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没有回答女儿,而是先帮着她们将东西搬进屋里,等李平安将自行车放进院子,带着两人进了屋子却又问道:“淮茹,你这是和平安成亲了,回门呢?”
上次来迁移户口的时候秦淮茹就说过进入腊月就和李平安成亲。
秦母估摸着两人应该成亲了。
“太仓促了,我够年龄以后我妈就催促着我们成亲,也没有请你们,就和我姐姐说了一下,正好那两天我舅舅到我家去,算是赶趟了!”李平安开口说道。
煤炉在秦母屋里,进入以后感觉温度升高不少,李平安急忙解释。
“没事儿!”秦母看了一眼女儿,秦淮茹一直微笑着,目光就没有从李平安身上移动过,继续说道:“现在不都提倡简朴吗,不大事操办也挺好的!”
秦母急忙招呼着李平安坐下,就想过去先给李平安和女儿烧点儿开水。
“妈,别烧水了,直接给我们做饭吧!”秦淮茹说道:“李大哥骑了三四个小时的自行车,怕是累了,也饿了!”
母女两个开始做饭。
李平安带过来一些米面还有肉。
秦母和女儿商量着要蒸大米、猪肉炖白菜粉条。
淘了一点儿米。
炉火上正烧着水的时候秦母问道:“淮茹,要不我再去买点儿豆腐?”
秦家屯有磨豆腐的人家。
想要买到很容易。
“算了!”秦淮茹说道:“吃过饭我们就要走了,别麻烦了!”
秦淮茹和母亲围着煤炉看火。
秦淮茹将一个手绢掏了出来,打开手绢,里面是十来张五万块钱的钞票。
秦母惊讶的看着女儿的时候却听秦淮茹说道:“妈,这是四十多万块钱,就是当初我卖鸭子的钱,这几个月花了一点儿,剩下的都给你吧,当时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李大哥的真实身份,想着他要是家境一般,我这点儿钱也许还能派上用场,本来想给李大哥的,可他没要,现在我们条件好了,李大哥帮我在医院找了工作,工资也不低,我们还得到了医院分配的房子,婆婆让我将这笔钱给你......。”
秦母迟疑着将钱收下,眼睛有些红了,说道:“你和平安都是好孩子,你婆婆也是个好人,你跟着他们我放心!”
秦母早就知道原先秦淮茹给的那五万块钱不是李平安出的,而是女儿的私房钱。
儿媳陈慧早就告诉她了。
知道实情以后秦母并没有怪罪李平安和秦淮茹,反而叮嘱儿媳妇别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秦父和大儿子秦淮江知道也没什么。
二儿子为了能够高攀刘家一直想从妹妹身上捞点儿好处,惦记着她给的几万块钱彩礼不说,还想阻止秦淮茹迁户口。
要是让秦淮河知道李平安根本就没有给秦家彩礼,说不定会到城里闹。
女儿不提当初彩礼的事情,秦母也不提,就当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妈,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爸和哥哥、嫂子都去哪了,你淘了那么点儿米,是没给他们安排饭吧!”秦淮茹说道:“他们出远门儿了,晌午不回来吃饭?”
“哪啊!你爸他们就在咱们村,不过晌午有席吃,不回来了,你叔叔一家,村里好多人都去了,幸亏你们来的早,再晚一会儿我就也过去了!”秦母高兴的说道:“我们昨天一天都没在家吃饭,伱爸他们今天也是如此!”
秦淮茹有些吃惊,问道:“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这种好事儿?我记的当年秦二家的儿子娶媳妇儿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阔气请全村人吃饭啊!”
秦二是秦家屯最大的地主。
辈分很高。
六十多岁。
当面大家都份他“秦二爷”,背地都喊这家伙为“秦二”。
乡下这种地方。
就算是娶媳妇儿的时候很多人都吃不上几顿像样的饭。
庄家成熟之后很快就卖了,乡亲们根本就舍不得留多少粮食,吃米面的时候少,一般都是窝窝头、玉米粥之类的。
不过冬天家里总要留足白菜的。
有猪肉和粉条。
白菜管够!
秦淮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秦家屯还有谁这么阔绰,能请全村人吃饭。
“还有谁啊,就是那個秦二家!”秦母说道:“秦二已经死了,被刘家父子那两个庸医治死的!秦二死后他儿子秦昌不乐意了,发动全村人和刘家闹,说是只要到刘家医馆喊一声,为他父亲叫叫屈,哪怕是到医馆里站一会儿就能到他家白吃一顿饭,虽然饭菜也不是多好,能省一顿是一顿,听说还要经官,县里派出所都要来人呢!”
“原来是这回事儿啊,我说怎么我们从刘家医馆经过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呢!”秦淮茹冷笑一声问道:“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吗?”
昨天一整天秦母都在刘家医馆儿,听过别人议论。
模模糊糊的知道一点儿事情的经过,回忆着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以前。
刘驼子只是用中医治病,西药贵,他还不会做手术,基本上没有怎么关注过西医。
儿子在医校学成归来以后一切就变了。
刘潮这家伙认为卖西药来钱快,用西医治病赚钱更多。
不但在小医馆儿里布置了一个简易手术室还跑到城里进了一批西药。
刘家父子本来医术就不行,再加上石巧云事件以后更没人相信他们。
他们家的西药卖那么贵谁买啊?
眼见生意越来越不行,刘潮这家伙就动起了心思。
普通人买不起西药他就去找有钱人。
这家伙将主意打到了秦二身上。
解方前秦二是村子里最大的地主,家里有差不多两顷地,在县城还有别的买卖,据说是在一家当铺里有一点儿暗股。
后来当铺干脆被政富没收了,土地也被分了。
不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秦二虽然伤筋动骨,但家里还是有些资产的。
除了赚了黑心钱的刘家,村里没有哪家能够比的上。
秦二有个老毛病。
风湿。
关节炎。
平时都疼的受不了。
刮风下雨的时候更是难受。
他在刘家和县里都治过病,不过效果不太理想。
刘潮这家伙找到秦二说他能治好对方身上的病,给秦二推荐了一种西药。
秦二吃过这种药以后身体果然不再疼了,还夸奖过刘家的医馆让大家相信他们、相信西药。
这种药秦二吃了两三个月,产生了耐药性,越吃越多,吃少了不管用。
前几天秦二吃过药以后没多久就暴毙了。
秦二儿子不依,天天找人到医馆找事儿,非要找刘家的麻烦不可。
现在已经到了发动全村人一起到刘家医馆闹的地步。
“秦昌那家伙哪有这么孝顺?我记得前年县里过来分地的时候秦二家里可慌了,村里人不都说他带着妻儿、金银要跑路的时候将秦二那个老家伙落在家里了吗?”秦淮茹抿嘴轻笑道。
京城周边农村是率先进行土改的地方之一。
秦二父子根本就不了解政策,惶恐的很。
大难临头各自飞。
秦昌这家伙带着妻儿都要跑路了,最后在村口被工作人员堵住。
当时还有几个解方军跟随。
秦昌这家伙还想跳进池塘逃跑呢,解方军朝天开了一枪才把他吓唬住。
“你当秦昌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是为给秦二讨还公道?他那点儿心思谁不知道啊,不过是想趁机敲诈刘家一笔罢了!”秦母说道:“要不然怎么雷声大,雨点小?早几天就说要倒县里报告了,派出所的同志怎么就不过来,要是真想经官,到城里找人都应该过来了!”