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一家人在一起，秦淮茹也早就回家了。
许大茂觉得他说的已经很温和了，只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让这场好好的家庭聚餐气氛冷落。
一家四口谁都没有说话。
外面的月亮很圆，关着的门窗，屋里打开的电灯，种种种种，再亮的月光也照不进屋里。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谁还记得每个月的三十号和一号的月亮也很圆呢？
一直在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也确实在缓慢的进步，但是落在每一个家庭中，就会发现有所改变，但是经过这几年并没有改变多少，男主外，女主内，依旧是是规矩。
母亲是嫁过来的，女儿是要嫁出去的，这是最客观存在的原因。
旧社会的家庭三坏，抽烟喝酒打老婆孩子，而实际情况是不止是旧社会，会一直延续到下个世纪，等到教育文化全面普及，这种事才会逐渐消失，提倡，宣传，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三代人的努力也不是随便说说。
而是真的。
算算时间，二十多年一代人，六十多年，正正好好三代人。
父亲是一家之主，母亲，子女不仅是没有话语权，而是父亲说的话根本就不敢反驳。
然后就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就是最后反抗父亲的都是儿子，说家庭关系，排名第一的就是父慈子孝，然后是兄友弟恭，这里面可没有提母亲和女儿的事情。
儿子反抗父亲，也都是什么翅膀硬了，不听话了，总之就是那一套，实际情况是父亲的权威没了，儿子从父亲手里接过扛起家庭的大旗。
这个就是传承。
现在许大茂就是翅膀硬了，也有家庭，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这一点许父心里也清楚，所以许大茂反驳他的权威，也只能沉默。
至于别的是不想了，因为许大茂是真的光耀门楣。
家庭成分是工人家庭，这就相当于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许月玲此时也只顾低头吃饭。
小时候许父是怎么让她跪下挨打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发自骨子里的害怕。
“那……你有想法，心里的主意正，那你就尽快吧，我和你妈的年龄也不小了。”
“好，我知道了。”
最终是以许父的妥协而告终。
这也是必然的结果，事实上从许父搬出去把家留给许大茂当婚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原本有些严肃紧张的气氛消失了。
许母这才开始说话：“大茂，不是我们要求你什么，而是你也确实应该要个孩子了，之前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之前的闲话可以当没听见，现在好了，就应该证明给他们看。”
这时大门外一颗烟花升空炸响四散的烟火映照在每一个看着人的眼睛里。
许月玲听到烟花炸响的声音，也是第一时间拉开了窗帘，映照进屋里的不止是烟花，还有不太显眼的月光。
“谁在外面放烟花？”
许大茂同样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烟花出现在这里就有些不对劲。
因为这明显比土烟花更贵。
没等他继续好奇，喊叫声就传了过来：“许大茂，许大茂，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是地瓜，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这很明显是拿着纯铁皮制作的扩音喇叭在大门外面喊。
而且这个声音很明显是李学武。
“我吃好了，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外面是谁在喊你？”
“李天骄她弟弟。”
“那你快去吧，要是接你去吃团圆饭，你考虑考虑，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小门小户的高攀了，去女方家吃团圆饭不丢人。”
许大茂：……
他当然知道不丢人。
“我先出去看看，家里的折叠床在老地方，里屋柜子里有新被子，客厅里有摇椅我对付一宿就行，留着门就行。”
这就是房子太小住不下，两间房一家四口真不算多，有些大杂院一个大房间住七个人的都有。
许月玲跃跃欲试的也想跟出去看看，如果能亲手放烟花就更好了，可惜许父一个眼神，她就只能老老实实乖乖的坐下。
四合院里多的是出来看热闹的人。
现在物资紧缺，烟花不是想买就能买，想放就能放的。
院里的几个小孩子玩的是两分钱一盒的小炮，还有一分钱一盒的摔炮。
“大茂，这烟花都放到门口了，今年不再买点？”
“之前那土烟花是偶然遇到的，从乡下来的，现在想买都不知道去哪里买。”
不止是四合院里面热闹，整个南锣鼓巷都很热闹，鞭炮声，吵闹声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
一年过去了，无论是穷是富，时间是过去了，在这最后一天，在街道和居委会的共同努力下，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吃到饺子。
这就是幸福。
许大茂刚出门，就看到李学武站在车顶上，拿着铁皮喇叭还在吆喝地瓜和土豆。
周围是围着看热闹的小孩子。
许大茂发了一把糖才从走到了近前。
如果今天在这里放上一场电影，估计就更热闹了。
李学武和上次相比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个胳膊就比以前粗了不少，非要说的话，就是有身体有些不协调了。
以前是身高低，现在身高没增加，身上长了肌肉，但肌肉长不到脑袋上，这脑袋看着就很小。
“大过年的你不在家，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喊你去天坛放烟花，豪杰哥他们都到了，让我特意来邀请你。”
以前林豪杰他们可是经常往这四合院凑，现在已经开始让李学武通知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是勤务员通知或者直接打一个电话了。
这转变的还真快。
许大茂不知道上层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李组长现在让他多和林豪杰他们打好关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大茂也不好拒绝，主要是现在拒绝，等会林豪杰亲自过来，同样还是没法拒绝。
所以，忍了。
“天坛是吧？你先走，我马上到，我自己开车过去，等会就不用你把我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