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巴雅号侧舷装甲可有250mm，我方主炮只有210mm。但巴雅号主炮却有240mm，在这么近的距离炮战对决，我担心您和总督大人……”邓世昌身旁的舰长提醒道，如果换做他来指挥该舰船，他不会如此冒险。因为舰队总指挥和总督大人都在自己船上，两个缺中但凡有一个三长两短，他都担当不起，整个海南也担当不起。

    的确，在如此近的距离进行炮战，战舰殉爆的可能性增大，如若真的发生这种事情，到时候连跳海逃生的机会都不会樱他邓世昌阵亡没关系，可胡莱大人绝对不能出事情。邓世昌犹豫了，他转头望向胡莱。

    胡莱此时早就蹲在司令塔最结实的炮盾之后，同时身上已经挂好了救生圈，他一脸尬笑，随即强撑道：“邓公只管按你自己的想法大胆指挥，不用担心我，此时我亦是舰船一员，全听你的指挥调遣。”

    倒不是胡莱有多么勇武，只是此时此刻，他除了押宝邓世昌根本就没有第二选项。

    得到胡莱的支持后，邓世昌拱手道：“大人放心，卑职定全力以赴。”

    随后邓世昌转身来到司令塔指挥平台，此时他的双眼闪烁着必胜的光芒，再无半点犹豫或者其他杂念。他解开斗篷，朗声道：“将士们！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与度外，今日与敌旗舰巴雅号近距炮战，有死而已！吾辈自当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甲板上的响彻着文昌号官兵们的回应。

    “榴散弹准备！”

    “榴散弹准备！”

    在官兵们的亢奋中，邓世昌下达了命令。无论是210mm主炮，还是150mm副炮，全都更换了炮弹。

    榴散弹？这炮弹主要是在攻陆时候杀伤陆地守军用的啊，这会儿对野猪国铁甲舰巴雅号用这炮弹能管用？炮弹战斗部崩出来的成千上百的钢丸对巴雅号厚重的装甲有毛线的用啊，连个弹坑都不会留下，老邓是不是疯了？上穿甲弹或者高爆弹啊。

    当听了世昌决战的第一道命令后，胡莱第一反应是这个指挥决策是否搞错了。等胡莱想询问提意见时，一切为时已晚。船员们已将甲板下弹药舱的榴散弹悉数吊出，而文昌号再航行几分钟便将与巴雅号交汇平行，此时再做弹药更换必将得不偿失……

    文昌号与巴雅号逐渐靠近，但船速都极其缓慢。尽管双方均已进入各自主炮射程，但双方都非常老道，并没有选择舰首单炮台发炮。因为都是斜角相对，仅有船首主炮，单炮轰击不太容易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双方都是憋足了劲，打算在两舰并排平行时给予对方一轮齐射，将对手直接打垮。

    两艘战舰此时就如同擂台上的两位武功高手，两人摆出了架势，缓步做正时针绕圈，谁都不急着先出手，而是耐心等待，观察……

    “疯子！你们这他x的不是回到风帆战列舰时代了么。”胡莱自言自语，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此时，主炮，右舷副炮，以及57mm和47mm速射炮的炮位上，炮手、装填手们都是严阵以待，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接下来的决战。

    双方舰首已经开始交汇，可以两位指挥官不愧都是优秀的海军大军事家，两人都是异常镇定，仍是未下达开火命令。而炮盾后的胡莱此时已经连看都不太敢多看，生怕即将降临的炮战弹片崩到自己。

    “开火！”就在两舰的舰首互相行至各自船腰位置时，邓世昌下令开火。

    而与此同时，对面巴雅号大概与邓世昌下令只差了几秒钟，也下令开火。炮弹立刻在两舰之间往来飞窜。

    哐当……哐当……沉闷的金属撞击碰撞声此起彼伏，如同触礁般的震荡感让胡莱紧抱着炮盾把手，不敢松开。从感官上胡莱立刻判断出巴雅号选择的是实心穿甲弹，只凭感觉，刚才一轮炮击，自己文昌号至少吃了五发炮弹。

    也许是默西河级防护巡洋舰出色的穹甲设计，也或许是邓世昌二阶技能【海上堡垒】战舰装甲加成50%。在两千多米的距离上被命中五发炮弹的文昌号愣是没有被打垮。三发炮弹过度击穿，直接打穿从舰体另一侧窜出，另有两发炮弹轰入舰体煤仓穹甲处，但最终未能撕裂穹甲攻入核心内舱。

    而巴雅号那边，整个舰船虽然只是收到轻微损伤，但是数发榴散弹在甲板，炮位，舱室过道间接连爆破，钢丸在巴雅号舰船上肆无忌惮的飞窜。一轮炮击下去，巴雅号甲板上至少倒下去三十多个船员。

    “将士们！不要停，给我狠狠的打！”邓世昌在用望远镜观察过后，给所有船员鼓劲继续炮击。

    巴雅号上的传统架退式舰炮重新装弹瞄准需要两分钟左右，而文昌号上的速射炮则拥有绝对的射速优势。在巴雅号装弹哑火这两分钟里，文昌号拼命向巴雅号射击。

    眼见自家战舰的火力射速优势体现出来完全压过了巴雅号，胡莱也装着胆子抬起望远镜观察起对面巴雅号的情况。

    只是观察了五秒钟胡莱立刻反应过来邓世昌舰炮决战选用榴散弹的原因，不禁拍腿惊喜道：“真他x的妙啊！老邓稳了！”

    因为单位时间内炮弹投射量非常大，以至于巴雅号不断传来爆炸声。尽管文昌号发射的全是榴散弹，对巴雅号舰体完全没有伤害。但这种炮弹对甲板船员杀伤力极大，就胡莱望远镜看到的，甲板上，舱门边，炮台边躺满了身上挂彩的野猪国海军官兵。每一次爆炸，巴雅号甲板上都有官兵倒下。原来邓世昌就是奔着杀伤巴雅号有生力量去的。

    轰击还在继续，连续两分钟密集的钢丸溅射造成了巴雅号大量人员伤亡，以至于第二轮巴雅号甚至没有足够的船员操炮齐射。伴随着人员伤亡数不断上升，巴雅号开始陷入混乱，无论是舰船航向航速，还是炮击节奏都陷入了杂乱无章的状态。

    而文昌号这边，士气越来越盛，各个炮位组织得当，命中巴雅号的炮弹越来越多，直至桅杆了望手大喊：“报！巴雅号已升起白旗！灯语表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