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地狱难民营
扑翼机落在了圣迈拉修道院的最外围。
罗博本来已经做好了下机便厮杀的准备,可随着接近修道院外围,逐渐看清了情况,他察觉到,这里不是什么临时的超凡者军营,而是难民营。
当然,他并没有感觉多么诧异,而是很快就理清了一条脉络。
古神搞事,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从这个角度理解,先有大灾大乱这等内因,然后才是打着救世的名号讨伐推翻当下的统治者,这才叫顺理成章。
再具体些的情况,也容易了解。
毕竟他们这六人团队,无论是使用的载具,还是穿扮风范,都非同凡响,别说是跟凄苦的难民比,便是跟王权贵胄比,也是鹤立鸡群、气质更胜一筹。
面对这等存在,即便是没见过世面的愚蛮之人,也会本能的求生欲拉满,而小心应对,更别说还有着套好老爷、获些赏赐的小心思。
所以,罗博很快就知道,难民的出现,主要源于战争,再往细了说,是邻国侵略。
甚至于,这场战争,跟他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具体就是已然惠及天下的圣光烛。
没有圣光烛之前,人们也有不少在荒野地狱夜之魇的手段。
比如南北都通用的太阳石。
只不过效果不甚理想,且成本高昂。
甚至于,有一种比较阴毒的手段,就是因邪异攻伐行军营。
行军营不是没有高规格的,问题在于高规格的需要投入的财力、人力和时间,十分巨大。
如果是那种上万人的大营,那么起码也得是半日功夫,才能将基底的防魇魔法阵布置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高规格防魇魔法阵的特点,使得大军行动,需要有一个靠谱的先锋前导营,否则整体行军就会慢慢吞吞,一天行不了多少路。
但这样的一个先锋前导营的存在,很容易被发现已经针对,甚至很早就有人形容其宛如探出的龟头,脱离大军主体,宛如从龟壳里伸出来,一旦被剁,实力、士气都会大受损伤。
总之,在没有圣光烛之前,行军成本很高,一帮气血旺盛的人类聚在一块儿,从某种角度讲,就像超级大篝火,真的是很拉仇恨。
圣光烛不但能带来优良的庇护效果,还能形成类似日球顶层的界壁效果。
众所周知,在日球顶层,太阳风与星际介质互怼,形成对冲式的障壁效果。
圣光烛的圣光,就能与夜之魇的力量形成类似的对冲。
而这个对冲构造的类障壁效果,使得身处其外,完全察觉不到内里的情形,连光都无法逃逸。
有着如此完美的隔离黑罩,很难引发区域内的邪异发狂乃至暴动,认为诱导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
这固然让商旅队伍在荒野露宿的安全性大增,却也使得大军的气血冲霄现象不再成为行军难题。故而以库米德人为主体民族的塔曼帝国,向班比亚发动了侵略战争。
两国矛盾由来已久,不仅有民族血仇,还有宗教仇恨,以及意识形态的巨大差异。
班比亚有些像古希腊,是城邦制,而塔曼帝国,一如其名,是以皇帝为代表的中央集权制。
面对塔曼,班比亚可谓是一帮鱼龙混杂、心思各异的乌合之众。
但既然能生存至今,自然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就有堪比这个世界斯巴达红裤衩的全民军事化的城邦。
还有,黑神跟库米德人仇大恨深,因为班比亚一度被库米德人统治了近七百年,到现在,去库米德人化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可班比亚各城邦,仍旧有大量的库米德人风格的建筑。
而在班比亚内部,黑神所代表的古神信仰,和基恩神系的众神信仰,互不对付,总之就关系错综复杂。
战争使得秩序崩坏、田地荒芜,饥饿和疫病紧随而至,然后就是大量的死亡。
人们活不下去,逃难,大量的流民、难民,蝗虫般冲击城邦之外广大的种植区,导致更多的流民和难民出现,形成浪潮。
其中,有着众神信仰圣地之称的圣迈亚修道院,是信民们本能认知中的庇护所。
如今,这里已经集结了大几万难民,且人数还在以每天数百到数千不等的速率增加着。
问题在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国际人道主义组织。
而各城邦,也没有背这口锅的意愿。
既然是信民,那就去找你们信仰的神灵主子呗。
问题在于,圣迈拉当年传递的是神王基恩的教义。
基恩陷入沉眠已经有些年头,只能给予信徒最基础的回应。
其教会家底再厚,也架不住长期的入不敷出,因神力神术的反馈不济,而陷入了低迷期。
这里边具体还存在着类似老父亲重病在床,孝子贤孙急着争家产的骚操作。
这也成为塔曼帝国进攻班比亚的一大原因。
同样,也是黑神再次跳出来搞事的主因。
一百多年前,就是黑神的黑暗救世,掀翻了库米德人在班比亚的统治,但最后却被基恩诸神摘了桃子。
所以,这次黑神属于是拿回自己的胜利果实。
由于基恩神系的一部分孝子贤孙,尝试瓦解基恩在人间的信仰基础,从而使其变得虚弱,更方便抢夺神性神职,因此,成立了审判庭这一类似地球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机构。
名义上,他们是出力帮基恩管理信众的,但实际上手段太过酷烈。
本来赈灾不利,难民们生活可以说没什么保障,朝不保夕,绝望之下,又有黑神这等存在,各种邪教、暴乱频发。
结果审判庭并没有尝试从基础需求方面解决难民的需求,而是用血腥镇压的手段处理邪教份子和暴徒。
绞死都算是好的,各种残忍虐杀,像什么火刑、凌迟、蒸刑、穿刺、车裂、炮烙……
真就是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哪怕是活活饿死,也必须虔诚,敢闹事、敢改信邪教,抓到了就会被虐杀。
所以,圣迈拉修道院,如今更像是罪民屠宰场。
最可怜的是,这里的绝大多数难民,已经因侥幸心理等原因,丧失了流亡他地的家底和能力,只能是在这宛如地狱的绝望中煎熬,直到死亡或疯掉。
可怜之余,也有可恨之处。简单的概括就是纵欲。
黄、赌、毒、还有恐怖的香肉,小孩子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掠走,然后杀了吃掉,易子而食的情况也同样存在。
罗博也是第一次知晓,原来在现实中,给了,但没给够,比干脆不给还要残忍。
圣迈拉修道院是有救济餐的,但这救济餐只能勉强让人饿不死。
可能有人说了,为什么不能以工代赈?
罗博也想到了这个,他觉得完全可以将难民们组织起来,建设城镇,搞搞室内种植啥的,起码让人们心怀希望啊。
然而,工具、粮食、原料等等,卡脖子的地方太多。
最最重要的是,人废了。
勤劳、朴实?不、不、不,罗博见到的班比亚人,没有这些优秀的品质。
他也不晓得是优秀品质被磨灭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又或有这类品质的,被抽走了,乃至根本就没能来到这里避难。
总之,罗博接触的难民,绝大部分都是‘祈讨派’,我信仰虔诚我骄傲,神明不会让我死,我有基底保障。
这就是祈讨派的基底逻辑。
各种的悖德、悖信、悖逆,也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展开的。
突出一个‘委屈’,我将心都掏给你了,你就这样回报我?
说实话,面对这样一帮本就在心灵残疾的道路上狂奔,然后又被残酷的现实拾掇的品德低过动物的劣民,罗博是麻爪的。
他忍不住想:“人必先自贱而他人贱之,像这样的人,拿什么去拯救?”
他知道大多数都是可怜人,是挣扎无望最后才扭曲成这个样子的。一如地球现代的不少瘾君子。
他跟一些瘾君子近距离接触过,其中有个瘾君子的描述,让他记忆十分深刻,那人说:“生理欲望知道吧?三天不吃饭,一个月不啪啪,毒瘾发作,比这类生理感觉强烈十倍,伱告诉我怎么戒?”
罗博沉浸式的思考后,自问自己若是染上毒瘾,多半也是很难戒掉。即便生理上做到了,心理上估计也会被扭曲,尤其是积极正向活着的心气儿被抹掉了,很难再恢复。
由此就不难想象此间难民的难处理程度。
“或许,超大范围的噩梦炼神,能够让一部分人重拾积极正向生活的信心?”
罗博也知道,即便能通过炼神副本扭正心态,也需要物质上的支持,否则很快就又会沉沦。
更麻烦的是,他掌握的技术并不支持为他人提供噩梦炼神服务,光是灵魂切割就很难做到,毕竟普通人并不具备符合灵魂切割底线的灵魂强度。
“嗨!仍旧有着泛滥级别的廉价同情心,见不得别人苦,动不动就像通过拯救来获取价值感!别人happy祸祸,我主动上去给人家擦屁股,贱不贱呐!?”罗博自我检讨。
虽然他承认这等抖m式的圣母思路、颇有点吃的好点就忘了自己姓是名谁钱哪来的贱气,但如果可以,他还是愿意适当的拯救一部分人。
而之后的一个偶然遭遇,也坚定了他的这一思路。
当时他在执行任务。
任务不算难,说白了就是隐秘杀人。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黑神的爪牙,是这处难民营烂事不绝的罪魁祸首之一。
包括罗博再内的传奇团队成员们,相信黑神在熬一锅臭肉汤。
将这里彻底地狱化,将这里的人都变成没有道德底线的烂人,然后驱使他们去祸祸各个城邦,就是黑神的邪恶计划的一部分。
因此,六人一致同意,对黑神的这一计划进行一次反向清除行动,干掉黑神布置在这里的那些枣民,起码能让这个庇护所安然一些。
于是六人先联合出击,成功顺藤摸瓜,找到了被派遣到这里做事的阿巴德的儿子马吉德。
六人砍瓜切菜一般干翻了马吉德身边的枣民,随即控制了卡西姆,在元素大师法鲁克和炼金大师卡里姆的操作下,唤醒了马吉德的本魂。
有着前置铺垫,因此唤醒过程十分顺理,同时也拿到了所需的黑神印记和黑神之力。
同样是在法鲁克和卡里姆的操作下,追猎徽章被制作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分开狩猎。
卡里姆和娜依拉一组,法鲁克和哈伦一组,阿巴德和儿子马吉德一组,剩下罗博只能耍单。
阿巴德倒是邀请罗博来着,毕竟马吉德不是传奇,罗博也没有传奇特有的领域力场,众人觉得,阿巴德带俩个实力相对差些的成员一起行动,合情合理合适。
但罗博拒绝了这一安排,他表示习惯了独狼模式。
阿巴德他们也没强求,就这样七个人分四组,东西南北各管一摊儿,发现枣民就杀,尽量动静小点。
等将难民营梳理一遍之后,再在山脚下汇合,然后跟审判庭‘聊聊’,审判庭的人要是敢装哔,就将这帮人间之屑清理掉。
传奇团队就是这么硬气,哪怕神灵分身带着天使降临,传奇团队也敢于直刚硬怼!
罗博的杀戮过程堪称银币刺客,他在难民营乱糟糟的帐篷阴影间跳跃移动,发现目标直接就是一记阴影刺杀。
虽然本质不过是一次平a,可是他的超凡力对于一切生命,都有着堪比死神的克制特性,就像即死魔法,且同时针对灵肉。
被他杀死的血肉之躯,会呈现‘僵尸肉’的过期冷冻效果,而一旦解冻,便会成而为尸水和残渣,灵魂则会爆燃超度,往往是‘呼!’的一股火,就烧个干净。
有着这样强力的突袭手段,他的清理工作自然也是顺风顺水。
而独特的移动方式,也让他可以了解帐篷内的情况。
于是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朵白莲花。
这是一个叫做阿法芙的女人。
这个名字的寓意是贞洁,而这个女人从事的行当是姬女。
类似这等起错名的讽刺情况,罗博见了太多,早就连为之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
但这个女人的做法引发了罗博的兴趣。
罗博第一次经过其帐篷时,阿法芙正在接客,对方是一名年轻的贵族,深受父母喜爱,从而有着非比寻常继承权的那种。
这个年轻贵族貌似是被阿法芙的魅力俘获了,宛如堕入爱河的大男孩般赌咒发誓,要保养阿法芙,还额外给了传家宝级别的定情信物。
罗博对此自然是‘呵呵’,心说:“还是年轻啊,被整的五迷三道的。殊不知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这事本来就这么揭过了,毕竟他只是路过,并非刻意窥私,也对男女人的那点荤段子八卦没什么兴趣。
然而等清理完片区返回时,正好途径,又见到了另外一段,阿法芙在给姐妹们分润所得,其言行不禁让他高看不止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