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知识毒药
‘呼！’被命中身体的刺客化作一捧蓝紫色的烟雾，失去了踪迹。
教团罗博原本是有能力展开神域，限制其离开的，但他没那么做。
刺客的身体中留存了光剑的能量，它是可以被当作定位线索的。
而且他也不急着去追，相反，他对这地深的木精城市，有了更多的兴趣。
他想知道，是什么，值得高阶超凡者守护这里。
那就继续向纵深探索。
但模式可以改一改。
接受了特殊指令后，两名猎杀者直接开启隐性的第五形态。
1形态是万金油的类人生物，2形态是擅于钻地的超级鼹鼠。
3形态是挥霍能量的移动炮台眼柄怪，4形态则是核心巢穴。
再深一步分析推测，怕是蕴藏着某种技术毒饵。能够让文明种群点偏科技树的那种。
现在好了，他是安然无恙，可高价值信息也彻底被抹掉了。
而在这几十秒的时间里，战蝎尚未走远，攻击瘤体是会被战蝎发现位置的，很危险。
这其实是一种领域之力的变相运用，带有伪装性质，并且不是雾，而是霾，这些霾是生物，是一种虫豸，辅助效用不低。
但效果并不理想。
5形态，高可塑性的多变模块。
于是，它么选择了火焰。
这些模块，直接生成了一头战蝎。
在这种情况下，果然有人按捺不住，通过远程手段破坏瘤体。
对方甚至都没有将他卷入其中，从而一起收拾的打算。
它跟孢子菌毯在功用上相似性较高，各自偏重不同。
然而一夕之间，神疯了，教徒也基本都疯了，降下大灾灭世。
这下，监控者们也不敢继续胡乱测试了，以免弄巧成拙。
具体比如瘤状菌毯以自身为第一供能源，其扩张在前期是肉眼可见的，不到三十秒，就能铺出半径接近十米的偌大一片。
疯神没疯之前，创造是其主要神职，魔像世界的人类，也是通过神力赐予，绕过了不少技术开发道路上的关卡，从而极大的提升了生产力，令整個文明都蓬勃发展。
由此来看，这个地深的木精文明废墟，也是故意留下来，供木精、乃至人类深度探索的。
固然，幕后黑手被猜测为外神的神灵，有能力算计一名与主物质星球捆绑紧密的缚星之神（类似于缚地灵），但落实计划，终归是有一个具体过程的，不太可能是‘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
即便有那个实力，也得考虑成本核算。
这就像打工仔大多不具备最终责任人心态。潜台词：买卖不是我的，我只干对得起我工资的活儿……
更具体的说，是带有爆裂性质的火球，就像白磷弹、凝固汽油弹，不用碰触，就可以自行爆炸，这样能制造更广范围的火海。
这一手高度可控的湮灭式破坏，教团罗博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对方的决断。
不是因为准度不够，或威力太小，而是瘤体在完成第一轮扩散后，核心就不在是瘤体本身，而是扩散后的那片半径十米左右的菌毯。
这事不由的让教团罗博想到了魔像世界的疯神。
幽蓝甲壳的战蝎位于腰部两侧的喷口喷出灰蓝色的冰雾，这些冰雾仿佛是活性的，将战蝎包裹，使之真实形态隐藏。
战蝎向废墟纵深推进，时不时就拉一坨，其身后远处，菌毯已经连成片，并生成干冰般翻滚于地表的雾气。
这不是机甲，而是超凡机动堡垒，尽管个头相对而言袖珍了些，算上翘起的尾巴，总长也不足五米，但却动力澎湃，远超一般意义上的传奇魔兽，又或能对星舰构成威胁的装甲特战艇。
这就很干！
‘噗！’蝎子拉屎独一份。但战蝎拉的不是屎，而是菌毯瘤。
黑罗博在魔像世界，那也是以自然复仇者的身份，跟外神的降临者们正面撕过的。
教团罗博像是吸血诡睡棺材般，脸朝上顺躺在战蝎的躯壳中。
当然，不容易破坏，仍要尽量尝试去破坏，它们很清楚任菌毯肆意扩张，会带来怎样的危害。
光罩之内，万物磨灭，化作齑粉，一线之隔的外面，仅是气流被快速带动而形成的狂风。
很显然，对方足够重视他，同时视保住秘密为第一要务，不愿意为此担哪怕一丁点风险。
但并非是干躺，而是注入了胶水般的黏稠物，继而凝胶化，减震的同时，也能通过全范围接触，起到他与战蝎的有机融合。
可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再想要抑制菌毯，代价就变得十分高昂。
有机融合的意义之一，就是神域效果加持。之二，是超凡力传导能力加强。战蝎正式成为身体的拓展延伸，只不过战蝎的行动体系另有独立的一套，不需要他掌握蝎子爬。
然后，幕后负责人并没有让教团罗博久等，核心区域突然就爆炸了，等离子冲击波打着旋肆虐，于十分之一秒覆盖了半径三千米的区域，紫色的氤氲光雾中，有高亮如电的光云滚荡，伴随着大量气化不彻底的黑烟，形成一个倒扣如锅的光罩。
菌毯甚至因吸收这热，完成了一波更具效率的扩张。就像被激怒的野兽，呈现出狂野疯态。
若是让他进入湮灭圈内部，还真就有可能拼着一些耗损，收集到一些足够高价值的信息。
很明显，暗中的监视一直存在，哪怕地雾遮掩，也因预先确定了瘤体的位置，而能有的放矢。
然而，菌毯却对火焰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适应性。不但能抑制火焰，还能吸收利用燃烧时释放的热。
不过它们是有通知背后的高层的，它们只是一线的散兵游勇，遭遇事件，有一定的自主处理权，但问题若是超限，它们是不会自己背锅硬顶的。
缚星之神，与主物质星球羁绊极深，既是一种约束，也有着天道偏袒的助益，没那么容易对付。
更何况，缚星之神背后，还有大量的信徒。全球一神教，疯神在突变前，信徒的质量和数量都非常可观。
事实上，以黑罗博对于信仰领域的认知分析，能跟着疯神一起突变而成为后来的教士的，除了一小撮是概率使然，绝大部分是因为跟疯神过于紧密的连带关系。
说的再直白些，这些人过于虔诚，与疯神的神魂高度同频，因此在疯神发疯的同时，他们就受感染了。
这种现象换个角度理解，未尝不能看作是一种伤害分担。
若是靠着一大帮虔诚的信徒，乃至祈并者、圣灵，成功化解了精神感染，不但分薄了侵蚀力，还能反过来影响疯神，令其神魂更加强横，抵抗侵蚀成功。
结果呢？唯一神+大群高质量信徒，硬是没能挡住侵蚀。
入侵力量真就这么牛哔？
至少黑罗博没从外神的那些降临者身上看出相应的技术端倪。
那么好了，堂正的办法不容易做到，阴招或许能行。
阴招可以是多种多样的，神灵的时间尺度不同于人类，为了一场收割盛宴，提前千年规划铺垫，都很寻常，而千年岁月里，总是能找到可下手的破绽，并且不止一处，这就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本来相关分析，到这里也就止步了。再多，就需要足够的相关情报，否则只会在臆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变成意淫，没啥意思。
可结合此间的情况，罗博有理由相信，在技术上下毒，或许就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毕竟他自己，也很习惯通过超凡手段，绕过一些技术难关，从而拉升整个傀儡体系的技术高度。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主要在于他拥有的旧日支配者技术体系，本身是强力而又完整的。
他获取本宇宙智慧生灵的技术，主要是拆出其法则信息，进行对照参考，解决旧支技术的水土不服问题。
而一旦离开这个宇宙，那么这些信息的价值，就会变得非常有限，因为其他宇宙另有不同，旧日支配者究竟考验和迭代的技术体系，相较而言才是那个最具通用性的。
但土著神灵，又或超凡者们，没有这等宏大到超越单体宇宙的视角，以及成体系的技术做后盾，就很容易被误导。
更别说，图省事、占便宜的心理作用下，拿来主义是一种十分常见的现象。疯神与祂的信众，极有可能就是中了此等阴招。
套路不怕老，有效果就是好策略。
在璀璨星团的木精身上、乃至人类身上也这么搞，丝毫不稀奇。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那么木精纪元更迭，很可能是木精中的大智慧者察觉了陷阱，以大勇气、大毅力，壮士断腕，舍弃有毒科技。
为了做到彻底，怕是将除生物科技之外的其他体系都放弃了。
然而若干年后，昔日灾厄的真相，已然被淡忘乃至篡改，幕后黑手贼心不死，再度出手。
而木精则因为生物技术陷入瓶颈，且技术体系相对单一，而陷入生产力发展全面停滞的窘境。
在这样的背景下，跑来丰收星挖昔日纪元的坟，就变得合情合理。
相关的情报信息，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赋予的。
并且还修缮了一番，玩神秘，玩模棱两可，让木精自己去猜原因。
相比于别人告知的答案，智慧生命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分析获得的，殊不知，分析所需的情报，极有可能包含了居心叵测者的误导。
幕后黑手靠着这种套路，不止一次的成功，路径依赖，自然不介意再玩一回。
所以，先是保持神秘感，勾起好奇心，然后再加以引导。
地深的废墟，就是误导的另一局。
木精纪元翻篇，其先祖必然留下了警世箴言，以免后人重蹈覆辙。
所以，一味的放出与木精先祖所言截然相反的信息，并不高明，而应该是大体对的上号，细节略有不同，也就是所谓的高明的谎言，都是九真一假，只在最关键的地方欺骗。
有了二次探索，发现真相，木精就差不多疑心去了一大半，届时以联邦人类为代表的外力压迫，难以通过较低代价获得更多可殖民世界，而内部则技术停滞，一潭死水，估计就会顶不住压力，尝试多条腿走路，开发其他类技术，获得新的经济增长点。
然而，这安排被他这个强力的冒犯者给搅和了。
以他表现出来的技术水平，木精昔日纪元的技术，不敢说是屎中掺毒，也绝不是什么稀罕货。
而价值不够，就很难作为好饵来用。因此，宁愿毁掉，也不给他一窥真相的机会。
对方这一炸，将他探索的动力炸去了大半。
不过，他毕竟是强者，没那么容易妥协，更不会轻易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他觉得，这里仍旧有一定的可能性，寻到有价值的线索。
更何况，之前被猎杀者刺伤的刺客，是可以作为最后的选择，继续推进的，所以探索项目，现在还不急着中止。
就这样，战蝎没有闯入爆炸区，玩什么抢救尝试，而是绕着外围，加快了情报搜集速度。
从外在看，就是战蝎神龙见首不见尾，被灰雾裹着快速移动，各种破烂地形，都不足以限制战蝎。
大半个小时后，战蝎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始发点。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时不仅战蝎所过之处被菌毯铺满，就连爆炸所造成的黑坑，同样也被菌毯覆盖。
教团罗博一边消化着一圈逛下来所收集到的信息细节，一边等待着菌毯的信息细化获取，以及资源聚集。
菌毯收集的信息，主要是材料信息，其次才是造物的结构信息。
由于菌毯的算力一般，因此重现造物结构，乃至进一步分析出运行原理，都是要靠教团罗博来完成的。
也就是说，菌毯负责的其实是信息细化补完的工作，典型辅助位。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菌毯下的脉络中，百川汇海的液态流动开始，大量资源以战蝎为目标集中。
由于有神力加持，所有资源都被压缩且液化，而到了战蝎这里，又被分门别类的固化，继而收进随身的虚空口袋。
而菌毯在完成了使命后，开始从最外围干朽瓦解。
待到收集行动彻底完成，原本的废墟城市，已然彻底失去了人工的痕迹，看起来就是巨大延绵的地底平原。
教团罗博没有去找那两个刺客的麻烦。
他很清楚两名刺客目前大概率处于高警惕状态，不但不会在某重要据点，还极有可能反过来充当诱饵，钓他这条大鱼。
因此，他准备等等，等刺客身体中的特异能量消散或被抹除。
而这，就涉及技术文斗了。
他有信心即便特异能量消失，仍旧可以起到定位作用。
他也相信，以那两名刺客表现出来的实力，对方的主事人，不舍得为这伤就将高阶打手彻底抹杀。
并且，对方大概率会认为特异能量消失之时，就是真正的恢复安全的时候。
因此，打上门的这步操作，不用太急。
教团罗博回转了幽暗地域的浅层，夺舍精魂这时刚带着傀儡对木精遗迹展开探索和收割，预计行动要持续72小时左右。
最终的结果也一如预期，75小时后，探索和收割完成。
像深地遗迹一样，被教团扫荡后的遗迹，都完成了去人工成就，化作空阔而缺乏看点的穹窿联合。
之后，教团罗博将精魂、傀儡、以及造物等等，都收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由于是以虚空为依托，教团罗博的虚空口袋理论上无限大。
但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虚空是永远饥饿的，想要在虚空中保持完整的存在性，界膜就必须存在。
这其实也是黑罗博为教团罗博和军团罗博准备了带有闭环特性的大道法则集的一大原因。
黑罗博也清楚专精的价值。
但专精太过，就成了走极端。
走极端的最好例子，是当初本魂开发的小号，拥有死咒血脉，走剑圣斩魂路线的穆萨，同时也是被黑暗世界诸神放逐，经行者形态分出黑罗博的原体。
如今黑罗博自己也玩分身，吸收前身教训，不希望太过极端，变得过刚而易折。
大道法则集就是这种思路的一个具现。它的存在让分身能够以虚空口袋为基础，开辟法则界膜。
只不过界膜也是有消耗的，刚开张时，无论是军团罗博，还是教团罗博，都用不起。
但现在教团罗博能在无补给的情况下支撑半年，于是就开辟了洞天般的空间，用于当作自己的微缩神国。
随身带着一神国。这也是很带感的。
‘唰！’教团罗博瞬移消失，登上了亥伯龙号战舰。
该战舰就是继联邦第二混编舰队被打残后，最先赶来支援的那支舰队的旗舰。
该舰队隶属神话星域舰队，而神话星域舰队跟联邦海军部，有着不少台面下的较量，再往深了说，又牵扯到了政皇派和资王派的龃龉。
政皇牌就是权贵至上，资王派则是资本为王。
神话星域舰队是守护神话星域的二线舰队，却被资本们资助，有着极强的战斗力和庞大的规模，反过来，也是资本的的打手，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有机会给联邦添堵，他们是很乐意干的。
因此，即便联邦宇宙军总部已经三令五申不准其他舰队打着支援之名，打破丰收星第二混编舰队残部与木精舰队对峙的平衡，该舰队还是干了，给出的说法是受到某遥远恒星伽马爆余波冲击，没能及时接收到宇宙军总部的通知。
由于该舰队从始至终没有与丰收星上的人类，乃至第二混编舰队的残部进行人员或物资的互动，在木精舰队离开后，由审判官们组成的检查组完成了一轮相对不那么严厉的排查后，就打发该舰队滚蛋了。
他们当然知道丰收星上有木精们的遗迹宝藏，即便被木精打包带走不少，也仍旧还有可观的技术财富。
但他们不敢当面抗命，而让宇宙军总部拿到可以痛宰他们的刀子，因此之能撤离。
反正搅屎棍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依照目前的情势看，联邦审判官们挖出神秘力量，进而获得其超凡技术的可能性不大。
这对于基本盘大都在神话星域的资本们而言是好事。
毕竟联邦的超凡者们有着自己的圈子，以及从全联邦搜罗超凡觉醒者的网络和专门的律法、专项资金等支持。
同时，又掌控着联邦三权之一的司法权。因而，超凡者们的地位是独立甚至超然的，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帮着资本们在联邦大搞剥削和垄断。
反倒是资本们的贪婪带来的高科技低生活，影响了联邦底层公民的身体素质。
说的再直白点，都被逼得卖器官、玩义体了，还怎么诞生超凡觉醒者？
克隆？人造人？
抱歉，事关神秘侧，至少联邦现在的生物工程技术，还没有成功过一例克隆人、人造人觉醒超凡的现象。
因此，大方向上，超凡者们是站在联邦官方这一边，限制资本们的过线发展和扩张的。
资本们也不可避免的尝试培养自己的超凡代言人。且不提野心，单单是为了自保，就值得他们这么做。
否则一旦超凡者们较真，没人能在催眠+吐真剂+诚实律令术法的作用下撒谎。这种手段虽然不常用，却被定性为可信可靠的，往往会公开进行。
一旦某个资本被判决执行到这一步，那么接下来基本就是身败名裂，整个家族被彻底铲除的结局。
资本们焉能不怕？为此他们斥巨资开发出守秘人系统，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停滞就会被打败，更何况守秘人系统也限制了资本阶级的蓬勃发展，守密人一旦出事，自家产业都会陷入混乱而被分食。
在这样的背景下，从木精那里获得技术，突破克隆人、人造人不能觉醒超凡者的桎梏，一直是资本们的思路。
人类与木精仇大恨身，背后就有资本们的身影。
而现在，又多了一条，就是通过木精的遗迹科技，在科技领域领先联邦，进而在经济、军事等领域，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还有，就是绝不能让这次在丰收星力挽狂澜的亲人类的神秘力量跟联邦超凡者群体顺利合流，或被蹭到关键技术。
因此，木精舰队撤离的这几天，联邦内部热闹的很，资本们全面发力，各种暗战此起彼伏。
而无论是联邦超凡者，还是权贵资本，都没能想到，教团罗博一开始就礼遇审判官，将他们捧起来，愿意跟他们有商有量的化解危机，也没有夺舍任何一名审判官，不是因为教团罗博觉得联邦超凡者有资格跟他对等谈判，而是为了方便埋线。
一头精魂，就是先寄身于胜利誓约号上的某审判官身上，然后几经辗转，最后利用检查之便，来在亥伯龙号上的。
而现在，这精魂，成为了教团罗博传送的锚点。
实现建立的结界，屏蔽了传送时的能量三乙，使得这趟入侵式的偷渡，堪称完美。
接下来，教团罗博将前往神话星域，并在那里建立一个据点，然后再回丰收星，看被他标记过的那名刺客，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