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物非人非
    诡皇神选斯特凡，从成为神选至今，不说是一帆风顺吧，也算是始终奔跑在进步的道路上。
    跟埃莱娜玩姐弟恋，甚至让对方愿意为他生孩子，只是生活方面的一个成就，他其实远不止埃莱娜一个女人，埃莱娜只是满足了他的母爱缺失。
    所以，他将埃莱娜安置在星墟，星墟是他的大后方、避风港，而埃莱娜是他精神上的港湾。
    结果一夕之间，家彻底没了！
    他自然出离的愤怒。
    自他成为神选之后，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掘金号，就是当年黑罗博以工具人定位帮忙修复过的那艘星船。
    十年后的现在，掘金号经过三次大的升级，早就今非昔比。
    现在，它是斯特凡的新家。
    不久前，他发邪火给了养在舰船上的老婆两耳光。
    此刻，哪怕冷静了一些，仍然心情极差的他也没心情去道歉哄妹。
    这些年来，他的规划是这样的：
    首先，从魔像世界获得给养，修复掘金号。
    气愤的是没招惹、没惹谁，忽然就祸从天降。
    理论上这样做没错，毕竟饼被画的再好，也不如拿在手里踏实。能继承财富、自由支配开局，得多傻才非得白手起家？
    但现在搞砸了，那在金主爸爸眼中，负分也是翻倍的。
    这诡计说穿了也不复杂，就是让机械教廷跟降临者间接见个面。
    另一方面，他将资源大量投在了自己身上，精力则相当一部分投在了以妹子为主的生活上。
    周旋于多个妹子之间，又要提升自身修为，星墟的建设自然就落后了。
    虽然遭受了灵魂军团的突袭，被揍的挺惨，但疯神爪牙们还是敏感的注意到了灵魂军团全程无神侍入场。
    教廷所在地，毕竟是疯神爪牙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各类监控设备并不缺，具体包括法器和魔法阵两大类。
    所以，灵魂军团没有神侍进场，从某种角度讲，算是比较典型的外界掠夺式入侵。
    且从到场时间分析其反应速度，明显就在它们眼皮底下。
    最后，以星墟为基底，对魔像世界展开行动，完成神之使命。
    而在实际落实这三步曲的过程中，他的进度有些落后了。
    另一边，外神的降临者在机械教廷的废墟中，没能找到可供利用的入侵者信息，却中了入侵者的诡计。
    当然，他这个时候是不会想起，他也对弱者干过类似的事，没少对以太界的弱小的能量体生命玩我消灭你、与你何干的把戏。
    先渗透，然后里应外合开门，洗劫。
    一方面是因为以太界拾荒并没有他预期的那么容易和暴利。
    反倒更像是忙于应酬的富豪，与亲情疏远的儿子之间的互动——金钱补偿。
    一般超凡者，算是小个子，神性生物则算大块头。
    星墟，就是诡皇给予斯特凡的零花钱，并且不光是零花钱，还包括创业资金。
    降临者只看外在，就跟灵魂军团不是一路人，关键是作为神性生物，祂们的‘味道’太冲了，能直接看的出来。
    顿时就令这帮机油佬心中一凉。
    神侍就是它们对与神灵关系密切的神性生物的统称，包括圣域、半神、天使、圣灵等。
    结果星墟方兴未艾，被未知势力直接毁掉。
    他是又气愤，又惊惧，又后悔，还有几分小确幸。
    斯特凡此刻思忖的，就是要以怎样的表现和话术，跟诡皇哭诉……
    惊的是敌人不但强大还足够卑鄙，惧的是神的任务该如何完成？
    后悔的是自己没能将星墟上的防护设施修复，否则不至于如此轻易被毁。
    代价就是，敌人的相关情报掌握的太少，说是毫无头绪都不为过。
    然后，利用掘金号，在以太界拾荒，获得资源复兴星墟。
    结果这些设备中的部分，成功给转移后惊魂稍定、又怒又憋屈的疯神爪牙传输了降临者的影像。
    而灵魂军团在扫荡搜刮的过程中，完成一次排查，将那些在它们看来巧妙程度、隐秘性不达标的悉数毁掉，优良的则留下。
    而降临者表现出的，就是非典型，疯神爪牙一看，就知道，这特么早就在这个世界埋种了，连专门用于承载神降的容器都养好了，起码也是十几年的时间。
    如果只是这样，其实也不要紧，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可以找诡皇嘛，大腿不就是这么用的么？
    但问题是，他跟诡皇的互动模式，并非那种皇帝与皇帝红人之间的君明臣贤。
    因为斯特凡一开始就玩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把戏，乞求+发誓。
    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花销，你若不孝，那就是你不对了，这年头钱多难挣你知道么？
    双方的关系，差不多就能以这样的一句潜台词概括。
    而他说服自己的理由之一，是伟力归于自身，只要我实力上来了，其他也就跟着来了。都变得相对易得，都能加速。
    小确幸的也是这個，爹妈有不如自己有，任何强都不如自己强，事实证明，投资自己永远不亏，他没有走错路。
    它们疯，但不傻，这现象背后意味着什么，还是能分析出一二的。
    这说明什么？
    至少说明灵魂军团并不是特别想支付神侍直接入场的代价。
    只不过这个网衡量进出之物的标准，很不一般。
    一句话，妹子是种需要经常哄的高级动物。
    再往细了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虽然灵魂军团开启了入侵的门扉，貌似是在主物质界的法网上开了个自由进出的大洞，但实际上法则之网仍旧是在发挥作用的。
    这帮人立刻展开动作。
    首先就是要联络他们的主子，将情况上报，以期共同应对危局。
    其次，收缩、分散、同时进行。
    收缩的是战力，分散的是核心，以免再发生教廷被一锅端的惨剧。
    最后，启动后备方案。就连寻常的大户人家，都知道给家族延续留后手，像它们这样的大教自然也有类似手段。
    尤其是当年神明发疯、以及后来的机械飞升，本身就透着蹊跷，它们虽然多年来都没能查出真相，但还不至于得过且过，而是一直在做着应对危局的准备。
    只不过，它们没能想到，危局会以一场大汉打小盆友的方式引爆！
    老银币一系的反应，疯神一系的反应，罗博没有过多的关注。
    他的性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在变，包括时间感。
    若是过去的他，免不了隔段时间就过去瞅瞅。
    现在却是能沉得住气，以一种近似靠天吃饭的态度，种子撒下，就不再理会，等到收割的季节再来。
    至于会不会因此错过一些精彩故事，比如疯神被收割啥的，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他盯的是世界本源，他知道，这东西，外神能看的上眼，老银币也能看得上眼，而想要收割世界本源，没那么容易，尤其是疯神不配合的情况下。
    因此，这事还有的闹腾，他卡着让子弹飞一会儿的时间再来入场，就非常合适。尤其是他输的起，毕竟这此行动本身就收获不菲，只不过尚未利益最大化，拿到他最想要的罢了。
    黑罗博如今的主要工作，其实是修行。
    具体些说，就是进一步补完神魂。
    更进一步的说，就是整理记忆库，建立信息的主次关联，令意识思维完整。
    这是一个复杂而又庞大的工作，其中的部分工作，就像一个人编写windows系统，需要敲大量的代码，并反复验算改正。
    所以即便不需要操心信仰方面的运转，他仍旧很忙。
    但再忙，也能抽出些时间干点别的，劳逸结合，才能保持身心健康嘛，这道理他懂。
    于是，迷雾世界，闭关十年的罗伯出关了。
    土著罗伯的躯壳，早就飞灰烟灭了。
    在神魂修复到一定程度后，他必然会生成匹配他身份格位的神躯，也就是旧日支配者的不可名状体。
    该躯体目前在虚空中，守卫以及把控虚空之门的彼端。
    简单的理解，这就是他的退路。
    他做不到阿撒托斯那般，来了就能跟单体宇宙融合，然后睡醒便等于完成吞噬，抽身离去，哪管那宇宙因之洪水滔天。
    他更像是土夫子、摸金校尉，开个墓洞，然后从里边掏腾好东西。
    他来的时候不但穷的叮当响，自身还处于类重伤状态。
    现在呢，相当于生物利维坦虚空战舰的本体有了，神魂也接近完整，用于遨游虚空的消耗储备也在积累中。
    这些，就都是他这些年的实打实收获，回首过往，这效率真不算低了。所以他现在是自信提升，争取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好心态，才有好发挥。
    这道理他同样懂。
    但心情好不好，自信足不足，不是光懂道理就行，还得有真实不虚的业绩支撑，这个他有，于是正循环。
    迷雾世界，图伦谷的发展，也是正循环。
    图伦谷也经历过艰难时期，大约是迷雾出现的第三年，各势力的存粮差不多吃光了，维克多等决策层不忍见生灵涂炭，易子相食，就做了超限收容难民的决定。
    当时其核心思路是：大家都苦一苦，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很高尚，但高尚不能当饭吃。
    即便以心换心，有很多人愿意拥护，但这个世界终究是物质的，有其承受下限。
    黑罗博确实有能力助其将吹下的天大牛哔落地实现。
    但黑罗博遵循了曾经人类的救世主只能是其自身的观点。
    为此，还跟维克多等人闹掰了。
    维克多他们之所以能挺过难关，主要靠着拉低下限。
    再具体些说，最难时，他们也吃人，只不过吃的是敌人、罪人。
    这就很难洗地了，何为敌？何为罪？会不会因需要而树敌加罪？
    必然的。
    毕竟管理做不到绝对的公正严明，只能是尽量降低这种比例。
    另外，没开吃已逝者的口子，算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这底线一开，怕是不少人就会被自然死亡，那就成了有组织的食同类，除了浪费方面值得一提，行为结果与外面那些不做人的存在，已基本无差异。
    不管怎么说，为了存续，精神文明大踏步的倒退，从而成就了黑暗的一代。他们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三观，别说跟地球现代人比，就是跟迷雾出现前比，都有着巨大差异。
    当然，好不好是相对的，外间有更差的，食人族，食尸鬼，前者更注重鲜肉的获取，后者食谱更广泛，宛如秃鹫鬣狗般可以食腐。
    往好的方面看，图伦谷成了图伦地城，成了首都，其领地，主要是原本的兰德王国的王领。
    由于地广人稀，边界实际上很模糊的。
    新的图伦王国，也不过是五城十一镇，总人口不足昔日王都的五分之一。
    而即便是这样的一个势力，仍旧创造了很多第一。
    比如，它是最早完全适应了迷雾环境，开启新生的势力。
    它也是第一个粮食产出有盈余，出口而换来综合实力迅速增长的。
    这个哔装的，令转世重生的大佬很不爽。
    毕竟按照他们规划的剧本，迷雾降临，人类重回蒙昧，而他们将是人类之光，引领人类重拾文明……
    这样的剧本，如果运作的好，至少能让两个人，原地起飞，走神明之路，飞升而去。
    这就能剩下不少的关键资源，比如最后那一口世界本源，又比如即将跟此世界接轨的小千世界的资源。
    结果现在哔让一个树精给装了。
    有人可能会说，那至少也还有一个神位呀。
    问题是，账不是这么算的。
    弹簧要压到位，迸发的反弹之力才足够强。就跟坐庄炒股一样。
    没有到位，这一波的落差就不足以大赚，甚至有可能抵不上具体运作的耗费。毕竟灵潮迷雾的出现，本身就有伟力干涉的背景在，这就是成本呀。
    总之，图伦国的诞生，打乱了转世大佬们的剧本，大佬们在生气之余，自然试图补救，让图伦国堕入黑暗。
    眼瞅着情势要崩，维克多等人豁出老脸，跪求罗博。
    这次罗博没有坐视不理。
    他的理由是，外来势力，干涉可以，借鸡下蛋也行，但要有个度，像这种直接下场搞屠杀，就太过了。
    于是惊惧军团，以及复仇五人众出面，成功帮维克多他们挽救了大厦将倾的危局。
    转世大佬们那也都是有自信、有脾气、有坚持的主，很想加码，可惜实力不允许，结果就进入相持阶段。
    为此，包括奥尔基大公、乔拉尼大公，等势力倒了血霉。
    但凡有办法，转世大佬是不会委屈自己个儿的，于是就只能苦一苦别人了。
    尽管这些势力基本上都是一早就对其表现出恭顺态度的，可当狗要有当狗的觉悟。
    主子饿了，做狗的自我奉献，凑个狗肉火锅啥的，这叫高尚、这叫节操，这叫牺牲精神，这叫舍小为大、顾全大局。
    而且这种动不动就要求别人奉献的，往往都是又当又立。
    这些转世大佬也不例外。
    尤其是，他们之间本就是竞争关系，彼此之间的最大默契，就是不至于输不起而刻意损坏修行和飞升的资源。
    但不管怎么说，越早搞定自己的未来，越好。
    资源只是大略够，一旦意外较多，末位的很可能就得滞留在这没有未来的世界。
    现在，一个不在预料中的意外已经发生。
    不但有头树精早早成了神，还有黑石之主这等疑似古老者的存在，这至少就减了两个位置。
    实际上由于树精的过早成神，还能不能孕育出另一条神灵之路，都尚未可知。
    再加上鸡犬升天的需要，很自然的就开始卷了。
    这就是又当又立的根源性理由，不约而同的，魔械团、圣心会，都玩了一把拯救。
    至于血月教，自从当初复仇五人众薅了他们在兰德王国地底据点的羊毛，连带神器血月之曈也被罗博拿走后，他们就陷入了颓势。
    再接连又遭遇复仇五人众的强袭后，该组织舍弃了血月教这个马甲，魔炼生命一系便在这片大陆上销声匿迹了。
    这也成为图伦王国诞生的一大契机。
    否则以血月教制造血肉傀儡的能力，以王城为核心的那点人口，真不够他祸祸的，还哪里轮得到图伦谷蛇吞象的吸纳？
    于是，现如今，这片大陆的格局，就是图伦共和国，魔械要塞，以及圣心教国。
    而格局方面，魔械要塞只有一座雄城，位于北方。
    图伦共和国的五城十一镇，则占据大陆中央偏北一些的位置。
    圣心公会南迁，默认所辖的区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
    至于原本东面偏南靠海的乔拉尼领，则只剩红堡和蒙塔纳。
    但这两座城市，都与萨瓦家族无关，德尼勒倒是没死，但如今的他只是圣心会的一员，未来能不能成为升天鸡犬都成疑。
    红堡和蒙塔纳，现在一个归赏金公会，一个归觉醒者。
    有意思的是，赏金公会的领导者，是罗博当年布局的杀戮战队。
    他们没有暴露自身与罗博的关联，继而自立旗杆成功。
    而罗博对他们的期许，就是对即将与迷雾世界接轨的小千世界的第一手情报掌控。
    而蒙塔纳的觉醒者的领导者，则是前赏金公会的高层。
    啥陆战队是为了罗博的需求服务的，也就不讲什么斩草除根。
    而赏金公会的核心成员，有能力、有人脉、有积蓄，在杀戮战队没有步步紧逼的背景下，兰德王都、接着乔拉尼领等旧有势力覆灭的乱劲，很容易就拉起一群不喜欢魔械团、圣心会的束缚、却又迷茫无方向的超凡者再次创业成功。
    这两个势力，算是图伦共和国的主要粮食出口对象。
    所以，他们与图伦国堪称比邻，乔拉尼领旧有的道路，都被他们利用了。而原本的乔拉尼领重要关隘克拉约瓦，成了交易站。
    而罗博的黑石城，则完成了一次位移，与西方戈壁某无名山区进行了一次立体置换。
    原本默认属于惊惧军团所辖的城镇，归于图伦国。成为其拥有五城十一镇的重要原因。
    如今的黑石城，被风蚀岩群山拱卫，宛如盆地中的天柱，高耸入云，周围的山，岩石都是红褐色的，就它是黑色的。
    距离黑石城最近的，是已经废墟化的奥尔基大公领，就是一度被克雷芒六世的军队洗劫过的那个。
    说是近，却也有一千多公里，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了。
    罗博也是有意离开是非圈，否则大家都不自在。
    现在，维克多他们靠着神国建立在地上的树神图伦，以及跟红堡、蒙塔纳的三方合作，算是能跟魔械团，圣心会分庭抗礼。
    至于未来，那就要走一步看一步了，谁都说不好的。
    但从各自核心需求的角度分析，魔械团、圣心会，都没有必灭图伦共和国的理由。
    罗博不惜动用从虚空之门兑换的磅礴力量、玩万里搬山，除了离开是非地，以及对维克多他们眼不见、心不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追寻血月教的足迹。
    原因之前也说了，血月教的神器血月之曈的坐标，是魔像世界，这背后千丝万缕的关联，触动了罗博的神性直觉，他知道，顺着这条线挖掘下去，大概率有他要的。
    而魔械团，感觉就是变种的、劣化的机械飞升。
    跟他接触过的拿坦灵、疯神一系，感觉都是同源的不同变种，给他一种此体系已烂大街的赶脚，暂时不想挖。
    至于圣心会，则充斥着圣光女表的恶臭气息，对他而言，很容易天雷勾动地火，至少现阶段，他很难以平常心对待这一流派，有种见了就像使劲锤的冲动。
    除此之外，该路数即便追根溯源成功，所得也不太容易跟他的体系兼容。虽说光暗互为表里，可他是虚空，是终末，是熵，硬要拉关系，血月教反而更亲近，毕竟还占着个生命，而生命又比较贴近创造。
    创造跟终末，跟熵，才是对立的。
    他的战星，他的舰队，他的灵魂军团，这不都是创生么，说句装哔的话，就是那句：我是阿尔法，也是欧米伽，是始，也是终……
    这是正经的造物主之路，他已经在走，寻找猎物，自然也会因之而又偏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