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野猪国凯旋级铁甲舰胜利号与迪尔昔号！”

    “大人，敌舰胜利号与迪尔昔号正在互放灯语，他们想封锁海湾出入口！”

    此时即使是刚从海军学院毕业的年轻军官也能看出野猪国海军的目的，胜利号与迪尔昔号就是要成为最后的“闸门”，封闭港湾，将南海舰队的两艘防护巡洋舰关在港湾内。

    胜利号与迪尔昔号的船首炮台同时还不断朝防城港号与鹿城号发炮。而防城港号与鹿城号后方也不断有炮弹袭来，时不时还有炮弹命中舰体。此时的局面是标准的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如果不想办法及时脱困驶出海湾，那两艘战舰被击沉那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甲板上所有官兵都望向司令塔上的邓世昌，等待着他的决策。这些老船员们相信此时可以依赖和信赖的，只有他们的指挥官。

    邓世昌只是沉默了几秒钟，最后下达命令道：“命令动力舱，通压前进！”

    “大人，簇是麻薯岛海域，如果通压航行，有可能也跑不远……”见邓世昌打算采取通压航行，大副立刻从一旁提醒道。

    “管不了那么多，跑不出海湾区，多了都是白搭。更何况胡莱大人还在本舰，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先冲出海湾。”

    “遵命！”大副听罢不再迟疑，转身重复命令道：“通压航行！”

    大副之前之所以有所迟疑是有原因的。一艘战舰下水测试，一般会测试巡航速度，全速巡航的速度，还有一个便是“通压航速”。

    19世纪末20世纪初，大部分战舰的动力系统是蒸汽机，而驱动蒸汽机轮轴运动的则需要依靠锅炉烧煤产生热能做功。所以热效率越高，航速越快。在正常情况下，战舰动力舱内锅炉燃烧到一定值，任凭锅炉工如何加煤也很难将燃烧效率再提升一个台阶。但如果想锅炉内压入空气，则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就好比咱们常见到的煤球炉，正常加煤，炉火只能旺到一定的程度。但是如果你把煤球炉底部的通风口打开，然后拿把扇子朝通风口扇风，那炉火顿时可以暴走起来。其实所谓“通压航斜，原理与这类似。随着炉火更加旺盛，热量增强，整个舰船的航速会再次提升。

    但“通压航斜时间过长，也会有很强的副作用。那便是如果锅炉内燃煤长时间燃烧太过旺盛，那就很容易烧坏锅炉内的元器件，严重的则会使得整个锅炉报废。更严重的锅炉热能过载导致炉火直接灼穿炉壁和舰体引起爆炸，那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采用“通压航斜是有一定风险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副刚才在一旁提醒邓世昌。

    但既然指挥官下了决断，全船成员都得无条件执行，况且如此境况，除了通压航行，在野猪国两艘铁甲舰封闭港湾出口前冲出港湾已别无他法。

    几名水兵迅速跑至战舰中段船舱将几个通气口的盖子拧开。通气口有一个菜盘子大，当通气口打开，新鲜的空气直冲甲板下方，连通锅炉房。锅炉房内炉火立马更加旺盛。防城港号的烟囱如同一个老烟枪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开始开始狂吐烟圈般，滚滚浓烟从烟囱中冒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烟囱可以是在喷射煤烟一般。

    炉火的加力使得锅炉房内的锅炉工在极短恶劣的条件下只能工作五分钟，再多待一分钟可能人都会被热的虚脱。轮机长立刻组织多个组，轮番下到锅炉房铲煤加煤。从锅炉房内上来的锅炉工和船员们则通身光亮，汗流浃背。有的人甚至实在吃不消，直接将整桶水都往身上浇。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防城港号与鹿城号的船速再上一个台阶，提升至22节。一鼓作气之下，终于在凯旋号与迪尔昔号封锁海湾之前冲出了包围圈。

    道加里级的通压航速对于野猪国的传统铁甲舰，几乎就是大排量汽车对排量汽车的存在。只是最后关键的二十分钟，两艘轻型防护巡洋舰成功突破封锁，驶入公海。

    可正当两艘战舰的船员们欢呼之时，鹿城号烟囱连“吐”几个不规则的煤烟，并且船速立刻降了下来。邓世昌立刻命人发送灯语询问情况。通过鹿城号回复得知，刚才在港湾内的炮战虽未致命，但有一发砸入锅炉房导致锅炉有轻微位移，加之刚才通压航行，锅炉已不堪重负，轮机长评估目前只能以十节航速谨慎航校

    野猪国的四艘铁甲舰并未放弃上钩的鱼儿，巴雅号，帝蕾娜号，胜利号，迪尔昔号也纷纷驶出港湾，紧追胡莱他们的两艘战舰。

    如果换做正常情况下，道加里级防护巡洋舰甩掉这四艘老一代的铁甲舰绝非什么难事，然而鹿城号这不凑巧的故障，使得舰队只能以十节的低速继续航行，如果一直以这样的航速继续航行，被野猪国的铁甲追上那只是时间问题。

    “命令舰队准备战斗！发射信号弹，让文昌号与北海号尽速前来增援。”见此情景，邓世昌立刻下达了新的命令。

    两艘道加里级防护巡洋舰边打边退，用舰尾火炮不断阻击试图包抄而来的野猪国铁甲舰。同时两舰每隔几分钟便朝空发射信号弹，希望能引起还在远海的文昌号与北海号的注意。

    野猪国的四艘铁甲舰开始散开，城雁形阵型朝两边散开，企图从两侧包抄防城港号与鹿城号。防城港号舰首与舰尾的150mmqf阿姆斯特朗速射炮与一侧的120mmqf阿姆斯特朗速射炮朝包抄的野猪国铁甲舰拼命倾泻着穿甲弹。

    尽管150mm的主炮已是道加里级防护巡洋舰的最大口径火炮，炮手们训练有素也连续有炮弹命中敌舰。然而150mm的穿甲弹打在巴雅号舰体上，要么跳弹，要么便是打出一个巨大的凹陷，鲜有炮弹直接洞穿巴雅级舰体的。

    轰……轰……轰……巴雅级终于追上了防城港号半个身位，其主炮与副炮也迫不及待的发炮还击。几发炮弹落在防城港号周遭，但有一发炮弹直接命中防城港号侧舷。240mm的穿甲弹打身在司令塔之后的胡莱都感到了剧烈震动。

    “报告损失！”此时邓世昌也清楚自己挨了一发大口径炮弹，于是立刻询问情况。

    “报告！过度击穿！未伤及船舱……”

    听罢汇报，胡莱与邓世昌都是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