞者”，他们凑在一起，来避免独自面对冷不丁窜到面前表演的猎奇舞蹈家。
    伯恩走进大礼堂之后，一个骷髅找准了时机，“嗖”地一下子就窜到了他身旁。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这个可怜的舞蹈家被抓着肱骨拽到地上，伯恩摸了摸它的脑袋才放过了它。
    “麻麻癞癞，不够圆润。”
    作为有过按着乌祖尔的身躯，当着“夺颅者”的面，将这个传奇放血鬼那件宝贝披风上的、888个“小宝贝”们挨个捏碎经验的手工达人，伯恩评价这玩意儿手感的专业性自是毋庸置疑。
    （乌祖尔：家人们，谁懂啊，这家伙比黄铜王座下的大魔还要变态！）
    况且，这个骷髅上面又没有冒绿光，伯恩对于这样普普通通的小玩意儿毫无兴趣。
    那个被他“放生”的骷髅舞者emo了好一会儿，还是等到脑子（如果有的话）里的记忆因为内存满了，所以常规地格式化更新了一次，它才摆脱这种负面状态，继续和其它同伴快乐地载歌载舞起来。
    伯恩一直留意着洛哈特。
    果然，晚宴才刚刚举办没多久，这位教授就又开始整活了。
    “喔、喔、喔、喔……”
    他拍着嘴巴，发出人猿泰山般的呼喊，这是他和矮人们定好了的信号。
    同时，他的这种怪异呼喊自然也吸引了大礼堂的小巫师，以及其它教授们的瞩目。
    就在众人这种“看热闹”和“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注视下，洛哈特竟然真的从容不迫地开始自己的演出——属实是心理强大到一定程度。
    “砰——！”
    “砰——！”
    伴随着两记沉重的推门声，霍格沃兹大礼堂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冷风一下子就灌进了大礼堂之中。
    靠近大门的好些蜡烛，都被这股强风给吹灭了。
    伯恩心道：“为了营造场景，洛哈特还真是下了蛮多工夫，这得花不少钱呢。”
    他的目光刺透了门厅外的黑暗，看见了那些欧音和他矮人兄弟们的身影。这些身材敦实的矮人工匠在门厅外面架设了一台脚踏式的鼓风机，刚刚是他们一齐用力踩踏着轮舵，让鼓风机吹出了那股强风。
    当大门打开之后，欧音几兄弟立刻从鼓风机座位上滑下来，利索地穿戴起了“登场”所需的“戏服”。
    欧音给自己套上一件庞大如狮的猫科动物戏服，这套服装上面用魔法胶水粘着许多柔软的毛发，但是组成的体表图案却看起来像是老虎或者豹子，气势十足。它那用金属打造的牙齿和利爪，锋利异常，泛着凛凛寒光。穿戴好它之后，欧音就在它里面按动了皮喇叭，模仿出野兽咆哮的声音。而当其咆哮时，它脖颈间浓密的鬃毛猛然立起，颈部鼓起充气，以最直观的方式表达出了强烈的威胁。
    这是在模仿囊毒豹。
    囊毒豹是一种产自东非的危险神奇动物，长相与豹子类似，但是体型却大如狮子。囊毒豹被认为是世界上现存最危险的生物。它们擅长快速移动和潜行，行动时悄无声息。而且，它们呼出的气息带有剧毒，足以毁灭整个村庄。野生囊毒豹很难被制服，斯卡曼德教授的《神奇动物在哪里》里面甚至写了：“……我估计至少需要一百个巫师联手对其围捕，不断对其释放昏迷咒，才能安全地捕捉一头囊毒豹。”
    而欧音另外几个兄弟，则一起穿上了另外一套“戏服”，因为他们要扮演的神奇动物比囊毒豹体型更大。
    它们模仿了一条体长超过20英尺的长角水蛇！
    这种神奇动物有着蟒蛇般的蛇状身躯，头部长有角——这也是它名字的来历——因为常年生存在水中，所以它们身上长着类似水草的绿色毛发，以及鳍状的四肢。
    由矮人们扮演的这只长角水蛇，它的额头上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棱状宝石。
    如果这是一条真的长角水蛇，那么它就是长角水蛇之中最为珍惜的一个品种，因为那个棱状宝石是完全由纯粹的魔力凝聚成的，可以赋予该种长角水蛇飞行和隐身两种魔法天赋。
    但是戏服毕竟是戏服，就算洛哈特肯花钱，这些矮人们也没地方给他买到长角水蛇的宝石。
    那只是一颗玻璃装饰物。只不过，矮人们找一个巫师工匠，为这套长角水蛇戏服提前施展了一个效果强劲的飘浮咒，因此它才可以飘浮在半空之中。想要移动时，必须由藏在里面的矮人像划船一样划动鳍状肢，搅动空气来让整套戏服移动。这是一个相当耗费体力的辛苦活，所以即便是身强力壮的矮人，一个人也无法操纵这套戏服。
    欧音他们十分敬业，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换装，很显然为此事先排练过不少遍。
    当一切准备妥当，那只“囊毒豹”就和“长角水蛇”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是梅林大战邓布利多——虽然这两种神奇动物根本就不会在一个地方出现，也不存在生态位上的竞争，但是在洛哈特的要求下，它们依旧以一种十分戏剧化的方式闯入了霍格沃兹大礼堂。
    别说小巫师们了，就连知识渊博的教授们也全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见到表演开了个好头，吉德罗·洛哈特得意地嘴角都要挂到耳朵。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跨到餐桌上面，不顾打翻的杯碟碗筷，得意洋洋地宣布道：“不要担心，更无须惊惶，这只是我为大家奉上的一个小小娱兴节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