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万千人心所趋
    “所以这才是过去真实的历史！？”
    由不得五条悟不震惊，这个国家过去的历史混乱、残缺是众所周知的事，这里没有隔壁东国那样成体系的史官、史书记录，考古挖掘也只能挖到一些破烂，文字方面的记录更是少的可怜，仅有的那些还大都是用东国的文字记录的，因为在遥远的过去这个国家还没有成体系的文字。
    各方面的原因便导致了如今霓虹对于过去的历史，挖掘出来的只有一些非常模糊的记载，以至于近现代的人只能通过各种蛛丝马迹，还有那些似是而非、更像是神话故事的记录中，整理出在网络上被各个国家的网民取乐的对象。
    偏偏文化底蕴等方面的自卑，让霓虹很渴望挖掘出什么能够证实自家历史非常悠久的遗迹来，曾经还因为这个闹出过一件丑事。
    大致便是一个骗子自称考古业余爱好者，然后挖掘出了动不动几万年，到了最后甚至是数十万、上百万年前的石器，这一下就震惊了全国上下，那个骗子被所有人吹捧，被视为国家的英雄获得了无数荣誉。
    而他做假的手段其实很简单，甚至简单到了形同儿戏，简陋到有些侮辱他人智商的嫌疑，具体手段就是：他将自己准备好的‘石器’提前埋入不同的地质层之中，然后再由自己挖掘出来，宣称这就是几十万年前的石器。
    就是这么可笑的手段，当初却蒙骗了无数愿意被骗的人，其中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去质疑他的人，但各种帽子扣下来，质疑的声浪被压低到了极致。
    最后他被拆穿也是非常具有戏剧性，是有记者想要记录他不断创造历史的全过程，于是便用摄像机二十四小时的记录考古场地，结果意外全程拍摄下来了他造假的过程。
    之前有多狂欢，骗局被拆穿后就有多么的可笑，这个骗子所有的影像都被马赛克处理，相关部门以一些罪名起诉了他，然后以证据不足不予立案，接着他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病，随后被关入了精神病院。
    数十万年以前的历史追溯不了，那就只能将目光放在已知的、能够确立的历史上，结果一千年前的事情因为文字等方面的缘故，加上一个小小的岛国在上古时期能有什么不得了的过去。
    因此一千多年以前几乎没有多少记录，而之后到现在的一千年左右，却因为未知的缘故也没有留下多少历史记录，这方面一下就成为了霓虹的痛。
    其实这个诡异的情况也吸引了不少相关学者试图弄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就连相隔三四百年前的那个时间段，这里竟然也未曾留下详尽的历史记录。
    诸如此类的信息全都没有留下，只能通过其他一些零散的发现佐证推测出，大约在一千年的那个盛极一时的平安时代莫名衰败、结束后，崛起的武士阶层势力建立了名为幕府的统治结构。
    但是、第一个由源氏的源赖朝建立的镰仓幕府，在存在了一百多年后，按理说武士阶级已经崛起的那个时候，镰仓幕府灭亡后即便会出现一些动乱，但是幕府时代的帷幕已经被拉开，后续也应该是其他的武家建立起另外的幕府，就像隔壁东国不同的朝代一般进行更迭交替。
    然而诡异就诡异在这个地方，平安时代落幕，幕府时代展开，可在第一个镰仓幕府倒台后，仅出现了一些动乱的记载，然后便是数百年的空白历史。
    之后的统治者、大事件全都没有记录，最多就是一些了某某地出现天灾的地方记载，就仿佛中间那五百年左右的漫长时光，变成了游戏、影视当中时间过度的一句话。
    “这五百年一晃而过……”
    然后就什么都没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不知道，没有记载没有记忆，无论是书面上的亦或者是地方人们口口相传的记录，全都没有。
    如今对那个时候的认知全都是现在的人从各种方面拼凑、挖掘出的边角，才能勉强勾勒出了一点点过去的轮廓，而关于那个时候最多的资料，最多的竟然是一些地方上的鬼神传说。
    到了最后、任谁也没有办法真正能够揭开那段失落的历史，这方面的探寻也就不了了之，可现在五条悟却骤然被羂索告知了那段真实的历史。
    并且这番不可思议的‘真相’可信度还不低，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羂索因为自身的术式，是真切活了一千多年的，过去的历史对他来说不是历史，而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记忆。
    关于这方面其实咒术界曾经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询问天元，后者‘不死’的术式也使得天元成为了一本活历史，可是与羂索不同，天元自从构建了‘天元结界’后，她就一直待在了为其准备的屋殿之中。
    然而天元却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她不能说。
    只是那些亲历了一切以记忆为载体记录了真相的存在，咒术师所知晓的也只有天元这一个存在，偏偏她还立下了咒缚不得说出那些真实的过往。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直到……羂索找上了五条悟。
    在此之前五条悟也默认羂索差不多和天元一样也是立下过同样的咒缚，这是一种惯性思维，加上立场的不同，也着实没什么机会去找羂索问这种事情。
    毕竟历史只是历史，过去的已经过去，咒术彻底公开、缔造新世界的计划就已经够让人焦头烂额的，谁还有功夫去挖掘历史呢？
    “所以你是想用这些挑拨我们的关系么，那你恐怕是想得太多了，先不说你口中一千年前、数百年前的他是不是如今的那个他，过去的一切和源一如今做的一切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为缔造一个更美好的新世界做了这么多，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去怀疑、疏离他么？”
    被结界隐藏起来的异空间之中，在羂索的讲述与这片空间矗立的那些石柱所刻录的图文结合下，五条悟已经彻底了解了过去那些失落的历史。
    那些被埋葬的真实的确震撼到了他，以一己之力倾覆了两个时代，主宰了数百年的咒术界，被誉为咒术鼎盛时期的平安时代，竟然是因为反抗那个‘神明’的术师太多，硬生生被其杀到走向衰落。
    很多未解之谜一下都有了解释，天皇血脉莫名的断绝，最后只能从皇室旁系中的旁系选了一位傀儡出来，然后以其血脉衍生出了新的皇室。
    神道教还有本土佛教发展中期的衰落，镰仓幕府灭亡后的数百年时光中，对于统治这片土地的政体没有任何记录……这些统统都有了解释，因为那个时候统治他们的是一位强大到只能被视作‘神明’的术师。
    并且那名咒术师的术式让其做到了无数帝王梦寐以求的长生，这样才能无间断的主宰了数百年的过去，才能被称做‘在世神明’、天照大神的显化。
    “源一……”
    在五条悟冷静、莫名的眼神中，羂索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阴谋被拆穿’之后类似恼羞成怒的情绪。
    “五条家的神子、现如今的家主，无下限与六眼的拥有者，无论算不算论外的他，你都是如今、未来咒术界中不可或缺的顶尖术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你的老师、同伴、新世界的缔造者，他只是一个过客！并且他在这个世界、这片土地上，留下的伤痕要远比造化更多、更大！”
    羂索双眼紧锁住五条悟，他语气越来越慷慨激昂更像是在宣布铁一般的事实，他只是在将所有的一切剖开，然后展现在五条悟乃至这个世界面前，至于更多的他根本不需要去做，因为世界或者说人心的本能会帮他完成一切。
    “五条悟、你和你的同伴们可以给予他最大的信任，你们可以不在乎过去他所做的一切，甚至你们也可以理解过去与现在的他某种意义上是两个个体的观点。
    但是……其他人呢？你们公开咒术的存在，让更多的术师觉醒，那些从凡人一步越到咒术世界的新生术师们，他们会相信一个主宰了过去数百年，座下是尸山血海的‘神’，会善良到无私帮助他们吗？”
    羂索面容上的笑意已经愈发狂乱：“还有、当咒术出现在无数凡人眼中的时候，你觉得他会怎样被世界看待呢？是神明、还是暴君……或者是可以将世界踩在脚下的魔神呢？”
    羂索的话成功打破了五条悟维持的淡然、平静的神色，前者说的一点都没错，甚至大概都不需要他说的这么清楚，五条悟就能自己推演出无数种可能。
    他还有咒高的大家或许可以不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但正如羂索所言，其他人呢？那些源源不断觉醒的新生代术师，还有咒术界也不能忽视的普通人世界。
    他们会怎么看待一个不会被寿命所限，曾经统治了霓虹这片土地数百年，亲手终结了两个时代，死在他手上的人大概能真的堆出所谓的尸山血海的……神明呢？
    搞不好最差的结果就是在不久的将来，咒术师与普通人之间的战争会爆发，要知道在这颗星球上，如果前面那几个巨头达成了什么一致的共识，那就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那些霸主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